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未至
2023-10-09 20:23:14 2
家人
家人說我變成了一個沉默的孩子,也不知是怎麼開始的,老是喜歡一個人呆著,若是沒人理會,一個人可以連著三天三夜不說話也不打緊。這樣還好一些,叫幾聲後也會應一下。如今是越發的不象話了,怎麼叫你你都不知答應。
媽媽說這話時似乎很傷心,爸爸也跟著嘆氣。
我是他們唯一的孩子,我擁有著簡單的三口之家,爸爸媽媽和我。他們說這話時以為我沒聽見,其實我聽見了。我令他們難過了,我不是沒想過改善,他們也許不知道,看他們難過其實我比他們更難過。
像報復似的,如今,我叫爸爸媽媽時他們也不再理會我。得不到回答,久了,我也只能越發沉默了。爸媽之間的交流也少了許多,有時看他們彼此對坐著半天也沒說過話。
像一場戰爭,似乎可能會持續很久。也許是對我的,也許是爸媽之間的,戰爭開始的時間似乎很漫長了,我的印象都已經模糊了。
家裡的氣氛很不好。父母他們總是坐在客廳,爸爸總是不停的抽菸,一根接一根的,似在測試他的肺活量似的,我勸過他這樣不好,他不理會我,久了,我也便不再勸了。媽媽呢,總是一個人靜靜坐著,家裡的家具已經蒙上了一層薄灰她也不理,有時發呆,有時垂淚,我也說過她這樣會傷身,她恍若未聞。於是,我也就這樣陪著他們這樣坐著,沒什麼交流,彼此各佔據著房間的一角。
看來,我們的戰爭似乎還會持續很久。也許,家裡似乎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
城市
城市很大,車流人流川行不息。我一個人頂著大大的太陽,夾雜在洶湧的人潮中在這個城市裡東西南北的閒逛著。總覺得孤單,卻又不知為何的孤單。大學畢業了,我的那些同學朋友們一個個從我身邊消失殆盡了,我找不到他們,他們也不來找我。他們曾經有著很多很偉大的夢想,也許,他們是去實現他們的夢想去了,沒了時間再理會我。上學時,我以前曾在一家電腦公司實習過,說好了以後畢業了,就在他們公司上班。但現在,我很久沒去報到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被除名了。
我哪兒也不想去,只是家裡的氣氛太壓抑了,我才會在城市裡無所目的的閒逛。
媽媽還是會準備好飯菜,餐桌上放著我的碗筷。客廳裡掛著的還是我們三個人的照片,只是現在多放了一張我的照片,放大了的,夾在大大的相框裡。是前年照的一張生日照片,那時還喜歡著火火的紅色,衣服是鮮紅的,所以我的笑容也稱得上燦爛。我的家還在,只是不知為什麼改變了。
有人說,這個城市很美麗。有著五千年積累下來的優雅與現代文明的完美結合,我的那些外地來的同學們似乎很喜歡這個城市。我不知道他們喜歡的是什麼,也許是因為我在這個城市裡呆的太久,早已習慣了,麻木了,已感覺不到它的驚豔。
風
風是我在城市漫無目的遊蕩時發現的一個男人。總是穿著筆挺的西裝,拿著一個公文包,走著固定的路線在這城市裡穿行。
他梳著一絲不苟的頭髮、有著灼灼生輝的眼眸、邁著堅毅有序的步伐,是一個充滿自信的男人。
他在一家外企裡工作,剛加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屬於被人高薪挖角的那一種,似乎在公司裡很受重用。我曾經很多次偷偷跟著他到過他的公司,大街上到處是行色匆匆,各奔東西的人群,我夾在他們中間很容易,沒被風發現。我站在他們公司的門口,抬頭看,很高的樓,似乎可以到達天際似的。我這樣站著,卻沒有進去,那裡沒有屬於我的地方。風在他的公司似乎混的很不錯,再過不久他就不必再坐著地鐵上下班了,公司要為他配車了,很高級的那種。
而我,也許再也不能偷偷跟著他:和他一樣,地鐵一站接一站的坐,換過三次車,一直到第三列車的終點站。
我總是站在他身後,與他拉著固定的距離,我總是在想,他什麼時候回頭會發現我呢?他從沒回頭過,總是高昂著頭,筆直的站,筆直的坐,目不斜視,大步往前。
而我,也就這樣跟隨著他,走過一條很寬的馬路,轉過三次地鐵,再走一小段的路,於是,我清楚了他的住址。
蔚
蔚是風的妻子,有一次我跟在風后面慢慢前行時看到的,那一天她似乎很興奮,拿著一張報紙對著風又笑又跳,那張報紙我看到過,是風和別人一同設計的一個電腦軟體,獲得了國外的一個大獎,那一段時間打開各種媒介都能看到的關於兩位主設計者的消息。
蔚是一個很容易開心的小女人,在一所幼兒院裡當著幼師,不是很輕鬆的工作,她卻做的很開心。他們的感情看起來很好,所以我會很羨慕,也因此我常在他們的房屋外徘徊,聽他們說的一些話,透過四四方方的玻璃窗看他們一些的神情舉止。當然,有時也會為了自己的孤單而感覺到寂寞。
風的家,是簡簡單單的平房、蓋的像四合院似的,有著一定的年代。四周也有不少這樣的院落,彼此相依共存著。
