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片一定要是慢節奏(文藝片一定要找我來演)
2023-04-22 20:00:34
本期輪值毒叔
諸葛奇譚·譚飛
蕭平章既是硬漢又是軟男
譚飛:首先我想祝賀剛領完盒飯的蕭平章。
黃曉明:謝謝。
譚飛:聽說網上是哭聲一片。
黃曉明:我自己也哭了,我前面剛哭完《無問西東》,晚上回去接著哭蕭平章,確實很捨不得,說實話。
譚飛:但這兩個哭肯定是不一樣的。
黃曉明:不一樣的,當時我在劇組殺青的時候也哭了,是為蕭平章哭,也是因為跟正午陽光、孔笙導演和侯大大(侯鴻亮)他們合作得很開心而哭的。
做個有節制的好人
譚飛:但是剛才我也聽到你說的,你說現在想讓自己慢下來,那麼與此相對應的是不是你覺得前幾年太快了,或者說接的戲太多,有時候是不是難免感覺有點良莠不齊?
黃曉明:其實是有幾點吧,我覺得還是性格決定命運。之前可能相對比較順利,受的挫折比較少。所以後來想要的東西就比較多,這是其一,老想滿足一下內心的欲望,可能就是想嘗試一下沒有拍過的這些。
譚飛:就是你想著,這個可以完成,那個也可以完成。
黃曉明:對,但其實可能我並不適合。另外就是你也知道,我這人耳朵根子軟。
譚飛:對,你喜歡交朋友。
黃曉明:朋友需要幫忙我就去了,你需要幫忙我也去。我其實也沒有想那麼多,如果真的朋友需要幫忙,我給自己的原則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我就不幹了,那比如說你有50個明星客串,那你就不要找我。但如果你真的說找到這個角色,我就需要一個人,需要明星來演,但是找不著人了,那我就去幫這個忙。所以雪中送炭的事我可以做。這是我現在給自己的一個原則,當然這也是讓自己以後就是不要再做所謂的老好人這種風格,好人還是要做,把老字去掉。
譚飛:那是不是可以這麼說,就是你其實是想宣布說在演藝的這個方面我不再做老好人,我做人的方面我還是個老好人,但是在表演上開始有非常嚴格的一個標準和一個判斷,我不用說因為面子就去幫你。
黃曉明:對,因為面子。
譚飛:我不因為面子我就一定要去跟你合作,我要非常的冷靜和客觀,可不可以這麼說?
黃曉明:在我看來,其實做老好人真的也不是褒義詞,它其實是對我的一種消耗,說實話這個你也很清楚,你是這個行業的人。我其實就是變相地消耗自己,去幫朋友,但是之前就覺得這無所謂,不覺得這些有什麼,就覺得朋友有需要就去吧,結果後來觀眾看多了這種,就會覺得你不好好演戲了,這樣子很奇怪。所以我現在逐漸的明白了,其實有時候這樣子是對自己很不負責任,也是對愛我的那些人很不負責任。我現在知道這樣子做是不對的。所以就把老好人的老字去掉,好人還是要做的,這個是不能變的。把老好人和濫好人所謂的這個抬頭的字去掉,就是有節制的、一個適度的好人就可以了。
譚飛:這個講得非常好。其實我也觀察到,其實大家對曉明演技的評價,有好幾部都是好評,比如《風聲》,比如說《中國合伙人》,那真的很多人就覺得曉明演的很好,當然這一部《琅玡榜之風起長林》,包括後面我們要談到的《無問西東》,我個人也認為是曉明的表演不錯的作品。
黃曉明:謝謝。
譚飛:當然我也知道可能也有一些你自己覺得演得不錯,但是好像觀眾反響又一般的作品。你比如說《太平輪》,《匹夫》,你怎麼看這些東西?
黃曉明:還有《血滴子》裡邊的那個反派
譚飛:其實你也用了很多的功夫,而且你的演技應該是有這個能力的,但為什麼會好像有些戲很好,有些戲好像又平平,甚至有些戲,觀眾感覺說,怎麼他又是這種狀態了。這樣一個不平均是一種什麼原因?
