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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作品好段(回憶父親母親的名篇)

2023-04-17 01:37:24

【閱讀準備】

作者宗璞(pú),原名馮鍾璞,1928年出生於北京,祖籍河南唐河,中共黨員,當代女作家。

宗璞的父親馮友蘭,哲學家,創立了自己的哲學體系,著有《中國哲學史新編》等書。

馮友蘭的弟弟:馮景蘭,地質學家。

馮友蘭的妹妹:馮沅君,現代作家、學者。馮沅君沒有子女。

馮友蘭的堂妹:馮讓蘭,是哲學家、哲學史家張岱年的夫人。

馮友蘭的長女馮鍾璉:西南聯大外語系畢業,是北京31中優秀的語文教師,1975年去世。

馮友蘭的長子馮鍾遼:在美國成家立業,是鍋爐專家。

馮友蘭的次子馮鍾越:中國航天工業部主任工程師,飛機強度專家。1982年去世。

宗璞的母親任載坤,辛亥革命前輩任芝銘之女。任芝銘是第三屆全國政協委員。

1969年,宗璞與蔡仲德結婚,二人育有一女馮珏。馮珏,現為TOM在線執行董事、執行副總裁。

本文看點:宗璞用淺淺的筆調向我們介紹了父親生前的故事,帶我們走進了她與父親的生活。作者重點記述了父親臨終前幾年的狀況,通過一件件具體的事例,表現了父親治學的品質和精神,他豁達、灑脫、呆氣、勤奮,文字洋溢著一位女兒對父親深深的懷念。

文後附有《馮友蘭對女兒宗璞的言傳身教》,值得一看。

馮友蘭(左)、宗璞(右)

【正文】

轉眼間父親離開我們已經快一年了。

去年這時,也是玉簪花開得滿院雪白,我還計劃在向陽的草地上鋪出一小塊磚地,以便把輪椅推上去,讓父親在濃重的樹陰中得一小片陽光。因為父親身體漸弱,忙於延醫取藥,竟沒有來得及建設。九月底,父親進了醫院,我在整天奔忙之餘,還不時望一望那片草地,總不能想像老人再不能回來,回來享受我為他安排的一切。

哲學界人士和親友們都認為父親的一生總算圓滿,學術成就和他從事的教育事業使他中年便享盛名,晚年又見到了時代的變化,生活上有女兒侍奉,諸事不用操心,能在哲學的清純世界中自得其樂。而且,他的重要著作《中國哲學史新編》,八十歲才開始寫,許多人擔心他寫不完,他居然寫完了。他是拼著性命支撐著,他一定要寫完這部書。

在父親的最後幾年裡,經常住醫院,一九八九年下半年起更為頻繁。一次是十一月十一日午夜,父親突然發作心絞痛,外子蔡仲德和兩個年輕人一起,好不容易將他抬上救護車。他躺在擔架上,我坐在旁邊,數著脈搏。夜很靜,車子一路尖叫著駛向醫院。

好在他的醫療待遇很好,每次住院都很順利。一切安排妥當後,他的精神好了許多,我俯身為他掖好被角,正要離開時,他疲倦地用力說:「小女,你太累了!」「小女」這乳名幾十年不曾有人叫了。「我不累,」我說,勉強忍住了眼淚。

說不累是假的,然而比起擔心和不安,勞累又算得了什麼呢。

過了幾天,父親又一次不負我們的勞累擔心,平安回家了。我們笑說:「又是一次驚險鏡頭。」

十二月初,他在家中度過九十四壽辰。也是他最後的壽辰。這一天,民盟中央的幾位負責人丁石孫等先生前來看望,老人很高興,談起一些文藝雜感,還說,若能匯集成書,可題名為「餘生札記」。

這餘生太短促了。中國文化書院為他籌辦了慶祝九五壽辰的「馮友蘭哲學思想國際研討會」,他沒有來得及參加,但他知道了大家的關心。

一九九○年初,父親因眼前有幻象,又住醫院。他常常喜歡自己背誦詩詞,每住醫院,總要反覆吟誦《古詩十九首》。有記不清的字,便要我們查對。「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浩浩陰陽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他在詩詞的意境中似乎覺得十分安寧。