風的院子前有一個小小長椅,我常常坐在那裡,有時候是為了看風,有時就看著這四周種著的樹木,它們長的很茂盛,月光被它們剪的粉碎,只有微弱的幾縷撒到地面。
風似乎是這裡的名人,似乎每一個家裡教育孩子時,都會嚷著讓他們向風學習。
蔚將她和風的家布置的很溫馨,燈光弄的柔亮卻不昏暗。不像我們家裡,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怎麼了,老是不開燈點著蠟燭。
蔚總是倚在風的懷裡坐在他們唯一的沙發裡談著天。他們已經打算來年要個孩子了。
蔚說親愛的,你設計的那個軟體似乎很暢銷,只是可惜了與你一起設計的女孩。
風垂了下眼,輕輕應了聲嗯。
蔚說那個女孩聽說還很年輕,才二十三歲,聽說大學畢業也是全校第一名的成績。
風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
蔚說那個女孩是不是叫林悅,她好象給你打過電話,就在那一天,你將手機落在家裡了……
蔚似乎有說不完的話似的。風開口了,打斷了她的話,親愛的你要看的電視劇開始了,該回神了……
程
程是我工作時的好夥伴,有著很像言情小說男主角一樣的名字,長著一張偶像明星的臉,有著很好的工作能力,似乎很完美了。但我總是喜歡叫他程,也許是因為這樣做我才能感覺和他是一個世界的人。
程總是穿著筆挺的西裝,像一個成功人士,端著一張很深沉的臉,似乎在不動聲色中預謀著要發起一樁命案似的。
程笑起來的時候會很好看,帶著點男孩子的幼稚純真。有著潔白整齊的牙齒,隨時可以當廣告男星拍牙膏廣告似的。會在我懊惱沮喪時,端著一張笑臉,揉揉我的頭髮說,小丫頭,人生沒你想像的簡單,還要努力!
程比我大五歲,卻已經比我多了十年的工作經驗。十幾歲時便開始一邊上學一邊在社會打拼了,做過很多工作,說是要掙很多錢,讓他從小就愛著的女孩過上很好的生活。程的名字是兩個字的,除了"程"以外另一個字是專屬於一個女人的。
剛到公司那陣子,和程不熟,他看著我時總是一臉的嚴肅,眼神很銳利,似乎和我有血海深仇似的,害我那一陣總擔心哪天他壓抑不住,拿把菜刀就把我給滅了。那我就真的應了我媽說的我變成了一個沉默的孩子,而且會沉默永久。只不過,偶爾沉默的孩子有時高興時還會親熱的喊她一聲媽。估計我若真的永久沉默了,我媽會真的很傷心,我爸也會。
我是一個孝順的孩子,所以那一段時間裡為了怕我爸媽可預見的傷心發生,我上班時乖的像個小孩子,程讓我幹什麼我便做什麼,讓我到西我決不往東,讓我站著我決不坐著,即使他會說白天出現的是月亮晚上出現的是太陽,我也會點頭稱是。他沒說過這樣的話,估計是怕全世界人民向他砸磚頭。
也許是我那段時間表現不錯,漸漸的程眼中的仇恨一點點變淡,誰也沒想到以後還會挽著胳膊、勾著肩膀稱兄道弟。也是到後來才知道,程的那種震懾度頗高的目光是為了嚇唬我這種剛斷奶不久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用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們學會謙虛謹慎。我也不怕死的開始反擊他,我說看你整日端著一張大便臉,還以為你和嫂子的兩人世界過的很糟糕呢。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稱兄道弟起來,結果會如何還真是很難說,只知道那段時間在他面前我會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在沒有他的時候,我學會了一個人發呆,有時別人叫了我好多次我也沒聽到,竟然莫名其妙的冠上了多愁善感這個詞。估計我媽也是從那段時間對我有了本質上的認識,脫去了繁囂打鬧、嘻嘻哈哈的外衣,我也是一個沉默內斂的孩子,有著不輕易顯露的深沉的學者風範。
男孩
男孩是風的鄰居,十五六歲的模樣,還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齡,他似乎很不聽話,一個麻煩不斷的小男孩,總是被他父親罵的狗血淋頭。
隨著一聲有力的呵斥,男孩又被他爸爸攆出了屋外。他似乎沒有媽媽,爸爸是一個粗魯的傢伙,常常會上演著這樣的劇目,男孩走出來時,我總能看到他臉上隱約可見的青紫。
別人總是會從我身邊視若無睹的走過,只有他,每次我都感覺到他對我的注視,雖然只是一瞥而過。但因為見他太多次了,所以也便記住了。
很奇怪,那個每次都是拍拍身上塵土,拿著書包走開的男孩,今天竟筆直走到了我的面前,坐在了我坐著的長椅的空餘處。
觀察了我半天默默無語,直到我轉頭去看他。
嗨,你叫什麼名字,老是看你坐在這裡一個人發著呆,不回家嗎?天很冷了,一個女孩子獨自待在外面會很危險,快回家吧。
可愛的傢伙,挺小的年齡便學著大人裝起了深沉。
不過,天色是真的晚了,又起風了,我是該回家。
起身,我走向回家的路。還能聽到那個男孩的聲音:真是比我還沒禮貌的傢伙,不知道要道謝嗎?