黃曉明:有時候一個東西的成功是要看天時地利人和的。不是每一個大腕演的每部戲都可以成功,更何況我也沒那麼大腕,也不會全民關注我演的每部戲。況且每人都是有成長的。我覺得我之前確實是曾經作為演員黃曉明,老想著突破,所以演了很多各種各樣不同的角色。比如《風聲》裡的日本人,《中國合伙人》裡的成東青,《匹夫》裡的這個莽漢,《太平輪》裡邊的國民黨軍官,那個還有《無問西東》裡的這個大學生到物理學家,還有《血滴子》裡邊的那個有點像耶穌基督的那個造型的大反派,但這其中不乏有一些是大導演的監製的作品。可是一個戲成不成功,這不是一個演員說的算的,所以可能大家看得少,也就印象不深,那另外一些也不乏是我嘗試性的作品。雖然是有突破,但可能導演跟陣容都不夠大,大家關注度少,也就一晃而過,可能大家也覺得這個戲就沒那麼好看。但是這都是我人生當中的一些嘗試,一些閱歷、一些經驗和一些累積。正因為有了這些,可能才會有40歲後黃曉明的一些新作品出現。所以其實對於我來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雖然這句話看似很安慰人,但其實是沒錯的,我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因為我每一次的嘗試都是盡了全力的,但也因為我每次的嘗試都有成功有失敗,我才知道哪些是對的,哪些是不對的。但是對於我黃曉明來說,我真的並不在意,這個戲是大是小,導演是大是小,製作陣容是大是小,我只在意的就是,我很希望可以跟大家一起努力,做出一部好作品來。如果是一個不出名的導演做起來的,那不是更好嗎?比如說《無問西東》,我是第一個接《無問西東》的人,當時是第一個拿到劇本的。導演是80後導演,聽這導演,我們就覺得不應該接這個戲,但是看到這個劇本,再去看到導演找的一個工廠,做的衣服做的歷史資料這些準備之後,我就蒙了,我就說我的天,我說這導演什麼來頭,這麼大本事。付出這麼多,這是一個戲瘋子。我就說賭賭吧,我實在太愛這個電影的這個人物了!還有這個導演對於電影的這種痴迷程度,後來我們就找了章子怡,王力宏,然後大家一起來演這個戲。
譚飛:實際上這個過程中你也在幫助導演在找人。
黃曉明:對,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說我這一生不是說只拍能夠被大家看到的,或者說是一定要被所有觀眾認可的作品,我還是不停地希望可以嘗試一些新生力量、新導演、新的角度去做,哪怕失敗都無所謂。
譚飛:那曉明,如果有一個製作成本特別低的文藝片,說曉明你來演一個,你願意嗎?
黃曉明:我現在就是希望這樣做。
譚飛:你就完全的徹頭徹尾改頭換面,就不是原來大家認知中的黃曉明了。
黃曉明:我現在到處去求別人,如果有這樣的文藝片一定要找我來演,我不要錢,我倒貼錢,我投資,行嗎?我去演這種戲。真的,我最近投了好幾部文藝片,你看這部《無問西東》我也有投資,你看到聯合出品人了嗎?
