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三釵電影觀後感2000字
2023-07-27 06:07:32 1
1937年的12月13日,侵華日軍侵入南京實施長達40多天滅絕人性的大屠殺,30萬生靈慘遭殺戮,人類文明史上留下最黑暗的一頁。以下是小編帶來的金陵十三釵觀後感,希望對你有幫助。
金陵十三釵觀後感(一)
昨晚才看了張老頭的《金陵十三釵》,因為打從《英雄》起就不看老頭的作品了。出來好兩天,也沒啥看的了,才隨便翻了翻。另一方面,本人素來對政治導演的戰爭厭惡至極,包括玩遊戲都從來不玩現代戰爭題材。古代人打仗算沒進化全了的話,現代人還靠武力解決爭端,純粹就是反人類的立場。
損老頭的評論太多了,包括這部比《英雄》、《三刻拍案驚奇》要好得多的影片,最流行的莫過於謂之為《處女保衛戰》,將影片分為三個部分:1、國民革命民保衛處女;2、洋人假教父保衛處女;3、金陵十三釵保衛處女。很有趣,但而已。娛樂時代,圖的個樂子,也別捧出個臭臉講國難要嚴肅,嚴肅就只要有紀錄片,不要商業宣傳得那麼狠。公演之前各大電視臺吼得耳朵都生繭了,不是眼下換成央視春晚打廣告,這片還得折騰出更高的票房來。何況紀錄片裡的水份,大家心裡也是有底的。說說不會死人,既然有人說了有人信,這是歷史的必然,別學九斤老太天天叨叨一代不如一代!
除此還有說開始國民軍站排炸坦克是不合史實的傻逼行為、還有豆蔻和香蘭能逃過日兵的看護是天方夜譚、貝爾和玉墨篤篤篤後再幫十二釵化妝一夜完成簡直超人……這種人和之前批評過的嚴肅者是一個德性,最好從此不要看常規的電影,只看紀錄片就行了。其實他們都是要將電影中的煅造力排斥掉,和要求文學作品去掉藝術手法一樣。這種行為不是求真,而是求傻、求弱智。
世上並無真相,所謂的真相都是建立在不成熟、不終極的觀點上。古代人知道水往底處流,他們認知的真相就是這是水的特性,沒有人會否定,思想境界只能到這個程度。而今都曉得是因為地心引力,我們也堅定地確信是這麼回事,態度和古代人一樣堅決。是不是就是最終的真相呢?只是人類沒有擁有更好的解釋而已,不意味著這就是真相。人類起源於古人猿都是近似推斷,誰能拿出百分之百的證據來證實?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屋不掃而掃天下者多矣,成大事者焉能拘於小節?……
人嘴兩張皮,說不死人、氣死人。張老頭是過來人,他知足了!誰比張老頭還氣,就傻過外婆橋,傻到外婆家了!爭的是傻蛋,賺的是老頭。
我不想談這部片子的太多是非,尤其是戰爭的真相,那更是雲裡霧裡。戰爭不是可恨,是可悲。因為戰爭從屬於政治,部分人玩絕大部分人而已。我只想和一部分影迷一樣,疼豆蔻!
相較玉墨為主劇情服務,豆蔻作為女二號不為過,震憾力是超過名義二號書娟的。
我甚至不想談豆蔻最終慘絕人寰的命運,因為這是戰爭之必然。任何軍隊裡都有違背軍紀的垃圾,再正義之師裡都有人渣。不要說美軍虐俘事件、捅卡扎菲菊花、尿敵軍屍首等等,就當前央視放的《斷刀》,反映援朝戰爭中,我軍俘虜美軍士兵時,都先衝上去搶食物,導致部分美軍士兵趁機脫逃。這種事是我軍軍紀允許的嗎?當然,搶食不算太過份的事,也反映了那個年代軍需不足維持部隊的窘境和革命前輩的艱苦。但因此使得俘虜逃跑,這要是膽大的敵兵就地生事,會產生怎樣的不良後果呢?你這兒搶食,他那兒來個手榴……軍紀尚且不能時時得以保證,還有什麼能保證的呢?英雄一樣的成吉思汗西徵,恐怕他手下的血債不比日軍少。
這都不是哪一個國家的人值得可恨,而是戰爭本身就不得人心。我覺得當前的國防政策是正確無比的,敵不犯我,我不犯人。敵若犯人,我必殲之。嚷嚷著還之彼身來個東京大屠殺的,不是站在全人類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思想偏激得完全曲解保家衛國的理念。國富民強才不受外敵侵犯的理念都此一時、彼一時了,難道當下非洲很窮,美英帝國就去霸佔了嗎?現在放在人類眼前的命題是全球資源短缺,要全人類去面對地球危機,不是佔山為王搶地盤稱老大、整個武林都是爺爺的大俠年代了!
