葬血花
2024-07-27 02:52:45 1
學校裡的三大禁區
新生入學報到的那天,一位學姐領司徒闌辦理各項手續,辦完後便繼續帶他參觀學校,講一些大學裡的見聞經歷。
兩個人邊聊邊走,不覺間走進了一條被花木遮掩的寂靜小道。司徒闌注意到道旁栽種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花草樹木,地面落英繽紛,叢間蜂飛蝶舞,想必這裡的景致到了百花盛放時一定格外迷人。
司徒闌拔了一根草,隨意地編了一枚戒指,花香襲鼻,他一時間想入非非:我要是在大學裡交了女朋友,就帶她來這花樹下攜手相擁,多浪漫啊j
「咦,我們怎麼走到這兒來了?糟了!司徒闌,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學姐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話還沒說完便抓起司徒闌的手,使他手中的草編戒指掉進了草叢。學姐小跑著將他帶離了那條小道。
「學姐,怎麼了?」奔跑間,司徒闌一頭霧水,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詫異地問道。
跑出了幾百米之後,學姐這才停下腳步,露出玄機莫測的表情,用低沉的嗓音對司徒闌告誡說: 「這所學校有三大禁區,絕對不能闖進去,否則一定會惹禍上身,輕則患上神醫也束手無策的失心瘋,重則搞不好連命都會丟掉。第一處禁區就是我們剛才走進的那條小道,因為太邪門兒,我們都叫它『陰陽道』。 『陰陽道』的盡頭,有一棵老槐樹,聽說樹底下埋著一具屍體……」
「不會吧,這麼恐怖?」司徒闌想起自己走在「陰陽道」上那一瞬縈繞於心的羅曼蒂克情懷,頓時覺得心中一個美好的幻想還未開花結果,就肥皂泡似的「噼啦啪啦」破滅了。
「那另外兩個禁區在哪裡呢?」
學姐沒有注意到司徒闌一臉失落的樣子,輕咳一聲,接著說道: 「至於第二處禁區嘛,你是音樂系的學生,更得注意了。就在前面那棟音樂樓。」說著便向前方一棟五層高的教學樓一指,跟著手指的指向移動到了右上角一間拉著窗簾的教室。但她的手指只停留了幾秒鐘,便好像怕被什麼纏上似的,連忙放下了手。
學姐看了司徒闌一眼,見他的視線移了過去,又接著說: 「看到沒?那棟音樂教學樓的五樓有一間常年封閉的二號鋼琴教室,就是我指的那間,你可千萬不要進去。幾個月前有一個男學生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結果困在裡面鬼哭狼嚎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送進了醫院。他現在還在病房裡躺著,一提當晚的事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哇!」司徒闌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生出一股寒意。
「說到第三處禁區比前兩個地方好多了,聽說圖書館一樓的某個角落裡擺著唯一一張單人桌,誰坐在那張桌子旁邊誰就會被鬼上身。據說很多人都找不到這張單人桌在哪裡,所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以前有個學生,嗯,長得跟你差不多——」
這種未知的恐怖反而激起了司徒闌心中的無限懼意,比聽到前兩處校園禁區的傳聞時更加害怕了。他急忙擺手打斷了學姐的話: 「學姐你別說了,這太嚇人了,我一定不會去闖那什麼三大禁區的。」說完也不知怎的,仿佛受到某道神秘目光的侵蝕與感召,司徒闌下意識地朝那棟音樂樓的五樓望了一眼。
那間二號鋼琴教室拉上的窗簾忽然拉開了一道縫,就那麼微不可察的一瞬間,一條黑色的影子從那道縫中一閃而過,飄忽而不可捉摸。
然而視力極佳的司徒闌卻清晰無比地捕捉到了那條黑影,他的臉色倏然大變,眼中浮現出了一抹駭然的光。
二號鋼琴教師的琴聲
新生入學教育一周後,開始正式上課,司徒闌終於過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學生活。
司徒闌的生活一天天變得豐富多彩起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忘記了當初那位學姐所講的有關「三大禁區」的故事。有時還想會不會是那位學姐故意編來嚇唬他,繼而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只有二號鋼琴教室裡一閃而過的那條黑影,還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既有幽深的恐懼又有極具誘惑的神秘。
這陣子沒有事的時候,司徒闌喜歡到音樂樓的樓頂一邊沐浴著晚風,一邊練習彈吉他。
一天晚上,在他的吉他聲裡忽然混進了鋼琴聲,為他的吉他伴奏,兩種樂器匯合而成一種曲調,多麼和諧,多麼動聽。不管司徒闌彈奏什麼曲子,鋼琴聲都會緊隨他的吉他,相伴如斯……
司徒闌被優美的琴聲吸引,應其所邀,隨著琴聲一步步走下樓,轉彎來到了一間黑漆漆的教室門前,停下了腳步。
他抬起頭看見門旁的銘牌——二號鋼琴教室。司徒闌微微一愣神,轉動門把手想要進去,卻發現門上了鎖。透過門上的小窗朝裡望去,只見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到底是誰在這間被封鎖多年的教室裡與他合奏呢?
此時司徒闌已經全然不覺恐懼,只在心裡思索著一個念頭。就在這時,二號鋼琴教室裡的白熾燈忽然閃了閃,一瞬亮起一瞬熄滅,就像一道閃電般來之即去。在那倏忽即逝的亮光中,司徒闌看見教室裡有一個身影縹緲的女子。她的身姿很美麗,但她毫無血色的蒼白肌膚下,眼睛、鼻子、耳朵幾乎揉在了一起,就像是即將融化的雪,令人從心底感到恐慌。
就在司徒闌神思恍惚的時候,教室裡忽然響起了一陣尖銳刺耳的鋼琴聲,像是一柄抵住人咽喉的帶著血腥味兒的利刃,不僅讓人心生畏懼,還迫人反胃欲嘔。與此同時,一隻白白的手忽然伸到了門上小窗,長長的指甲胡亂揮舞著,血從指縫裡流出來,在玻璃窗上留下了幾道猙獰的血痕。
司徒闌清楚地看見,在那隻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用草編的戒指,正是之前他掉在「陰陽道」的那枚自己親手所編的戒指。我見鬼了嗎?在二號鋼琴教室門外呆站了好一陣子,司徒闌方才醒悟過來,大叫一聲,連跌帶爬地衝下樓去。
離開前,他回頭一瞥,只見那隻戴著草編戒指的手,悄然拿出一朵槐花。從指縫裡滲透出來的紅色血液,慢慢地浸染了層層花瓣。染上紅血的片片花瓣漸漸枯萎凋零,從那隻手中零落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