一次醫生來檢查後,他忽然對我說:「莊子說過,生為附贅懸疣,死為決疣潰癰。孔子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張橫渠又說,生吾順事,沒吾寧也。我現在是事情沒有做完,所以還要治病。等書寫完了,再生病就不必治了。」我只能說:「那不行,哪有生病不治的呢!」父親微笑不語。我走出病房,便落下淚來。坐在車上,更是淚如泉湧。一種沒有人能分擔的孤單沉重地壓迫著我。我知道,分別是不可避免的。

注釋:附贅懸疣,出自《莊子-大宗師》:彼以生為附贅懸疣。贅zhuì,身上無用之肉瘤;疣,身上的瘊子,多見於手部。都是身上沒有用的東西。全句為道家的一種哲學思想,意思是:生實乃多餘無用,死才能超脫苦痛。一種出世的哲學思想。

我們希望他快點寫完《新編》,可又怕他寫完。在住醫院的間隙中,他終於完成了這部書。親友們都提醒他還有本《餘生札記》呢。其實老人那時不只有文藝雜感,又還有新的思想,他的生命是和思想和哲學連在一起的。只是來不及了。他沒有力氣再支撐了。

人們常問父親有什麼遺言。他在最後幾天有時念及遠在異國的兒子鍾遼和唯一的孫兒馮岱。他用力氣說出的最後的關於哲學的話是:「中國哲學將來一定會大放光彩!」他是這樣愛中國、這樣愛哲學。當時有李澤厚和陳來在側。我覺得這句話應該用大字寫出來。

然後,終於到了十一月二十六日那悽冷的夜晚,父親那永遠在思索的頭腦進入了永恆的休息。

作為父親的女兒,而且是數十年都在他身邊的女兒,在他晚年又身兼幾大職務,秘書、管家兼門房、醫生、護士帶跑堂,照說對他應該有深入的了解,但是我無哲學頭腦,只能從生活中窺其精神於萬一。根據父親的說法,哲學是對人類精神的反思,他自己就總是在思索,在考慮問題。因為過於專注,難免有些呆氣。他晚年耳目失其聰明,自己形容自己是「呆若木雞」。其實這些呆氣早已有之。

抗戰初期,幾位清華教授從長沙往昆明,途經鎮南關,父親手臂觸城牆而骨折。金嶽霖先生一次對我幽默地提起此事,他說:「當時司機通知大家,不要把手放在窗外,要過城門了。別人都很快照辦,只有你父親聽了這話,便考慮為什麼不能放在窗外,放在窗外和不放在窗外的區別是什麼,其普遍意義和特殊意義是什麼,還沒考慮完,已經骨折了。」這是形容父親愛思索。他那時正是因為在思索,根本就沒有聽見司機的話。

他的生命就是不斷地思索,不論遇到什麼挫折,遭受多少批判,他仍頑強地思考,不放棄思考。不能創造體系,就自我批判,自我批判也是一種思考。而且在思考中總會冒出些新的想法來。他自我改造的願望是真誠的,沒有經歷過二十世紀中葉的變遷和六七十年代的各種政治運動的人,是很難理解這種自我改造的願望的。首先,一聲「中國人民站起來了」促使了多少有智慧的人邁上走向超越的歷程。其實,知識分子前冠以資產階級,位置固定了,任務便是改造,又怎知自是之為是,自非之為非?第三,各種知識分子的處境也不盡相同,有居廟堂而一切看得較為明白,有處林下而只能憑報紙和傳達,也只能信報紙和傳達。其感受是不相同的。

幸虧有了新時期,人們知道還是自己的頭腦最可信。父親明確採取了不依傍他人,「修辭立其誠」的態度。我以為,這個誠字並不能與「偽」相對。需要提出「誠」,需要提倡說真話,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大悲哀。