這一扯又扯遠了,諸位勿怪,我就是信天遊,想到哪兒碼到哪兒,隨心慣了,自然流露。
只想說豆蔻最真!
意思就是說哪怕豆蔻不是這麼一個結局,就憑她對浦生說的那些話,就已經是最動人的了。所以很多的網友都表示,還沒看到豆蔻結局時,就已經在她說出「我彈琵琶,你拿個棍,要飯給你媽吃……」時被感動了。相信很多人都不求大紅大紫,小小的幸福就足夠了,更別說是在那個動亂的年代,簡單的幸福簡直就是奢望!
有一釵說當時有人給她那對手鐲,她沒走,後悔了。可豆蔻比她更要簡單,所求竟是那麼少,連哪怕一起去討飯也願意。浦生有什麼?浦生真的像豆蔻那樣說的像她的弟弟嗎?儘管豆蔻在姐妹們面前還故意強調了一番,但誰不知道不管像不像她弟弟,她都是用了真心的呢?其實豆蔻知道她的心願是一場幻夢,在浦生並未給她任何表示的時候,她緊緊地把浦生的頭摟在懷中。她知道浦生救不了她,甚至他還要她來救。
一個人在絕望中,能表現出這樣的安祥與滿足,需要多麼清徹的心境?在我看來,她的心地甚至比那些吵得跟烏鴉似的、相互猜忌辱罵、理所當然接受替身的學生妹還要乾淨!
有人說豆蔻出去找弦是假得紮實,我想說,是那些人太少去感受真誠,因為生活中遇到一些虛假的事,就永遠戴著有色眼鏡看人。且不說愛情可以令人如此不惜生命,就算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將死,願意給他做點什麼的都不乏其人。不要自己窩囊怕死,就把自己的人生價值觀放在第一位看別人。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知音故,何事不可拋?這其中的一些人本身就是苟且偷生之輩,和平年代指責別人怎麼怎麼,真要動亂時代,要麼跑得比兔子快,要麼做漢奸都只恨自己沒學好外語。
書娟的爸爸只求再見女兒一眼,最終都沒看到,還送了命。用這些人的價值觀衡量又肯定要說不值了,然後假惺惺地講「沒必要這樣啊,她爸爸應該這樣……那樣……」。真要像這些人的路子來拍,這歷史災難也能被改成大團圓的結局了。
影片不是最真實的寫實,影員也不是真的死傷,影片要的是觀眾去理解應當理解的精神內涵,而不是專挑那些無關緊要的刺。看看網絡間,除了無腦的街罵就是雞蛋裡挑刺的主兒,影片真正要宣揚的人文道德反而被當成雞肋棄於一旁。
影片可以是爛片,導演也可以是無名小輩,但觀眾,你準備做怎樣的人?
