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最新戰爭消息(如果發生將徹底改變世界)
2023-05-25 11:20:33 4
防走失,電梯直達
安全島報人劉亞東A
1991年12月25日莫斯科時間晚上7時,戈巴契夫向全國和全世界宣布辭去蘇聯總統職務。這標緻著蘇聯的解體。
旗幟落下,那個時代也隨之落幕了
(圖:youtube & wiki)▼
正所謂「有的人六十歲就死了,但九十歲才下葬。」2022年8月30日,戈巴契夫因長期重病醫治無效,於莫斯科中央臨床醫院去世,享年91歲。
從政治生命終結到自然生命終結的30多年裡,戈巴契夫主要精力的付出就在於「粉飾」自己的歷史定位上。除了作為「冷戰結束者」,戈氏也試圖把自己定位為阻止了蘇聯陷入內戰的「和平人士」上。
從領導人,到演員,到配音,到作家
戈巴契夫這輩子嘗試過的角色不少
(圖:shutterstock)▼
在某種意義上,這種說法有一些意義,蘇聯解體後,其最重要的三個主體俄、烏、白得以和平分手,也解決了核武器不擴散的問題。至少與南斯拉夫相比,蘇聯沒有陷入到各種情況都惡劣的多的大規模內戰中去。
俄、烏、白三國在東歐相互接壤▼
戈巴契夫時期的民族政策
蘇聯在解體以前,已經經歷了30年的經濟停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需要改變」,但像解體這樣的改變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包括戈巴契夫本人。而在解體過程中,被民族主義領袖控制的加盟共和國成為唯一的決策中心,而大部分公民和戈巴契夫都在解體密謀中被架空了。
15個加盟的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橫屏▼
1985年,當戈巴契夫成為蘇聯領導人的時候,蘇聯民眾雖然對自己所面對的重大社會與經濟問題已經有所認識,但對民族問題總體還是一個新鮮的事物。
當時,蘇聯的各民族關係尚好,並無迫切的改革的需要。大部分領導人和普通公民都認為蘇聯解決了民族問題,建立了一個單一的共同體——「蘇聯人民」。
民族不同,語言不同,但同在蘇聯旗幟下
(圖:posterplakat)▼
因此,戈巴契夫的改革顯得既促成「民族主義」大膽的一面,又對自己的行為的可能後果十分的遲鈍。戈氏是在無視「民族問題」的情況下,去促動民族主義的。其試圖使用「公開性」的改革,來緩和蘇聯晚期越來越嚴重的社會和經濟矛盾。
上世紀80年代諷刺公開性政策的漫畫(圖:壹圖網)▼
然而,公開性改革不僅對社會和經濟的沉痾療效有限,同時讓矛盾可以通過「民族主義」為中心加以動員。公開性改革放鬆了政府對媒體的控制,這使得民族主義得以滲透到公共場域。而戈巴契夫對此反應極其緩慢。
西方一些評論家給戈氏戴上了「改革者」的高帽
戈氏一時沾沾自喜,卻不知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戈巴契夫與柴契爾夫人,圖:壹圖網)▼
1986年,在哈薩克斯坦,戈巴契夫輕率地使用俄族的科爾賓取代了在任職第一書記超過20年庫納耶夫,造成了危險的民族對立的情緒。然而,戈氏即使在這種對立態勢發生之後,也遲遲不能確認民族主義的趨勢是否真實。
會議僅用十八分鐘就做出了決定
庫納耶夫只得被迫下臺(圖:kunayev.kz)▼
1987年2月,戈巴契夫訪問了愛沙尼亞和拉脫維亞,這一次他總算感受到了波羅的海國家的民族情緒。然而,戈氏認為這是蘇聯官僚主義的苛政和中央缺乏對民族政策的尊重導致的,而並不認同是公開性改革造成了分離主義暗流,因此進一步推進公開性和「懷柔」政策。
由於對民族問題認識不足。戈氏計劃把蘇聯轉為一種更為柔性的聯盟(某種意義上是南斯拉夫式的)。因此在他看來,民族情緒固然存在,但並不會有加盟共和國會拒絕加入新的聯盟國家。顯然,戈氏完全錯估了形勢。
此時,自我感覺良好的戈巴契夫認為問題不大
(在愛沙尼亞,圖:Faivi Kljutšik@ERR)▼
正如在社會經濟方面,現實與宣傳中存在差異一樣,雖然加盟共和國在憲法上有退出的權利,但是多年運作已使蘇聯變成一個統一的國家。根據民族自決原則,加盟共和國雖然在理論上擁有很大的法律和職能權力,但是也僅僅存在於理論上。而對戈氏而言,這恰恰被他認為是改革的抓手所在。
民族情緒瓦解蘇聯
