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文學趣味陽春二三月）

2023-09-19 05:41:12

暮春時節，隨著天氣漸暖，天空就會飄著楊花和柳絮。正是：「陽春二三月，楊柳齊作花」。

楊樹花也是和柳絮差不多同時在春天到處飄舞的。只是楊樹飄舞的是楊樹的花絮，楊樹花飄飛後，楊樹的種子就結成紫紅色的串子長在楊樹樹條上，仿佛是在小樹枝上長滿了一串串紫紅色的「毛毛蟲」。柳樹飄舞的是柳樹的種子，是柳樹自我繁殖的方式。楊樹花與柳絮在形態上都是很相似的雪花樣，又幾乎在同一時間開放，大概就因為這個情形容易使現代的人們把古代漢語中的「楊花(柳絮)」與現代漢語中的楊樹花混淆了。

蘇軾的《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中有: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裡，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楊花」一詞特指為「柳絮」，而不是楊樹花。

但北魏胡太后胡充華就作過一首楊樹花詩，名為《楊白華》:

陽春二三月，楊柳齊作花;

春風一夜入閨闥，楊花飄蕩落南家。

含情出戶腳無力，拾得楊花淚沾臆;

秋去春還雙燕子，願銜楊花入巢裡。

春天的二三月份，柳樹發芽楊樹也開了花。春天的風吹了一夜，楊花被吹落到院子裡。想出門走走又有些乏力，看到楊花落在地上竟有些傷感。春天到了，燕子開始築巢。

胡充華以楊花隱喻逃往南方的情人楊華，巧妙雙關，哀婉動人。她把自己的理想抱負與夢中情人的纏綿哀思、離愁別緒以及自身的抑鬱不得志寄予溫柔多情的楊花，希冀從中尋求自己的歸宿。

通常情況下，古代詩詞中「楊柳」意象不是指楊樹和柳樹，而是單指柳樹，一般是指垂柳，這是一個詞。而現代漢語中說的楊、柳，是兩種不同的樹木，前者代表如白楊樹，後者就如一般的垂柳了，不過它們同屬楊柳科。

但在這首詩中，她把楊與柳相提並舉，自然分別說的就是楊樹與柳樹了。

初春時節的楊樹，初生的葉片淺碧絲金，太陽一照，蛋圓的一枚枚亮片，風一吹，閃閃的，像小孩子眼睛一閃一閃地笑，又像剛睜開眼睛的幼貓幼犬，毛茸茸幼稚可愛。奇怪的是，壯漢一樣的白楊樹，會生出朵朵楊花，暮春時節，到處飄飛，一團團逐隊成毬。

柳樹不像別的花木，向上發展，罔顧黑暗沉埋的花根樹根。而楊柳卻是越長得高，越垂得低。「千萬條陌頭細柳，條條不忘記根本，常常俯首顧著下面，時時借了春風之力而向處在泥土中的根本拜舞。」

詩人們也愛柳。陸遊寫「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志南寫「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杜甫寫「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歐陽修寫「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賀知章寫「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由此引起一個問答，柳樹像碧玉裝扮成的美女一樣，千萬枝柳條像她那綠色的絲帶。您知知道這細嫩的柳葉誰剪裁的嗎？您可以在評論區回答互動呵！

【後記】為柳絲多說兩句話：柳絲和鮮花相比，二者同為美人，鮮花豔麗而柳絲清淡；鮮花繁盛而柳絲嫋娜。鮮花著錦人人愛，可是熱鬧太過了，也讓人感覺有些疲累；柳絲映月，微拂涼風，適宜吹笛清音，確實瀟灑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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