可不可以簡單一點?像豆蔻一樣,為了自己的家園——我彈琵琶,你拿個棍,要飯給你媽吃……
金陵十三釵觀後感(二)
旅美女作家嚴歌苓當年寫《金陵十三釵》時我想一定是想到了《紅樓夢》中的金陵十二釵了,也一定想到了杜牧《泊秦淮》的「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而且,腦子裡也少不了秦淮河上著名的「秦淮八豔」。而具體的歷史背景則是當年的「南京大屠殺」。金陵、女性,這些共同的歷史聚合點很自然會把這些不同的歷史材料綴合在一起,而南京大屠殺中最令人懸心者當然還是女性,尤其是那些豔麗妖冶的「釵們」,因為她們面臨的將是姦淫和惡殺的雙重殘害。而這又更會揪緊那些一貫憐香惜玉的眾男人們的俠腸柔心。懸念是很自然的,為藝術所鍾愛的矛盾張力也就自在其中。而據說的確有一段真實的故事,根據當年金陵女子學院教務長魏特琳日記所記,當時日本侵佔者提出要從其學院帶走100名女生來建立一個「新妓院」,當魏特琳呼籲誰是幹這一行的,能否替換學生時,的確有20多位風塵女子樂意前往。嚴歌苓的靈感正緣於此。這又可成就一部「反彈琵琶」的「翻牌」好戲。而中國古代歷史中、文學故事中的柳如是、李香君們也早是這類剛烈、正義的「風塵女」們的榜樣,當然也是嚴歌苓此時提筆揮毫的「法式」、前驅。
無法否認,嚴歌苓是猶如天啟般地巧遇了一個很好的「文學故事」,她的聯想、生發也堪稱「神妙」,用後現代的寫作策略定位叫「互文」。即十三位妓女與紅樓女兒、秦淮八豔,還包括杜牧眼中、耳中的「商女」們相互比照、相互解釋、相互豐富、相互成就,或簡單地說就是:相生、相補、相成。文本的空間一下子就變大了。而性、暴力或戰爭、美女、人性歷來也是電影經久不變的刻寫對象。張藝謀的電影《金陵十三釵》也是順著這個多重疊合尤其是為那些近於俠義的風塵女翻案的「反彈琵琶」的「妙思」而來的。他的選擇也堪稱明智,獨到。因為「南京大屠殺」作為新的電影選項實已很難翻新。
我的意圖是明顯的,開頭先說嚴歌苓的《金陵十三釵》是為說張藝謀同名電影做鋪墊的。忘了說了,嚴歌苓的同名小說很出色,她很擅長塑造人物,小說的篇幅雖不算大,但多數人物都已刻畫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特別是她的筆墨主要是集中在趙玉墨等妓女身上的,雖借用了一個故事中人「書娟」的內侄女的敘述視角,但主要刻寫的對象卻一直沒有跑偏,而且是在寫了妓女們親眼目睹了五個中國傷兵、陳喬治等被日本兵殘殺,還有已聞知豆蔻被極其殘忍地輪姦、惡殺之後才選擇「代人赴死」的方式來「復仇」的,因此她們的舉動就不再簡單是代人受過、代人赴死,而是主動的、積極的「拼死復仇」之舉了。她們的選擇不獨不牽強,毋寧說實在是合理的必然。而張藝謀的同名電影卻顯有美中不足。
據說張藝謀籌劃、準備了五年,耗資六個億拍攝了電影《金陵十三釵》。用時長、耗資大,已不用說。劇本的修改也高達56稿,並且也特意請原小說作者、奧斯卡最佳編劇評委嚴歌苓參與劇本的再創作,也足見其基礎工作的嚴謹認真和不同尋常了。再就是還特別注意「美國化」和國際化的「品質」追求,如請奧斯卡獎得主貝爾擔綱主演,諸日本明星參演,好萊塢的特效團隊、剪輯團隊加盟合作等,都表明了他對這部作品的高度重視和非常的期待。絕對夠得上是巧心、細心、精心、耐心和雄心之作了。電影的實際品質如何呢?