在1988年4月的政治局會議上,戈巴契夫嚴厲批評了現有的蘇聯權力結構,認為有必要在加盟共和國之間重新分配權力。在戈氏看來,這項措施也是與他自下而上釋放經濟能動性的改革互相補充的。於是,各個共和國當局的經濟權限都被擴大了。
隨著戈氏推進的重新劃分中央和共和國職能、建立蘇聯人民代表大會等一系列改革,特別是隨著所謂的「民主化」,民族主義勢力在政治陣地上逐漸站穩了腳跟。
戈巴契夫的「改革」,後來怎樣,大家都知道了
(圖:Britannica)▼
很顯然,戈氏已經陷入了一種「託克維爾陷阱」。雖然此時他的改革是為了徹底解決民族問題等問題,但「新制度」實際上給了各種新勢力以機會。尤其是蘇聯的人代會,被許多民族主義的代表滲透。
克裡姆林宮,曾是蘇聯人代會舉辦地(圖:wiki)▼
而到了1989年春天,戈巴契夫也意識到,自己摧毀的「舊制度」可能會帶來「大革命」。在回憶錄中,戈氏說,他當時把希望寄托在社會和經濟改革能夠跑在在「分離進程」之前生效。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戈氏改革的特點就是負面效果往往比正面效果昭彰的多。首先,民族主義最強烈的波羅的海國家堅決不肯加入新的聯盟;而葉爾欽這樣的民族主義者也通過了俄羅斯的主權宣言,伺機攫取最高權力。
事已至此,便只能如此(圖:壹圖網)▼
1991年3月,各加盟國就「是否要保全蘇聯」的問題舉行了公投。蘇聯公民以多數票(76.4%)贊成未來處在單一的聯邦國家中。
是去是留,一目了然(橫屏,底圖:wiki)▼
但無論是民意還是戈巴契夫,在接下來的大轉折中都毫無作為。各加盟共和國作為民族主義勢力的中心,成為了瓦解蘇聯的決策與行動中心。
在「八一九事件」中,戈巴契夫和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僵持不下,但雙方都沒有能力推動自己的政治意圖。而用新的聯盟國家條約替代蘇聯憲法的計劃,只能存在於人民公投的意願和戈氏的大腦裡了。
這次未遂政變在短短三天內便瓦解
(中間手拿白紙者為葉爾欽,圖:Britannica)▼
這樣的背景下,加盟共和國的民族主義領袖輕而易舉的貫徹了自己的意圖:波羅的海三國率先獨立。
波羅的海三國所在▼
而蘇聯的最重要的三個主體——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則在別洛韋日森林舉行秘密會議,由三國領導人籤訂了獨立協議。此次會議中,民族主義勢力私相授受,三國決定脫離蘇聯獨立,並成立獨立國家國協取代蘇聯。
雖然分手了,但可以通過獨立國協保持聯繫(圖:wiki)▼
由此而言,戈巴契夫說的「避免了內戰」,也不無幾分道理。因為戈巴契夫從來沒有站在民族主義一邊,更沒有變成一個主體民族沙文主義者。
因此,戈氏也沒有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代表主體民族去作無望的抗爭,反而使自己成為了三個主體民族密謀的主要靶子,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和仇恨。
比如當時的烏克蘭民眾,對戈巴契夫意見不小
(圖:壹圖網)▼
俄烏白三個民族主體在蘇聯解體後,一度遠比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波士尼亞三個互有血仇的南斯拉夫民族和諧。
解體後的血雨腥風
解體使得主要加盟共和國之間以比較和平的方式分手了,特別是擁有核武器的幾個共和國能夠和平解決問題,對全世界都有極大的正面意義。
但是在獨立後的加盟共和國主體內,自治共和國往往基於「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邏輯,也紛紛打起了自己的分離主義算盤。
分離主義引起的動亂,讓很多人與故土分離
(車臣分離主義者,圖:wiki)▼
前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對於蘇聯解體後一系列族群衝突和局部內戰總結道:「從1991-2000年的十年間,僅在這些衝突中,我們就失去了超過75萬名公民,另有約350萬人受傷,1200萬人變成了流浪者和難民,被迫放棄家園和財產。」
來自卡拉巴赫的亞塞拜然難民
(圖:wiki)▼
對脫離蘇聯最熱心的幾個的國家,其高昂的民族主義往往刺激了內部的其他族群,其自己也免不了受內部的分離主義的挑戰。