譚飛:我還沒注意看。
黃曉明:聯合出品人裡邊有我,你看的那版還沒打字。
譚飛:對,那版沒字幕。
黃曉明:我為什麼投資呢,因為我看到這電影之後,我說我要投,我說賠錢我也要投。這是一部我非常喜愛的、偏文藝的作品,票房真不好說。但是賠錢我也要投,因為我實在太愛這種片子了。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愛文藝片,特別愛這種類型的影視劇作品。
不忘初心戲比天大
譚飛:就是還有一個,可能社會上的看法覺得曉明你的身份太多重了,你又是演員,你又是一個好像是娛樂明星,因為所謂的娛樂明星就是老上真人秀,老上一些節目啊或者什麼喜劇節目或者什麼各種節目,同時又是個商人,又做著生意,是不是這樣的多重身份有時候會影響一個人對演員的判斷。因為我記得覃宏說過一句話我覺得特別重要,他說的人的公司化有時候是一個壞事。你怎麼看這種問題。
黃曉明:被利益綁架嗎,其實我倒是沒有被利益綁架,我是自己在某一個階段,就是有一種不安全感吧,因為我老是在某個階段看到很多海外的也好,香港的也好,還有中國的老一輩的一些藝術家也好,到年紀大了以後就比較落魄那種感覺,我就老覺得完蛋了。可能我70年代末的人還會有一些傳統思想和保守思想,就覺得要在自己狀態好的時候多做一些投資,將來不至於到了沒人喜歡,沒人愛,全民唾罵的時候沒飯吃,讓一家老小跟著受苦。可是我錯了,因為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很看好我的。
譚飛:他們還是想看到作為演員的曉明。
黃曉明:因為我真的是在某一個階段也是被一些商業給消耗了,其實我也沒有做的那麼多,但因為某一個階段我可能投資有點多,其實我沒有在管,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借著我的名義去做,搞得好像有點全世界都有我投資的東西一樣,其實也不至於了,但今天有一個人發信息給我,是一個資本圈裡的朋友,我有點感動。他說蕭平章可不可以不死?能不能復活?他很深情地發了幾個字,說曉明之後再無平章。然後我就說謝謝謝謝,我說您太過獎,太言重了。然後他又給我發了一段文字,這段文字是我印象最深的,他是說以前我以為你只是一個做生意的青年人,只是隨便去演個戲玩玩的,但是沒想到原來你也是一個好演員。這句話對我看似鼓勵,但其實在我心裡邊狠狠地烙下印記。
譚飛:心虛了。
黃曉明:但我認為這種話是對的。我希望我可以多聽到一些跟我說實話的人,就是可能在某一些做生意的人,或者在某些編外人員看來,我的身份有點多,這會影響我作為演員的這樣的一個特質。所以我在40歲左右的時候,給自己一個獨自面對自己的時間,問自己,你到底今後想要的是什麼?就像陳楚生在《無問西東》裡邊面對自己的時候,他明明文科很好,但他偏偏要去學實科,校長就問他,你為什麼要去學實科,他說我覺得學實科很熱門啊,校長說,你要面對真實的自己,什麼是真實的自己?就當你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覺得值得喜悅,你覺得開心,覺得踏實的時候,這就是真實的自己。所以我在思考我想要的真實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覺得我知道了,我還是要回歸演員這個身份,做一個不忘初心的,戲比天大的好演員。
譚飛:這個挺牛的,因為我其實一直對曉明也算是有感情的,但是確實很多時候我也不太看得清楚曉明了,就在於說可能你的身份有很多重,我需要你更多的作品一步一步地展現你,而不是說我想看到黃曉明這三個字出現在新聞裡面。我覺得甚至他黃曉明半年沒新聞了,這個事就是不是更好一些?因為我覺得這個可能因為你有這樣的資質,而且你又是一個很好的人,不管是對父母、對家庭、對孩子、對朋友,你都是無話可說的,就跟那個蕭平章一樣。所以其實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你在40歲之後可能更應該想的就是自己的一個定位,特別是關於歷史的一個定位,你在這個行業的一個定位,我覺得這也應該考慮。
黃曉明:我覺得現在還不晚,我覺得什麼時候你想起來,去努力做都不晚,反倒是好事。在我年紀大之前給我多受一些挫折和磨難,讓我清醒一下,讓我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讓我學會去面對真實的自己,我覺得這絕對是一個好事情。
譚飛:我想問網上有時候有些黑你的人或者是負面評價你會去看嗎?你會一條條看,然後去想嗎?
