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花
2024-11-23 00:43:11
1
星期日的晚上,警長站在窗前,看了一眼籠罩在黑暗中的他所管轄的小鎮,此時人們早已經安歇,只有小鎮邊陲、深入到沙漠腹地的普約爾教授的實驗室隱隱約約地好像還閃爍著燈光。
警長喝光了最後一罐啤酒,倒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鈴聲忽然打破了夜的寧靜,很久之後,警長才從夢中醒來,黑暗中摸索到話筒,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一下子就灌進了耳朵裡:「救救我們,警官,救救我們,他快死了。」
警長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問了女人的位置,他飛速地打開家門發動了自己的車子。女人說,他們在普約爾教授的實驗室裡,那裡離警長家有近二十公裡的路程。
警長向普約爾教授的所在地眺望,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燃燒,濃濃的煙霧裡偶爾有火苗亂竄。警長把油門踩到底,車子飛速地向普約爾教授的實驗室駛去。
普約爾教授五十多歲,著名的沙漠綠化專家,一生致力於綠化植物的研究,終生未娶,身邊有兩個助手,一個年老的女傭。
這樣簡單的四個人,會遇到什麼麻煩呢?
2
警長趕到實驗室時,天剛蒙蒙亮。火已經熄滅,整個實驗基地煙霧蒙蒙,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腥臭難聞的焦煳味。仔細辨認一下,警長發現實驗室並沒有著火的跡象,打電話的女人,大概還在實驗室裡。
警長拔出手槍,破門而入,在實驗室的一角,他看見了蜷縮成一團的老女傭。
當眼光落在老女傭身邊時,儘管當了一輩子的警察,看到過各種各樣的屍體,警長還是被眼前這具屍體嚇了一跳。
這是一個健壯的男人,但是此時,他的左臉頰以及左眼被齊刷刷地切去了,切口有燒灼的痕跡。所有的傷口都不流血,呈現一種可怕的焦黑,進一步檢查,警長發現,他的血幾乎被吸光了——周圍一點血跡都沒有,可是很明顯的,那些外傷不是致命的,他是被吸乾了血才死掉的。
警長安撫地輕拍老女傭的肩膀,告訴她不要害怕,費了好大的勁,老女傭才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教授在哪裡?」警長柔聲問。
「死了,全死了。唐納說他們全死了。」女傭終於不再恐懼,對著警長號啕大哭。
此時天已大亮,警長警惕地把實驗室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情況,也沒有發現教授他們的行蹤。
女傭說,凌晨三點多鐘,她忽然醒來,聞到了一股焦煳味,她以為是廚房出了問題,急忙起床檢查,發現味道是從外面傳進來的。,她剛一打開實驗室的門,那個可怕的傢伙就摔進屋來。
他只說了一句話:「教授死了,全死了。」然後就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別的,女傭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3
死者名叫唐納,是普約爾教授的助手之一,法醫說,他的皮肉是被一種絲綢一樣柔軟的刀子所剜,這種刀子目前還沒有發現,加上不規則地塗抹了大量強酸,這是一種混合型強酸,市場上沒有供應,應該是個人配製的;沒有明確的吸血點,但是每一處刀口都有吸血的跡象,殺人者就好像有一百張嘴似的,一瞬間就完成了吸血動作;也許是他掙脫r,他的血並沒有立刻被吸乾,所以他還能勉強支撐著逃回實驗室。事發地點應該離實驗室五十米左右。
拿到了法醫的鑑定,警長再一次來到普約爾的實驗室。
這天,實驗基地風和日麗,煙霧以及難聞的氣味早就被風吹散,只有滿眼的翠綠密密麻麻地佔據了實驗基地的每一個角落,並且一望無際,伸展到沙漠深處。
一條暗黑的焦灼的空地呈現在警長面前,火好像就是從這些植物中燃起的,警長仔細地觀察這些植物。按理說,沙漠上只有蒺藜可以勉強存活,可是普約爾的實驗基地長滿了各種似曾相識的植物,它們原本就是些不起眼的、隨處可見的平常的草本植物、藤蔓,在這裡,一個個都長得奇大無比,把那些愛流浪的黃沙嚴嚴實實地踩在自己的腳下。
警長沿著焦黑的通道一直向前走,植物們長得遮天蔽日的,在風裡詰詰嘎嘎地怪笑,警長不免心生恐懼,忽然,他發現了一座墳,墳前立著一塊碑,上刻「愛妻之墓」,然後,他找到了另外一具屍體。
和唐納一樣,被強酸腐蝕,身上軟弱之處的皮肉幾乎被剜盡,地上也沒有血跡,他差不多已成了一具骷髏。
憑著多年的辦案經驗,警長猜想,這個人大概就是教授普約爾了。
警長不再繼續前行,他請法醫對這具屍體做出鑑定,不出所料,果然是普約爾教授,鑑定結果和唐納死於同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