在摩爾多瓦,激進的摩爾多瓦民族主義刺激了德涅斯特河左岸其他民族,新生的俄羅斯和烏克蘭則支持了德左共和國的分離行動。此外,突厥語系的加告茲人也宣布要進行自決選舉,在德左志願者幫助下,幾乎釀成武裝衝突。至今,加告茲依然是摩爾多瓦境內的特殊自治實體。
夾在兩國間不大的摩爾多瓦硬是被「撕裂"成幾塊▼
在喬治亞,1991-1993年間爆發了阿布哈茲戰爭、南奧賽梯戰爭以及內戰,使得這兩個非正式國家至今獨立,並為之後的俄格衝突留下了隱患。
喬治亞境內「獨立勢力」有南奧塞梯、阿布哈茲
(還有阿扎爾自治共和國,圖中未標出)
如果去掉這兩塊,喬治亞的國土將大大縮水▼
位於德涅斯特河左岸的南奧塞梯和阿布哈茲使館
這三者的共同點是都不為大多數國家承認
(圖:Flickr)▼
亞美尼亞和亞塞拜然之間爆發了第一次納卡戰爭,這也是前加盟共和國之間的第一次內戰。
蘇聯解體遺留下的問題,至今仍困擾著高加索三國▼
在波羅的海國家,出現了現代版本的種族隔離。當地俄族沒有公民權,處於「非國民狀態」,族群對抗的情緒一直居高不下。
而在俄羅斯境內,也爆發了車臣共和國和韃靼斯坦共和國獨立的問題,最終一以戰爭、一以談判收場。
在中亞,蘇聯解體導致了極端伊斯蘭主義的膨脹和族群衝突。在烏茲別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宗教極端和貧困造成的武裝衝突和內戰持續了五年,造成大約6-15萬人的死亡和百萬人失去家園。塔吉克斯坦至今人均GDP仍低於許多非洲國家。
越貧困越動蕩,越動蕩越貧困
這樣的惡性循環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值得注意的是,解體後中亞各國的主體民族比例變化:烏茲別克斯坦從71%上升到84%,塔吉克斯坦從62%上升到84%,哈薩克斯坦從39%上升63%,吉爾吉斯斯坦從52%上升到73%,土庫曼斯坦從72%上升到91%。
受蘇聯解體影響,中亞各國民族構成都趨向單一▼
可以想像,中亞各國在蘇聯解體後經歷了怎樣痛苦的族群衝突和人口交換,而且傷口至今沒有完全癒合。
在俄烏衝突的背景下,戈巴契夫去世了。無論如何,他造成的蘇聯解體是一種悲劇,解體造成的分離主義則是更大的悲劇。但是,蘇聯的加盟共和國之間沒有陷入全面內戰,是不幸中的萬幸。對於這種幸運,只要想想我們今天面對扎波羅熱核電站是何等的焦慮,就能明白。
當初高呼獨立口號的民族主義領袖沒有意識到,分離主義進程一旦開啟,就不會以他們自己心中的紅線結束。這其中的甘苦,現在正由他們的繼任者所品味。
參考資料:
1. Ялышев Р А. Национальная политика Cоветского Cоюза в годы перестройки[J]. Известия СПбГЭТУ ЛЭТИ, 2013 (8): 96-101.
2. Млечко М Е. Этнополитические процессы в новых независимых государствах на постсоветском и постъюгославском пространстве[J]. Научно-аналитический журнал Обозреватель-Observer, 2018 (3 (338)): 58-71.
3.https://ru.wikipedia.org/wiki/Постсоветское_пространство#Войны
4. Провал на западе и бум на востоке. Как менялось население бывшего СССР
https://www.rbc.ru/society/09/12/2021/61af3dab9a7947c72ecf6f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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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地球知識局(ID: diqiuzhishiju),作者一拳一頭北極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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