黃曉明:我會看,但是我不是每條都看,對,我會看,我也會辯證地去看哪些是無腦黑、鍵盤俠,哪些是真的給你提出批評和指責。比如說有些人就說,曉明哥是一個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人,他每次只要碰到好的對手,他就會變得非常好。那比如說有的人說,曉明哥只要找對了好的導演,好的製作方,就會特別的出彩,那這些都是客觀的評價對不對?那有一些就是網上直接說黃曉明就是不如誰誰,他拍的戲我們都不看這種,那這就屬於鍵盤俠和那個黑水,那就不用去搭理他們。
譚飛:其實你剛才說那個真的也是圈內人的公認,就說曉明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好像就是一到一個不太好的班子,他也就不太好了。
黃曉明:因為我是一個太容易心軟的人。
譚飛:是不是就是性格即命運。
黃曉明:對,因為有時候太容易相信別人。
譚飛:你太善良了,你就想反正我來都來了,就得給人做好。
黃曉明:佛系。
譚飛:你也是一個佛系青年。
黃曉明:特別佛系,就是沒問題,可以,行,沒關係,好的。
遇強則強
譚飛:你這幾年的路線的轉變,包括你上《今夜百樂門》自黑,原來我沒想過曉明會這麼大膽,嘲諷自己的演技甚至身高。我在美國看到的時候真的特別驚訝,回來我也跟你講了,那一刻我看到了曉明的一個蛻變,他在心裡已經完全不是自戀的明星了,已經在往能證明自己的一切方向發展。
黃曉明:我也沒想到我會這樣子,我怎麼著也沒想到自己以後會走上自黑這條道路。當然我現在覺得非常好,一點事沒有。可咱們實話實說,你黑自己的時候,難道你的心不痛嗎?還是會痛的,你的心在滴血,但你的臉上還是要笑著告訴大家,我就是不行,我就不是演技派。
譚飛:有的時候你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是能做到演技派的?
黃曉明:會有這麼一天的,但是現在這樣子很好,你給自己放一層保護膜,然後與此同時再努力去突破自己,把自己放低一點不是更好嗎?
譚飛:也就是說你把你的姿態放到最低,那麼所有的成就就是在最低之上,自己也能坦然。
黃曉明:也不是,你只能把自己放到最低。說白了,我已經到了必須得把姿態放到最低的時候,因為我也確實遭遇到了一個瓶頸,我只能把自己放低,我的心態也是願意把自己放低的。我已經不在意這種表面上的東西,對於我來說都已經過去了,所以很多人還在說,說這個要是什麼時候放就好了,我說沒關係,我真的無所謂,只要盡力就好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註定了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也不要指望一次就能夠做到什麼樣的高度。
譚飛:對,這肯定是個長期的工程。
黃曉明:對,自己犯下的錯誤自己買單。
譚飛:其實曉明,也沒那麼嚴重,我覺得這是跟你的性格有關,因為你是一個真的願意把自己一顆心捧出來給別人的人,有時候別人可能就利用你這顆心,那最後這事也不能說你一個人買單或者一個人來承受。
黃曉明:但基本上我買單是衝在前面。
譚飛:這說明你有真的是有責任感的,不管是蕭平章的還是陳鵬,都有。
黃曉明:謝謝。
譚飛:當然我剛剛也聽到你一直在提40歲這個概念,包括你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覺得這樣的一個成長是不是對一個男人是特別重要的?
黃曉明:特別好。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之後,會讓你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東西,會讓你的生活不自覺地慢下來,會讓你的人生有了牽掛,有了鎧甲,有了軟肋,所以我覺得特別好。男人的轉變可能就是在這個時候,早知道是這樣,我應該早點要孩子。
譚飛:而且對表演來說是不是也多了一層況味和一種凝練的東西?