先說值得肯定的方面。第一,電影拍得認真、紮實、精緻,可以看出張導是在老老實實地講一個簡單的故事,其線索十分簡單清晰,婦孺皆懂,不需要你再反覆動用思維、智力去破疑、解謎。但故事又很抓人,環環入扣,很快就把你帶入戲中,而且不容你片刻逃離。不消說這主要來自於故事的大懸念:死難壓頂、魔鬼的血盆大口就在頭上,羔羊般的一群弱者能否逃過此劫?這一總懸念賦予了故事難得的敘事張力。加上演員們上乘的表演和好萊塢團隊的一流技術內涵,影片的好看、耐看,都在為故事的實際效果加分。同時,大家也不難看出,影片與此前張導的其他作品有了明顯的區別:沒有了張藝謀以往的那種強勢影像的色彩,似乎顯得中規中矩,平實、結實。很多地方還顯出寫實主義的那種「紀實」品質來,比如細節的真實和飽滿,南京地方話的刻意使用等都表明它想以紀實風格取勝。這一點可能會讓我們聯想到馮小剛的《集結號》還有許多好萊塢的戰爭片,這當然主要是指影片開頭部分的槍戰橋段。第二,具有明顯的商業意識、娛樂意識,比如前面的戰爭戲、後面的人性戲,似乎和《集結號》一樣可滿足人們「場面娛樂」和「人性審美」的多種需求。特別是影片還適度地添加了情色誘惑、愛情元素等,同時又把這些元素即場面、暴力、性、愛情等進行了比較均衡化地稀釋、調和,配置成一盤比較平面化的消費快餐,與好萊塢等消費性影像產品比較接軌。這是它市場化、消費化的自覺。第三,人性戲比較感人。張藝謀說這部電影主要就是表現人性、善良、救贖和愛。他說與戲劇化的高潮相比,他更喜歡表現人性的美麗。不容否認,這個目的是達到了,甚至不誇張地說,這恐怕是這部作品最為成功的地方。比如,再差一步就出城了,那是生的選擇。可是為救未及逃走的一群教會學校的小女孩們,李教官卻帶領自己的戰友選擇了對她們的掩護、庇護,最終以犧牲自己為代價;女孩們為救妓女們主動把豺狼引向了樓上、引向了自己;不忍日寇暴行,為救女學生和玉墨等風塵女子,殯葬師約翰也假戲真做,放棄走而選擇了留;妓女豆蔻為能在浦生死前為他彈奏琵琶曲,而不惜鋌而走險,再到妓院去找琴弦,結果則被輪姦、殘殺;趙玉墨等妓女們在關鍵時刻選擇桃代李僵,替人赴死;還有,少年陳喬治為救女學生而主動選擇犧牲自己……第四,影片還似乎表現出某種追求象徵寓意的苗頭,如那個平鋪在教堂院裡的大大的「十字」,誰都知道這是個著名的基督教符號,它代表耶穌受難的十字架,其內涵包括:受難、庇護、救贖等。但此時它卻成了被人踩在腳下的東西,有意味的是在影片中還有畫龍點睛的一筆:約翰情急之中為保護大家,從樓上垂下一條長長的十字旗,但卻被日寇野蠻地一刀劈落在地,這明顯地是在為地面上的「十字」做註腳。而更有導演巧寓隱含的一筆:士兵們用身體加炸藥炸坦克時所排成的那個豎列和妓女們集體行進時走成的橫列也可組合成一個一男一女、一豎一橫的「十字」,比喻他們既是受難者又是救護者,以上三個「十字」就構成了一個互文關係,當然似乎還可提及的是:女學生在影片開頭部分是從右側進入畫面的,而最後結尾部分則是從左側離開畫面的,這一右一左、一進一出似乎也可構成一個「十字」,代表著她們罹難和得救的完整人生歷程。這樣,在影片中則有四個「十字」了,兩顯,兩隱,暗相呼應,有內在的互文、對話和虛實相生之妙。無疑,它是在刻畫和表現影片的全部主題的,它說明這是一個受難和救贖的故事,而偉大又神聖的人性則是它全部的支撐點。而女孩子們的獲救又必然預示著新生和未來之被拯救,故事的敘事邏輯最終就又指向了未來,這新生和未來是靠犧牲和救贖換來的,那麼,人性、犧牲、救贖就成了一個前提性的條件被內設在了「未來」之中,又成了「未來」的遺傳密碼和生命原動力。要之,人性、犧牲和救贖,就可能被象徵性地表達為人類某種永恆的「原型」,這當然屬於我的積極的闡釋和發揮了。不客氣地說,是我的再創造,客觀地看,該片在這一問題上的主觀表意力度並不夠。