我叫單靖澤
單靖澤,你TMD給老子滾蛋。
老爸總是像一個訓練有素的老兵似的,先是一聲號令,接著展開行動,而這樣通常會有的結果是我像垃圾似的被老爸扔到屋外,接著我的背包被毫無意外的砸在我的身上。
沒錯,我叫單靖澤。有時我會懷疑我是不是我老爸的親生兒子,不然為什麼他會給我起一個人人可以說教的名字。單靖澤啊單靖澤,你父親給你起這個名字,是為了讓你做什麼事情都要盡心盡責,你說你都做了什麼?
其實我也沒做過什麼,只是看到不順眼或招惹我的人我就對他們表達一下我的想法和展現一下我的行為藝術,以讓他們充分了解我的思想和看法,誰知那些傢伙個個比我想像的更加弱不禁風,在我輕輕的捶打之下,沒挨兩下揍便哭爹喊娘去了。
我所得到的輾轉而來的最終結果通常會像今天這樣,欣賞兼體驗一下我爸的拳腳功夫,再被他踢出門外訓練一下我的戶外作業。不知是習慣還是麻木了,我覺得現在這種場景更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如吃喝拉撒睡一樣會循著一定的周期性必然出現。
我又看到了那個女人,這個月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了,她總是坐在那個椅子上,很安靜,大多時候目光不知固定在哪一點上,有點呆滯。有人從她身邊走過,她也偶爾只是抬頭看一下。我沒見過她向誰打過招呼,她好象在等什麼人,總是可以坐很久,我有時晚上來來回回好幾趟還是能看到她。可能她所等的人從來沒來過吧,所以她還持續等待著。
真是奇怪的女人,而且超級的有耐心。
今天的天似乎冷了些,她的身上還是那件黑色的連衣裙,幾次見她似乎都沒改變過裝束,也許她比我還窮,買衣服的錢都沒有。
我難得的善心發作,走到她身邊提醒她天氣很冷,時間也不早,該回家了。她是走了,可是一句話也沒說。真是個不懂禮貌的傢伙。
天氣還真是冷,老爸也真夠狠心的。鬼天氣,竟無緣無故的颳起風來,存心讓我感冒嗎?唉,為人子還真是不容易,不知老爸消氣了沒有,也許我該找個地方暖和一下。
似乎有什麼東西刮在了我的臉上,嘿,是一張報紙,這種光線這種天氣真不知能看到什麼?似乎還是一張不知多久前的舊報紙了。
單靖澤,你可以滾進來了,是不是想凍死在外面。
老爸叫我了,怕我凍死在外面,看來我真是他親生的。我不必將疑惑帶到我去見我死去的媽媽那一天了。
又是一陣風,吹到人身上還真是冷。
林悅的夢
一直忘了告訴你們我的名字,我叫林悅,今年二十三歲,再過一個月,就真的要滿二十三了。
我回家了,客廳裡還是點著兩根蠟燭,照著我放大的照片,可以看的很清楚。經過父母房門前我忍不住停留了一下,不知他們睡了沒有。
輕輕細細的聲音他們似乎在說什麼:悅兒,今天真的會回來嗎?她為什麼還不出現,已經四十九天了,再不回來,我們是不是就不可能再見到她了?
媽媽在說話,還伴著哭泣聲,似乎是在說我,真是奇怪!我每天出現在他們面前對我都不加理會,如今說什麼很久沒見我了。真的沒看見嗎?