黃曉明:所有發生的這一切都會讓你變得更加成熟和睿智,這也會體現在你所飾演的角色裡,它就會更加豐富。
譚飛:包括子怡的變化,也是有了孩子以後,我覺得變化特別大,當然我不是說《無問西東》裡,我說的是她在《演員的誕生》裡當評委的感覺。
黃曉明:這不是《無問西東》,是《四味毒叔》啊,看了半天,我以為是《無問西東》,我都沒注意。
譚飛:不是,他們好像說沒有那個。
黃曉明:沒關係。
譚飛:只有這個,沒有那個。
黃曉明:我們口述就好。
譚飛:對,當了父親或者母親對一個演員的成長,你覺得最大的一個改變是什麼?是不是他的悲天憫人,因為大的演員是帶著悲憫的,你演蕭平章,我看到了眼神中的悲憫,看到了你的國民,看到你的父親,看到你的弟弟,你的那種悲憫和愛,可是跟以前我看到的曉明還真是有區別的。
黃曉明:也許吧。我倒不覺得悲憫是最重要的。我天生就有悲憫的這種東西,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麼願意做慈善。殷桃跟我拍《你遲到的許多年》的時候,她說曉明其實你是一個感受力特別強的演員,她說這種東西是非常難得的,如果一個好的對手拋給你,你會有特別好的感受,但如果不好的對手拋給你,你可能也就沒有了。因為你的感受力很強,這可能就是一種所謂的悲憫或者感性的結合。但是家庭帶給我更多的是一種責任感和一顆冷靜的心。它讓我冷靜下來去想我該怎麼去處理?我要做一個什麼樣子的人?我也確確實實是這麼想的。以前可能有很多宏大的目標,但在有了孩子之後,那些宏大的目標我可能已經沒有了。我反倒現在就是想做一個孩子的好榜樣。當然,他覺得我爸爸是我的榜樣就可以了,但我不想等到他將來一點開評論,他小時候的年代都是罵他爸爸的。所以只是讓我覺得更加冷靜了,更加客觀的看待很多事情,倒不至於說都是悲憫。
譚飛:在你生活當中是不是還是可以去掉某種所謂的浮躁或者浮華?
黃曉明:可以。
譚飛:就比較實際了,得為孩子以及孩子的未來考慮,得有一個更長遠思考的維度和弧度了。
黃曉明:的確是這樣的。
譚飛:那當了父親的黃曉明是不是可以叫黃大明了?
黃曉明:別,這感覺再接下去得叫黃老明了。
譚飛:只要不叫黃老邪就行了。
黃曉明:還是叫曉吧,我估計我也是因為這名字,所以顯得比較小。
譚飛:是。你剛才提到跟殷桃演的軍旅片叫什麼名字?
黃曉明:《你遲到的許多年》。
譚飛:《你遲到的許多年》,我看了定妝照就是穿的那種老式軍裝,具體大概是一個什麼故事呢?
黃曉明:講的是一個老虎連連長,他在鐵道兵裡屬於拔尖的,屬於一定要完成進度的那種,而且要超額完成進度,在那個年代這是史實。那我們也找了歷史上有真人真事的這樣一個人,一直作為一個參謀幫我塑造這個人物。然後這個連長他後來碰到轉業,鐵道兵全體脫軍裝集體轉業的那麼一年。
譚飛:真實的歷史事件?
黃曉明:真實的。後來到迫不得已創業,那在創業過程中在脫軍裝過程中碰到了兩份愛情。整體是他對於愛情抉擇的一個故事。
譚飛:你自己選擇這個戲的原因是什麼?因為我其實看了定妝照,我覺得挺突破曉明的感覺。
黃曉明:就是想要突破一下,沒別的。
譚飛:等於我就想到《芳華》的黃軒那個勁兒了,就怎麼曉明也在做這個,我就在想,是不是劇本也是你特別喜歡的?
黃曉明:嚴歌苓的劇本還是會有很大的吸引力。
譚飛:嚴歌苓的原著?
黃曉明:對,但是要改。
譚飛:禁區還是很多的。
黃曉明:對,所以還是要做一些修改的。但是我們修改了之後,應該就是感情比較坎坷,事業也是非常坎坷,但最終還是比較正能量的一個電視劇。
譚飛:一起的有殷桃,還有哪幾個演員?
黃曉明:殷桃,秦海璐,曹炳琨。
譚飛:也都是一幫戲骨。
黃曉明:對。
譚飛:你自己有信心在裡面嗎。
黃曉明:說老戲骨其實都比我小。
譚飛:你在這一幫戲骨中,你有信心在演技上碾壓他們嗎?