下面說它的不足。第一,失去了張藝謀招牌性的特色:影像奇觀神話。張藝謀的強項是大場面造型和炫目色彩渲染。本來六個億的投資可以支持他這麼幹,但他卻有意地選擇了一條「去張藝謀化」路線,轉型為「馮小剛」,是也?非也?我認為是個重大損失。比較起來,用影像奇觀來表現「南京大屠殺」中的妓女救贖肯定會更好看、更刺激或更震撼人,其娛樂快感和電影的大影像美感是其他藝術形式、其他電影導演都無法代替的。光這一點,我們就可以說張導是大大地失算了。第二,風格有失統一。用南京話做道白,說明它想走紀實路線,但戰士們炸坦克橋段和妓女們拼死復仇的情節卻被導演做了象徵化處理,這就不一致了,顯得不倫不類,我認為要寫實幹脆一路到底,要寫意也就再空靈、超越些,現在是兩不靠,失去了整體風格上的「整一性」。第三,對妓女的把握跑偏了,「正而失真」,以至於太過淑貞、太過聖潔了,尤其是對玉墨的塑造簡直是聖潔有餘而淫蕩不足。嚴歌苓的小說是比較真實的,因為她特意寫了玉墨主動同戴教官的調情、陳喬治同紅菱暗裡多次苟且,以及妓女們如何放浪形骸、飲酒作樂。現在,是一個混混、色鬼(約翰)遇到了一群專以出賣性為職業的妓女(今天已有正當名分:性工作者),能發生什麼是根本沒有什麼懸念的,而影片卻把原本該有的「淫蕩邏輯」人為地升華為一段很難令人信服的「愛情橋段」,同時又無法給它分配更多的筆墨,結果就顯得非常蒼白和「主觀」。影片搪塞給大家的理由是:玉墨在有意調約翰的胃口,目的是想促成他帶著妓女們一起逃亡。但我們不禁要問:頭牌妓女的高超的淫蕩技巧不是更能對約翰產生誘惑嗎?說到底這裡是有一個人物角色、性格的邏輯規定的問題,怎麼說妓女畢竟還是妓女,即使是玉墨一個人想從良,那其他人呢?第四,妓女們大義救人的邏輯必然性沒有給夠了,結果就造成影片在具體的情節如人性的某些閃光處是比較感人的,而在整體上卻不夠感人,因為妓女們的最後赴死之舉顯得勉強、不合理。原小說是寫了妓女們和傷兵、陳喬治等已廝混得有了感情(在生死未卜的戰亂背景下這種感情是比較容易產生的,因為在生死、災難面前人人都平等了,以往的身份差異現在可以忽略不計),而且又是在親眼目睹了戴教官、王浦生等五名傷兵和陳喬治被日寇殘忍殺害,英格曼神父如何被羞辱,同時也聞知同伴豆蔻如何被野蠻地輪姦、殺害的遭遇之後,才決絕地選擇了以死來復仇的,因此,真正地說來不是她們在挽救女學生們,而是女學生們給了她們救贖和成全自己的寶貴機會。也就是說,在小說中其主動置換的必然性是夠的,而在電影中卻明顯不足了,因而其感動人的力量也就大打折扣了。再就是,妓女們以死相拼的壯烈舉動在小說和電影中都是付諸闕如的,這在小說是長處,因為小說就是間接的、訴諸想像的藝術,而電影則是直觀形象的藝術,我們可以設想,如果影片把妓女們最後同日寇軍官們的肉搏、同歸於盡的壯舉表現出來,那就會把其敘事的邏輯力量推向高潮,其巨大的震撼力是不難想像的。因為,《金陵十三釵》顧名思義就是以這些妓女們為主角的,而在劇中把她們作為主角的全部緣由就在此一舉,此處正應該響鼓重敲啊!現在,高潮成了女學生們的成功出逃,但這條線在劇中並未真正繃起來,缺乏敘事邏輯應有的張力。因此,我們完全可以說影片的情節營造是不成功的,儘管其前後修改了56稿,那反而成了你的編劇智慧或整體謀劃不夠的反證。從而也給了我們一個由頭:我們有理由說這是一部沒有戲劇高潮的電影。反過來它也不是一部真正的散文化紀實之作。兩不靠。這不免會讓你感到有幾分滑稽。第五,意義空間太小,主題顯得單一。前面指出的那個「十字」的象徵寓意其實是比較弱的,還需要再加強才行。不需要多,再重複給幾個鏡頭其象徵性就強了。