我想歷史會對每一個人作出公允的、不帶任何偏見的評價。歷史不會忘記有些微貢獻的每一個,而評價每一個人時,也不要忘記歷史。

父親一生對物質生活的要求很低,他的頭腦都讓哲學佔據了,沒有空隙再來考慮諸般瑣事。而且他總是為別人著想,儘量減少麻煩。一個人到九十五歲,沒有一點怪癖,實在是奇蹟。父親曾說,他一生得力於三個女子:一位是他的母親、我的祖母吳清芝太夫人,一位是我的母親任載坤先生,還有一個便是我。一九八二年,我隨父親訪美,在機場上父親作了一道打油詩:「早歲讀書賴慈母,中年事業有賢妻。晚來又得女兒孝,扶我雲天萬裡飛。」確實得有人料理俗務,才能有純粹的精神世界。近幾年,每逢我的生日,父親總要為我撰壽聯。一九九〇年夏,他寫最後一聯,聯云:

魯殿靈光,賴家有守護神,豈獨文採傳三世;

文壇秀氣,知手持生花筆,莫讓新編代雙城。

馮友蘭與夫人任載坤

父親對女兒總是看得過高。「雙城」指的是我的長篇小說,第一卷《南渡記》出版後,因為沒有時間,沒有精力,便停頓了。我必須以《新編》為先,這是應該的,也是值得的。當然,我持家的能力很差,料理飲食尤其不能和母親相比,有的朋友都驚訝我家飯食的粗糙。而父親從沒有挑剔,從沒有不悅,總是興致勃勃地進餐,無論做了什麼,好吃不好吃,似乎都滋味無窮。這一方面因為他得天獨厚,一直胃口好,常自嘲「還有當飯桶的資格」;另一方面,我完全能夠體會,他是以為能做出飯來已經很不容易,再挑剔好壞,豈不讓管飯的人為難。

父親自奉儉,但不乏生活情趣。他並不永遠是道貌岸然,也有豪情奔放、瀟灑閒逸的時候,不過機會較少罷了。一九二六年父親三十一歲時,曾和楊振聲、鄧以蟄兩先生,還有一位翻譯李白詩的日本學者一起豪飲,四個人一晚喝去十二斤花雕。六十年代初,我因病常住家中,每於傍晚隨父母到頤和園包坐大船,一元錢一小時,正好覽盡落日的綺輝。一位當時的大學生若干年後告訴我說,那時他常常看見我們的船在彩霞中飄動,覺得真如神仙中人。我覺得父親是有些仙氣的,這仙氣在於他一切看得很開。在他的心目中,人是與天地等同的。「人與天地參」,我不只一次聽他講解這句話。《三字經》說得淺顯,「三才者,天地人」。既與天地同,還屑於去鑽營什麼!

那些年,一些稍有辦法的人都能把子女調回北京,而他,卻只能讓他最鍾愛的幼子鍾越長期留在醫療落後的黃土高原。一九八二年,鍾越終於為祖國的航空事業流盡了汗和血,獻出了他的青春和生命。

父親的呆氣裡有儒家的偉大精神,「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自強不息到「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地步;父親的仙氣裡又有道家的豁達灑脫。秉此二氣,他穿越了在苦難中奮鬥的中國的二十世紀。他的一生便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化的一個篇章。

1935 年,馮友蘭全家在清華大學乙所院中合影。

上圖備註:馮友蘭全家合影。

後排左起:任載坤、吳清芝、馮友蘭;

前排左起:長女鍾璉、長子鍾遼、次女鍾璞、次子鍾越

據河南家鄉的親友說,一九四五年初祖母去世,父親與叔父一同回老家奔喪,縣長來拜望,告辭時父親不送,而對一些身為老百姓的舊親友,則一直送到大門,鄉裡傳為美談。從這裡我想起和讀者的關係。父親很重視讀者的來信,許多年常常回信。星期日上午的活動常常是寫信。和山西一位農民讀者車恆茂老人就保持了長期的通信,每索書必應之。後來我曾代他回復一些讀者來信,尤其是對年輕人,我認為最該關心,也許幾句話便能幫助發掘了不起的才能。但後來我們實在沒有能力做了,只好聽之任之。把人家的千言信萬言書束之高閣,起初還感覺不安,時間一久,則連不安也沒有了。