黃曉明:誰剛才說我是遇強則強的。
用眼神演陳鵬
譚飛:咱再說到《無問西東》,《無問西東》我是看的好幾個月前的一個老的版本,還有好多後期沒做,但我印象最深的是你跟子怡的這一段。因為實際上給你們的這個戲劇性的人生命運的轉變也是最濃烈的。當然我覺得這肯定不是因為你也是老闆,而確實是這個角色比較適合你。
黃曉明:老闆是我後來才加的,我看完片子才加的,之前不是。
譚飛:那說說你為什麼說一開始看到《無問西東》特別喜歡就想去演,而且是陳鵬,是不是你一開始就想演這個角色?
黃曉明:開始導演找我演的是張果果,然後我對那個角色沒有感覺。然後這四個角色當中,導演就說讓我選一個,那我最後選的是陳鵬。因為力宏那個角色也是帥哥,我當時就有那麼一陣不想演帥哥,就這個跟《中國合伙人》差不多同一時期。所以就特別想突破一下自己,然後就挑了這個角色,因為我覺得這個角色還是有很多反差的。從大學生到最後的物理學家,從深愛一個人到被傷害,到反過頭來要去保護她,無畏地保護自己的愛人。我覺得還挺有反差的。
譚飛:那麼這裡面你印象最深的一場戲是什麼?就你跟章子怡的在《無問西東》裡面。
黃曉明:好多。
譚飛:你現在想一想。
黃曉明:在感情戲上,比如我拉著她在清華校園跑,一跑跑了十幾天,在鏡頭前面看著也就是一分鐘都不到。導演真的非常細緻,但是他是用一種無聲的方式來表達愛。他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可能別人都是過多的用嘴說,而他是用行動來去做。
譚飛:就跑的過程中,讓感情往上升華了。
黃曉明:對,很浪漫,他用這種方式表達非常的浪漫,他講核是什麼東西,他在借解釋核的這個過程中講述了自己的愛情,最後一句話總結,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我印象特別深。那另外就是我跟子怡有場戲,就是她被打了之後,我去看她,我想去埋她的時候,我脫下衣服給她擦血,結果她突然醒了,然後我們倆抱在一起哭。那場戲我印象特別深,因為那場戲是在最冷的時候拍的,我還在淋著雨,但那場戲特別感動。那還有一場戲就是我跟子怡在雲南一個茅草屋裡,我跟她說,我就是那個給你託底的人。我覺得是一個非常感動的橋段,代表了那個年代很多的那種羞澀、木訥的理工男也好,又或者是那個年代所謂的宅男也好,那種羞於表達的愛情,但是最後還是勇敢把愛說出來,並且無畏的去保護自己心愛的人,這點是跟我的愛情觀是很像的。
譚飛:其實我印象深的就是,那個王敏佳被批鬥的都快死了,你去看護她,然後跟她說話,那個時候情緒的釋放非常充分,那個讓我是很感動的。
黃曉明:嗯,感動。
譚飛:因為她是一個被摧殘的靈魂,你是一個暖男。你好像一直在演暖男,蕭平章也是一個暖男。
黃曉明:我不小心,其實我演了很多不是暖男的。
譚飛:然後這個暖男又相當於撫慰了一個時代。
譚飛:你是怎麼看你跟子怡的人物塑造的一種感覺的,因為你跟子怡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黃曉明:跟子怡合作還是挺緊張的,我跟子怡是第一次合作。
譚飛:是第一次嗎?
黃曉明:第一次。
譚飛:《夜宴》沒有合作嗎。
黃曉明:《夜宴》我們倆沒搭上戲。
譚飛:我就記得你們都演過《夜宴》。
黃曉明:因為我們倆沒搭上。
譚飛:當時沒對手戲?