另外,導演的目的是要在人性上做文章,這個意圖在影片中也有具體表現,比如影片給出了人物的不同的內在依據:殯葬師約翰因為幼女死前的願望而選擇了殯葬職業,來教堂是為了掙錢(給英格曼神父殯葬),但不忍日寇的暴行,同時也因為愛上了玉墨和出於對女孩子們的憐惜(有來自愛自己已亡幼女的因素),最後選擇了留下;玉墨13歲時被繼父強姦,從此墮入風塵,她是因為不願讓女孩子們再重蹈自己的覆轍才選擇大義;陳喬治為了踐行養父英格曼的託付;孟先生做漢奸是為了營救自己的女兒書娟……但其結構還是小了,比如若從原型的意義上考慮,故事中有兩個東西是可以再做做文章的,一是「父親」、「母親」原型,「母親」在故事中是缺席的,妓女們大義「救幼」就相當於「替代性母親」的出場。「父親」在故事中的「戲份」最多:英格曼是神父、陳喬治的養父;約翰是已亡故的幼女的父親,也是後來的「假神父」;而孟先生為救女兒則成了一個「漢奸父親」;還有玉墨的那個強姦她的「繼父」。同時還有教堂所隱含的「上帝」這個「父親」。其中只有玉墨的「繼父」是負罪者或否定的形象,其他都是拯救者、庇護者的形象。而最為有意義的紐結點則是殯葬師約翰——他為自己的女兒殯葬,最後實際上也在為眾妓女們「殯葬」,而同時他又是女學生們的救護者。其殯葬師和「神父」的身份正好代表著這個「父親」的兩面性、雙重性:送死;護生。再進一步看,「戰爭」和「父親」可以具有相同的性質——滅絕生命,但反過來也可以成就人性的輝煌,這在這部影片中也正是如此。因而抵禦戰爭是需要「父親」的,而張揚人性無疑卻需要「母親」。眾妓女最後的「升華」正有似於「聖母現身」。設若影片在這些方面再多幾分自覺,其意義空間自然也就無形中被拓寬拓大了。再就是「一個人」的一體象徵:即書娟與玉墨完全可以象徵性地合成一個人。兩個人的名字都是文雅的、書香氣的;玉墨也曾經是教會學校的學生;兩人一樣有知識、有文化、有修養。所不同的是:玉墨被繼父強姦做了妓女;書娟卻被「漢奸父親」、「假神父」,當然還有玉墨等人救了。換個角度說,書娟就是玉墨的曾經、過去,而一個機緣變化,玉墨又可能成為書娟的未來。她們連起來就是那個未出場的「母親」形象,她們的或「書娟」或「玉墨」又和「父親」這個中介脫不開關係。而令以上這些「父親」、「母親」或「男人」、「女人」原型反轉變奏的內在密碼則是:戰爭(暴力)/人性(愛情、性),合起來則是歷史、文化。這樣,故事就走向了大象徵:人類歷史、文化的寓言。或人類、人性的哲學。不難判斷,這只是張藝謀再往前跨一步的境界。可惜,現在這一切都只是我的闡釋、假設和附加。張藝謀所缺少的正是這些非常關鍵、非常寶貴的「闡釋、假設和附加」。坦率地說,這些也可能正是他和世界最偉大級別的導演們的距離。
概括起來說:張藝謀的致命缺憾在於把一個可能的大作品做小了,做淺了,使它變得如此簡單而沒有深度。這種淺平化,是不是正是一種合理的必需的「市場化模式」?像又不像。不要說《通天塔》等不是這樣的,就連真正的美國商業大片如《阿凡達》、《盜夢空間》等也不是這樣的。看來中國電影的自我「救贖之戰」仍未完成。儘管自覺地引進美國「援手」也還是不行。真正的「救贖」如同該電影帶給我們的啟示一樣:都應以某種內在的邏輯必然為根據。
有人會說,你前面在肯定這部電影,而後面則似乎又在自打嘴巴地批評它、否定它,這豈不是在既賣矛又賣盾?我曰非也。前面是儘可能地從正面來說的,這也是該片自身的事實。後面是進一步辯證地予以深究的,是從理想的目標來衡量和要求它的。
批評總是理想化的。歷史證明,現實的批評總是不如理想的批評更有價值。當然,所予以批評的也的確是它應達而未達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