時間會撫慰一切,但是去年初冬深夜的景象總是歷歷如在目前。我想它是會伴隨我進入墳墓的了。當晚,我們為父親穿換衣服時,他的身體還那樣柔軟,就像平時那樣配合,他好像隨時會睜開眼睛說一聲「中國哲學將來一定會大放光彩」。我等了片刻,似乎聽到一聲嘆息。

不得不離開病房了。我們圍跪在床前,忍不住痛哭失聲!仲(丈夫)扶著我,可我覺得這樣沉重的孤單!在這茫茫世界中,再無人需我侍奉,再無人叫我的乳名了。這麼多年,每天清晨最先聽到的,是從父親臥房傳來的咳嗽,每晚睡前必到他床前說幾句話。我怎樣能從多年的習慣中走得出來!

【批註:這段文字讀來令人落淚,父親在身邊已是「我」的生活習慣,他的離去使「我」覺得沉重、悲傷,「我」不願面對無人需「我」侍奉的生活,「我」不願面對無人再喊「我」乳名的日子,「我」不願承受如此孤單的生活,讀到這裡,不由得想起一句話:「父母是我們和死亡之間的一道牆,父母不在,我們直面死亡。」】

然而日子居然過去快一年了。只好對自己說,至少有一件事稍可安慰。父親去時不知道我已抱病。他沒有特別的牽掛,去得安心。

文章將盡,玉簪花也謝盡了。鄰院中還有通紅的串紅和美人蕉,記得我曾說串紅像是鞭炮,似乎馬上會劈劈啪啪響起來。而生活裡又有多少事值得它響呢!

【附文】

《馮友蘭對女兒宗璞的言傳身教》

一個偶然事件引發的詩詞啟蒙

馮友蘭在清華大學當教授、文學院院長時,清華大學校長是梅貽琦。因為寓所鄰近,兩家過從甚密,馮友蘭的女兒宗璞(時年僅五六歲)和弟弟馮鍾越以及梅校長的小女便常在一塊嬉戲。童心無飾,玩著玩著就玩不到一起了:小弟鍾越同梅家小女談笑甚歡,有意無意冷落了一旁的「小姐姐」。面對那兩個人的「統一戰線」,宗璞一定表現出了委屈和不以為然。這不高興被馮友蘭看出來,平常不太過問家事的父親便向宗璞招手:「你來你來!」

宗璞來到父親面前,父親問了緣由,說:「我今天教你背一首詩。」詩是白居易的《百鍊鏡》:「百鍊鏡,熔鑄非常規……太宗常以人為鏡,鑑古鑑今不鑑容。四海安危居掌內,百王治亂懸心中,乃知天子別有鏡,不是揚州百鍊銅。」馮友蘭一邊教一邊解釋:「唐太宗曾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就是說,從別人身上,自己應該學習領悟一些東西……」道理被父親講得很淺顯很明晰,而同時深深吸引她的,還有父親那抑揚頓挫的朗誦聲,這聲音激發了宗璞對古詩詞的強烈興趣。

馮友蘭發現了這種興趣,以後有時間便繼續教宗璞背古詩,背《長恨歌》、背《琵琶行》……到上小學,宗璞已養成了一個極好的習慣:每天早晨上學離家時,先背書包來到父母床前,把剛剛學會的詩句對著父母背一遍。兄弟也如此。家中不自覺地就形成了那麼一種氣氛。

這氣氛對孩子的成長很有影響。宗璞回憶,曾有一段時間,全家都在北京,逢到開飯,長幼圍餐桌而坐,馮友蘭也從紛繁的工作和思想中走出,和孩子們坐在一起,一邊有滋有味地品嘗著夫人做的可口飯菜,一邊有聲有色地講述著時政文化歷史哲學。所以從餐桌旁,孩子們得到的並不僅僅是生理方面的營養。宗璞留戀地說,那些內容,那種形式,想想似乎可以稱作是「餐桌教育」。