黃曉明:嗯,還挺緊張的,因為子怡確實是一個非常會演戲的演員。演技棒棒的,沒得說。但是我覺得我們這次合作還是很開心,尤其是在這個過程中,我跟導演探討,跟子怡一起商量怎麼拍怎麼演,拍出來很順利,並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困難。只是有幾場動人的戲,真的是撕心裂肺,真的是讓人覺得在拍的時候,就覺得非常的難受。包括最後他當了物理學家,頭髮都要掉光了,又回來去找王敏佳的這段戲,那導演也是放了一個寓意在裡邊,就兩人互相尋找、錯過。但是帶著愛的人都是勇敢的,只要勇敢帶著愛的人,一定能夠找尋到自己的幸福。
譚飛:是不是有這麼一個可能性?就我覺得曉明在人物塑造的時候,你把你自己的形象犧牲的越大,反而觀眾會覺得越出彩。當你以你很帥的那種pose出現的時候,觀眾就會老挑剔你的長相。剛才說到了陳鵬也是,他也有一個形象上的改變,包括說到成東青,因為最大改變就戴個眼鏡,其實因為你的眼睛很漂亮,它遮住你的眼睛,讓你平民化一些了。你是不是覺得這種改變還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黃曉明:是,當時成東青就是這麼想的,第一是造型感,得像這個人物,第二就是可以用眼鏡遮蓋一些臉,因為臉上你做疤做特效都有點怪,而且它會影響我表演。
譚飛:你眼睛漂亮。
黃曉明:我就是當時把眉毛往下畫,弄短,然後讓自己稍微增點肥,胖了一點,然後頭髮就是梳成那種頭髮很少的感覺,再戴副眼鏡,就是特別像這個人物了,然後我在走路的時候,包括生活中的很多姿勢我設計一下。其實陳鵬我也設計了很多,首先設計的眼神,因為當時我35歲,你讓我真的去演一個大學生還是有點裝嫩,但是我知道臉是歲月無法改變的。但是有一點好,我覺得我的眼神還是可以去裝一裝的。畢竟我們老師認為我幾十年沒有改變的就是我的眼睛,我的內心其實真的沒有40歲那麼大,我覺得我內心也就28歲最多了。所以當我在演陳鵬這個角色的時候,我更多用的是眼神,讓觀眾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就覺得我是那個人,我就是那個學生。所以這個電影整個第一幕出來的也是我的眼睛,就先是一個大大的臉的特寫,對著一雙比較稚氣無邪的眼,雖然無邪可是也是比較堅定的眼睛。從這個角度讓觀眾去相信這個人物。所以我在演這個戲的時候,不管是從他跑步的姿勢,包括我們在天安門上照相,我有意扯扯褲子,這個細節可能你會看到,我設計的所有細節都是為了往那個人物上靠,這些劇本裡都是沒有的。
譚飛:而且你表達那種包括是笑還是哭的層次感是看得出來的。你的這種包括被凌辱被欺負,或者自己釋放的,那種不同的感覺還是看得很明白。因為昨天我跟史航也交流,史航說演得很好。因為史航其實也是挺挑剔的。
黃曉明:他很挑。
譚飛:很挑剔,他說曉明演得很好,因為他說再加上可能曉明跟子怡這段戲本身他的劇情就容易有戲劇衝突,整個反的比較厲害。當然就我剛才說的,可能我有些建議比如曉明,我覺得可能因為你的笑太有特點,有時候你的很多角色有時候就不要刻意去笑,甚至最好就不笑,把自己那個標誌稍微收一下,我看蕭平章這個人物,你就特別注意,就沒有那種笑。
黃曉明:其實蕭平章我已經相對比較收斂,因為你知道像我這種性格的人,我就特別怕冷落了對方。所以每次很多人就說見到我生活的本人,就覺得不像電視上看的那麼冷,原因就是因為我總是希望可以很和藹的、和善的跟對方打招呼,讓對方不覺得那麼難受。我太在意別人的感受,但有時候多了,可能觀眾就會膩味。那這次就是純粹是由心而發,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再加上蕭平章恰好跟現在的我的心態比較相符,所以基本上蕭平章還是按照我現在的心態去演的。
譚飛:那再講講孔笙、李雪導演對你的影響,包括李芳芳,講講跟他們合作的一些事,感覺跟這個導演合作的怎麼樣?
