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的經典（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完了）

2023-07-31 12:17:34

你陪了我多少年，花開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春夏秋冬泯還滅，幕還未謝。

「路明非就是這麼一個人，沒有多好，也沒有什麼做壞事的本事，活到十八歲，還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這是我第一次讀到直擊我心臟的句子。

那一年的我，十四歲。那一年，我覺得這個主角簡直寡淡透了。

那個孤獨地坐在天台上眺望CBD的燈光的衰仔，像極了普通的我們，像極了這片星河間每一個死小孩的孤獨。

初二的我，成績不上不下，朋友不多不少，處在一個外表最土鱉，內心最混帳的年齡。和父母頂嘴，無心學習，自認為自己很酷，對人喜歡說著最誅心的話，幹著最叛逆，最無聊的事。「七八歲，狗都嫌」，但是十三四歲的初二學生，成績外貌都一般的我，狗見了，也想汪汪叫兩句，然後華麗的轉身離開。

我開始喜歡上這個衰仔，喜歡上外表冷酷卻自帶八婆屬性的師兄，張揚的諾諾，正義的大朋友愷撒，象龜先生源稚生，喜歡上龍族。

現實中的我，日子千篇一律，昨天今天明天，如溫吞水一杯，毫無差別。作業，上課，考試，壓的我們喘不過氣。而這個書中的小衰仔，卻被發現了隱秘的血統，有著一個紅髮張揚的諾諾開著引磬聲刺耳的法拉利來接他。

他那平靜地像一潭死水一樣的生活被撕開了一個缺口，射進來的是滿天滿地的微光。

我喜歡江南老賊的那種略帶欠揍的筆調，用最平靜的爛話，說著最悲傷的故事。

他說：「我很討厭把人這麼分類…因為他們分的很準。」我好像看到那個孤獨的死小孩呆在角落裡，身上有陽光，眼神裡卻全是孤獨和無力。

每個人都是活生生地、鮮明地活在他的筆下，活在那個屠龍的國度。那個手持一把村雨沉默寡言的青年，卻操著八婆的心，告訴那個衰仔去打破婚車的車軸，好像這樣就可以彌補一下那一年十五歲少年在那個雨夜的高速公路上的懦弱和遺憾。

我喜歡那個拿著沙漠之鷹，大聲說著自己要做正義的朋友的貴公子愷撒，喜歡那個死的像櫻花一樣美的櫻，那個義無反顧得跳下的麻生真，還有那個一直說著Sakura最好了的繪梨衣，那一段小怪獸之間的東京愛情故事。

我在慢慢長大，《龍族》也在慢慢更新。小龍女來了又走，只留下一個被師兄親手結果的龍王耶夢加；有著纖長的小腿的繪梨衣帶著她的小黃鴨也走了，只剩下一張支票和寫著"0424和Sakura去東京天空樹"的明信片；要去夏威夷買防曬霜的象龜先生也走了；「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完了，應行的路我已經走完了，當守的道我也已經守住了」，上杉越也走了。

我的中學時代也結束了，結束在這個炎熱的夏天，最後一筆落下，收卷，走出考場。夕陽餘暉正好，空氣還有些黏膩厚重，我得心中無悲亦無喜。龍四龍五我都沒有怎麼看，也不打算看了。我想，就這樣結束也很好，龍族對我而言，最好的結局就是龍三下，沒有什麼黑王，沒有什麼絕望，只是一臉諂媚的芬格爾在給零塗著藥膏，少年們閒適地躺在那個夏天，永遠沒有成熟長大，沒有悲傷，只有一首玉置浩二的《Friend》和一直不結束的屠龍小分隊，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也許《龍族》的故事情節、人物設定，對於很多成年人來說，不免有些惡臭，裝x，但是，對於那個青春裡的我來說，是一種死小孩的回憶，是一場饋贈。

很慶幸，在那段單調蒼白晦澀的青春裡，有一部《龍族》，有那樣一群人，出現在我的生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