不必子承父業,但求一心一意

宗璞說:「父親在家裡更注重『言傳身教』,我們小的時候,從他身上學到了許多東西,但他在孩子面前並不嚴厲。譬如對於家中學生的功課,他並不要求誰非要考多少多少分,也不要求開夜車加班加點,他自己從考大學到出國留學,每次考試都從未開過夜車。對於家中學生所選擇的專業,父親也只看各人興趣。」宗璞上大學時讀的是外文專業,為的是替自己的文學創作再打開一個窗口,馮友蘭同樣很尊重她的選擇。他並不要求子女一定要幹什麼,卻希望他們無論幹什麼都要努力幹好。

馮友蘭在家中常講一個笑話:當他已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哲學家時,有人問他,家中怎麼沒有一人「子承父業」,他很幽默地一笑:「那是因他們深知哲學之無用。」

馮友蘭對子女影響最大的是他對事業的執著。宗璞回憶,在西南聯大時,日軍入侵,生活困難,學校的一些師生耐不住清貧,便去跑滇湎公路,從仰光等地販一些物資到雲南,「下海」做生意。馮友蘭在學校在家中多次表示,人心不能二用,生活再苦,也不能分了心,仍一心一意致力於他的著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雖然馮友蘭的子女沒有一個再搞哲學,但從父親那裡獲得的這種精神也使他們各有所成:除宗璞成為飲譽中國文壇的作家外,馮友蘭的長子馮鍾遼、次子馮鍾越也都是各自專業領域中極為優秀的專家。

「遠庖廚」只為治學

從宗璞的話中可以聽得出,馮友蘭在家中是一個「甩手掌柜」。這首先得力於他的夫人任載坤。馮友蘭的妹夫張岱年曾經感嘆:「在家中誰也比不上馮先生的,馮先生一輩子從來沒有買過菜。」宗璞笑著補充說:「一輩子沒買過菜也不盡然。在昆明時,母親身體不好,父親也曾帶我趕過集。不過父親確實很少做飯,『君子遠庖廚』這句話放他身上倒合適不過。記憶中只有一次,父親和我一起做飯,條件不好,得先把松針編成辮子一樣的『松毛』,盤在爐子裡作引火,上面放上炭。我們怎麼也生不著火,弄了半天,哈,出來一鍋糊飯!後來我上大學時寫一篇作文記述此事,記得有『煮飯則有黑無白』一句,因為生活生動,還博得老師讚賞……」

1982 年,馮友蘭到母校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接受名譽文學博士學位,宗璞陪同前往。在機場,87歲的馮友蘭回首家事,曾頗有感慨地作打油詩一首:「早歲讀書賴慈母,中年事業有賢妻。晚年又得兒女孝,扶我雲天萬裡飛。」詩中提到的三個女性使馮友蘭一生脫離了俗務的糾纏。

據宗璞及其堂姐馮鍾雲回憶,馮友蘭的「慈母」在「五四」前後是一個十分開明的女性,她把自己的三個子女都從河南唐河老家送出來讀書,結果這兄妹三人都成了聞名全國的人物:馮友蘭在哲學界的地位自不必說,弟弟馮景蘭則是新中國地質學的奠基者之一,妹妹馮沅君是五四時期的著名女作家。馮友蘭的「賢妻」任載坤1918年畢業於北京女子師範學校(該校是當時中國女界的最高學府),可她與馮友蘭結婚後,就基本上把精力投入到了家務之中。

回首往事,宗璞說:「這麼多年,我覺得父母一直認為生命中有比世俗生活更高更重要的東西存在:在父親,就是他的哲學、他的教育事業;在母親,就是幫助父親成就他的事業。」在生活最困難的西南聯大時期,為了能使馮友蘭一心治學,教授夫人曾在校園裡支起油鍋,靠炸麻花來補貼家用。1977年,任載坤去世,馮友蘭痛作輓聯悼念:

在昔相追隨,同患難,共安樂,期頤望齊眉,黃泉碧落汝先去;

從今無牽掛,斷名韁,破利鎖,俯仰俱不愧,海闊天空我自飛。

資料來源:《大師們的家風》第三輯,中國文史出版社2019年3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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