黃曉明:意猶未盡。真的不騙你,我跟李芳芳導演也好,李芳芳導演說他下個電影還要找我。對,還是我老是把這當《無問西東》。
譚飛:我就看你老是深情的看著《四味毒叔》這四個字。
黃曉明:不是,我看的是你。孔笙、李雪導演也好,還是侯大大也好,都說後面如果有合適的劇本,還是希望可以能夠再合作,大家合作得非常愉快。
譚飛:藝術上,因為孔笙李雪是美學追求挺高的,包括我們這次看到的畫面,非常的有那種漢唐餘韻的感覺,特別有中國的那種古典美學,所以整個人在裡面,人在環境裡面特別享受,你的內斂其實也有外面環境塑造的成功。所以這樣的一些東西是不是也是給你演繹方面加分,在擴大你的一個可能性和能見度?
黃曉明:肯定,因為孔笙導演本身是一個相對比較內斂的人,他也是我們山東人,性格也是比較直男的,但是很暖,對待演員,對待現場工作人員都特別好,是一個特別重情重義的人。所以他喜歡的作品也都是這樣子的。那同時我也知道他為了要拍《琅琊榜之風起長林》,之前也是去了很多地方,包括日本,借鑑了很多漢唐時期的那種建築風格,他有意也是在色調上壓了壓,讓畫面不要那麼的華麗。
譚飛:對,它色調比較深。
黃曉明:就是儘量用原木的顏色,它很多時候比較還原自然的東西,讓整個色調看起來比較清爽,但是又比較凝重,比較大氣磅礴,這是我覺得導演和正午陽光的厲害所在。
做孩子的榜樣
譚飛:如果我問40歲之後,除了要做個好人以及好演員之外,你還有什麼目標?
黃曉明:好爸爸。
譚飛:有想要多個孩子的打算嗎?
黃曉明:可能很多。
譚飛:我覺得你的性格是適合要很多孩子,你喜歡一家子在一起。
黃曉明:我喜歡一家人一起其樂融融。所以我每次買房子要買大一點,不然不夠住。
譚飛:如果爸爸媽媽都是演員,都去拍戲,會不會缺少對孩子成長上的陪伴?你有沒有在這方面感到焦慮?
黃曉明:不會,我們倆可能會相對分工一下。
譚飛:是不是有個分工?
黃曉明:對,有一個人會抽出多一點時間來陪孩子。
譚飛:所以那天看你在朋友圈自己在給孩子做個類似滑滑板的東西,我看你的開心的就不是這種職業狀態的開心,而是真的非常投入。
黃曉明:人生第一次,但又覺得自己行嗎?然後做好之後也覺得其實沒那麼難,但又興奮覺得自己完成了一個神奇的轉變,跟別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說不出來做父親的一種心態,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那才只是一個第一次而已,我相信以後這種事情就很多了。
譚飛:還會很多。
黃曉明:對,我發了個朋友圈,不知道被誰朋友圈截圖給我截到微博上去了。
譚飛:那我想問問,你的兒子今後想當演員,你同不同意?
黃曉明:我覺得這是他的自由。
譚飛:順其自然。
黃曉明: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會給他一些我人生的經驗,但是我不會去阻止他做他任何想做的、好的事情。
譚飛:曉明,如果你希望今後的人想起你,比如2050年的人想起黃曉明,你希望得到一個什麼樣的評價?
黃曉明:我希望是「這個演員不錯」。
譚飛:好,謝謝你。
黃曉明:謝謝。
《四味毒叔》是由策劃人譚飛、劇評人李星文、編劇汪海林、宋方金、鸚鵡史航發起的影視娛樂圈第一垂直獨立視頻表達平臺。歡迎有個性、有觀點的導演、製片人、編劇、演員、經紀人、評論人、出品人等前來發聲,或脫口秀,或對話,觀點不需一致,但求發自內心。「說」責自負,拳拳真誠在心。
《四味毒叔》第321次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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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味毒叔》出品人、總編輯譚飛
執行總編輯曹思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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