午夜的鐘聲開始敲響,會響十二下的,還是明天吧,我會向父母道歉,直到他們覺得可以原諒我為止。今天,就算了吧。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才覺得安全,不知多少天了,也不知為了什麼,老是不明所以的在外面遊蕩,又總是在這個時候才曉得回家。
沒開燈,躺在床上,黑暗的空間更容易想一些事情,會想一個人,程風。
風是專屬於蔚的,程也並不屬於我,風和程本來就是一個人,只有奇怪的我才會將程風當做兩個人。其實,早已在相遇的那一天就註定了我和程風的故事還沒開始發生就註定了要結束,因為風的身邊有蔚,程的心裡有蔚,沒有林悅。
睜著眼,我不敢入睡,最近總是做著同一個夢,不斷的加深重複似乎要讓我刻在腦中:
我們的設計大獲成功,各方面的也是讚揚一片,連平時難得出現的老闆都出面對我們進行了表彰。程這傢伙今天走的特別早,我一路小跑也沒跟上,打他電話響了很久他也沒結,該不是不想請客吃飯吧。我又豈能如此輕易放過他呢?所以,我跑出了公司,跑到了街道,馬路的那一邊我似乎看到了他的身影。叫他,沒有反應,人太多他可能沒有聽到。他走的不是很快,我小跑便能攆上了。穿行在寬闊的馬路,我忽略了過往的車輛,我沒意識到紅燈早已轉成了綠色。跑著跑著,我聽到了一聲重重的聲響似乎還伴有刺耳的剎車聲,什麼東西相撞了,於是我看到了一個人騰空而起的身體重重摔落於地面,我看到了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染紅了馬路的一片。那人看起來很是熟悉,像極了我……
又是我,單靖澤
似乎是昨天的那張舊報紙,不知怎麼的就被我塞進了書包。坐地鐵還真是無聊,閒著無趣看一下報紙也能打發一下時間。
本報訊:昨日晚六點零五分在我市發生的一起車禍中不幸意外喪生的年輕女子現已查明身份,死者林悅,年齡二十三歲,系當今最火爆中國的操作軟體"E靈"的主設計師之一,林悅於日前以優異成績畢業與我市著名大學S大學,也是我國最被看好的一顆IT業新星。她的意外離世也引起了各方的一片惋惜之聲,另一位主設計師程風先生也表示了沉痛哀思。
註:附圖為林悅近景生活照片一張。
二十三歲嗎?也不是很大了,這樣便死了是可惜了些。這女的長的也不錯,看起來有些面熟,說不定我還真在哪裡見過她呢。怎麼說她也是程風哥的同事,早知道就該拿著這張報紙提醒她了,也許她也就不會發生車禍了。
我這樣想,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當作白痴看?
不過說真的,那報紙上的照片和我昨晚看到的那個女人長的還真的挺像,不知道是不是雙胞胎,也許正在用那種等待的方式表達一下姐妹情深的哀思呢,下次再見她一定記得問她。
當小孩還真是痛苦,每天要走著同樣的道路,做著同樣的事情,什麼時候我才可以不用整天拿著書本浪費大好光陰呢?程風哥老是會說等你學完了你該學會的知識時就不用再學了,而且,學習不是浪費光陰。他說這些話時臉上還有微微的笑容。程風哥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我想我這一輩子是無法與他相比了。
又是一站,我今天放學早了些,說不定能碰到下班的程風哥呢,他通常是從這一站上下的。程風哥換了新工作以後,我偶爾可以在這一站遇到他。不知道新單位怎麼樣,但這陣子看他似乎沒以前那麼愛笑了,像有心事似的,也許工作不是那麼如意吧。
總是這樣,每天乘地鐵的人總不見少,要看有沒有程風哥還真是不容易。不過,我真的看到了他,他上車了,唉,為什麼他怎麼看都是那樣有型呢?不知我還有沒有機會成為他那樣的人?
奇怪,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女孩,走在程風哥身後不遠處一同上了車。她還是穿著和昨天一樣衣服,看來她真的很窮。不知她認不認得程風哥,也許,我該向程風哥問一下。
程風哥看到了我,他又露出了那種親切笑容,接著慢慢向我走過來了,看來不需要我先行動了。
他身後的女孩也看到了我,看她的眼神,她似乎認得我。
其實我也是一個懂禮貌的孩子,看來我該先向他們問候一下了……
尾聲
"悅悅,悅悅,你這個豬頭,快醒了……"
睡夢中被人驚醒應該不是什麼好事情吧,我睜開了迷濛的雙眼,眼前的人很熟悉了,我大學時最好的同學,陳小果。
"陳小果,你這傢伙回來了?"
"你傻了,我不一直都在嗎?快去洗臉了,要去照畢業照了?"
"什麼,我們不是早畢業了嗎?"
"睡傻了你?還有一個月呢?你做什麼美夢了你?"
我在做夢嗎?這是學校的宿舍,這裡有我的好朋友陳小果,這裡陽光明媚,我用力掐了一下我的手臂,天啊,真疼!
原來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