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幽默《驢得水》觀後感
2023-08-11 02:40:33 1
「給你講個笑話,但你別哭。」這樣一句頗為諷刺的話語,是電影《驢得水》的宣傳語。該片從導演到編劇再到演員都沿用話劇原班人馬,用一個戲謔喜劇的外殼包裝了一個悲傷尖銳的故事:一隻專職挑水的驢被謊報成了一個老師以領薪水,並被取名「驢得水」。
20xx年黑色幽默《驢得水》觀後感一:
故事發生在1942年,按地理位置應該在西部高原的農村,故事的主人公們是一群知識分子。
五四以來,啟蒙運動在中國這群知識分子中產生巨大的作用,他們躊躇滿志,立志改造舊國家,掃除桎梏人們的蒙昧,他們抱著信念,下鄉支教。比如著名的晏陽初、梁漱溟、陶行知等人,他們希冀改善農村落後的狀況,尤其是落後的教育。
於是這群知識分子,帶著所謂願望參與了轟轟烈烈的鄉建運動中,為了能拿到教育部的撥款,自己捏造了一位叫呂得水的教師,以他的名義虛領薪酬,來維繫學校的運轉,以及一些個人的自私的開支。其實,這個名字不過是個諧音,他們只有一頭為自己擔水的驢。但教育部專員要前來視察,他們為了掩蓋一切,開始了一段啼笑皆非的撒謊和編排,最終,把一切引向了崩塌。
故事前半場的鋪墊與暖場慢熱而鬆弛,後半段有關人性的崩潰卻來的迅猛又慘烈。它有著對摺式的結構,前一半多麼歡騰,後一半就有多麼絕望,在爆笑之後,不得不讓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驢得水》的內核,是一出徹底的悲劇
所謂悲劇,就是將美好的事物撕碎給你看。那麼這所謂的荒誕和鬆弛的喜劇開場,恰恰就是在營造這樣一個美好的事物。
四個有志知識分子,虛報一頭驢冒領的工資解決日常開銷;假扮老師的銅匠騙過了特派員,換得了三萬月工資;裝修了辦公室,安了彩燈,買了唱片機;他們沉浸在謊話編織起來的美好的夢裡,渾然不覺。
然而這系統僅僅只是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下,這種平衡被輕易的打破了,一次是特派員視察,一次是美國人到訪。於是,喜劇的氛圍瞬間急轉而下,整個系統開始走向崩潰。
整個喜劇到悲劇的矛盾核心,都在於這四個知識分子。影片一開始,他們就一臉認真地說,來到這裡的目的是拯救村民的「四大病」:貪、愚、弱、私。
到後來,這四個字,一一在知識分子身上印證,有人志向遠大最終變得不勝貪婪,有人一腔熱血最後變得軟弱無能,有人立志無私奉獻最後變得自私為己,有人追求自由最終被愚昧吞沒。最終所有人,都走向了自己最厭惡的反面。
人性的,太人性了
話劇版《驢得水》早期的宣傳海報上,導演曾在上邊寫過一句話:「所有知識分子都是紙老虎!」
這句戲謔的話,揭穿了被高估的人性。這四個知識分子為了利益與自私,彼此合作,看似一片祥和,最終又變得彼此撕咬。碰上弱勢群體,譬如銅匠,更顯出醜惡的本質,睡服、欺騙、利誘、威脅。
本身他們虛報教師,冒領工資,是為了建設學校,更好的啟迪農村,然而在自身利益被觸碰,謊言被揭穿的時候,他們露出了本性,欺騙農民,利用農民,踐踏農民,無所不用其極。而銅匠一直卻被蒙在鼓裡,可以說這實際上是一種物質上的剝削。更為要命的是,這群知識分子更會在尊嚴上踐踏農民。為了騙取銅匠的幫助,張一曼略施小計,銅匠唯命是從,甚至不惜反抗他最怕的妻子,最終卻換來知識分子一句「你就是個牲口。」
最終,在校長「有教無類」的口號下,在知識教育下,電影中最邪惡的惡棍登場,那被蒙昧掩蓋的暴君本質被一點點揭開,隨著一縷頭髮的落地,剩餘的最後一點善良與懦弱徹底崩潰,農民與知識分子徹底決裂。
更多的隱喻,才是黑色幽默的核心
不可否認,因為是話劇改編,所以有關政治與人性的隱喻隨處可見,雖然電影對其有所弱化,但仍然隱約可見。
特派員是政府的代表,鋥亮的光頭,緊身制服,揚起的額頭...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起蔣委員長。他所代表的的是威權與軍事,這兩樣東西,與知識沒有任何關係,以至於偽裝得很有文化的特派員連「Goodbye」的意思都不明白。
銅匠,代表的是典型的農民階層,他被傷害、被欺騙,內心建立的所有信條悉數被撕碎,直到被政府發現有利用價值,才展現出一副翻身做主人的架勢。
然而,農民即使翻身,仍然做不了主人。國家機器與農民一拍即合,時代變了,銅匠那種仇恨的眼神嚇壞了我們。無權的底層人民瞬間掌握了生殺予奪的大權,露出了最為殘酷和冷血的一面。這一幕,不知道你是否似曾相識。
權力扭轉之時,知識分子的命運代表了更為深刻的隱喻:
銅匠身上穿的貂,大約是裴奎山的吧。
銅匠報復張一曼,方法是讓人們罵張一曼,集體罵,用罪惡的語言罵,想起什
麼了麼?
銅匠要求給張一曼剃頭髮,剃成了「陰陽頭」,這場景不陌生吧?
周鐵男血氣上湧,想要反抗,卻被一隻手槍鎮壓,又隱喻了什麼呢?
作威作福和肆意報復的是銅匠,然而,站在他身後力挺的,是代表國家機器的特派員大人啊。
周鐵男說:「我也沒有辦法啊,他們都有槍啊!我現在是忍辱負重,我要努力的爬,打入他們內部,等我有一天有了權力,掌握了他們的把柄,我就會....」這一點熟悉麼,可笑吧!
在話劇版《驢得水》中,銅匠老婆殺到的時候,手裡拿的是一把斧頭和鐮刀,為了過審,電影裡已經去除。它所代表的是對當時體制終極的質疑和破壞,第一次離開時,她對那群知識分子說「你們都是牲口!」
故事發生在1942年,故事的結局是小女兒投奔延安,但我想這都是為了過審的緣故吧。
《驢得水》片段
結尾老外感慨「incredible,incredibleChina」,給這場鬧劇畫上了未完成的句號。
全片唯一完整的人,卻被割裂的最為徹底
全片的女主角,張一曼,大約是最為完整的人了,她敢愛敢恨,追求自由,她逃到這偏遠的山村就是「不想有人管我」,她直認自己「放蕩」,她的仗義瀟灑直接,毫不作偽,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來到這世界不過是為了尋找自由和快樂。
她把飄灑的蒜瓣當做是最美的雪,她喜歡花,喜歡音樂,喜歡跳舞,喜歡自由,熱愛並篤信這個集體會帶給她自由和美好。
然而她所認同的,所依賴的這個群體,大難臨頭的時候,卻沒有保護她。他們打著集體的大旗,推她出去欺騙,推她出去接受凌辱,推她去犧牲,一步一步走向崩潰的深淵。
那雙噙滿淚水的眼睛,成為了全片最為黑暗,令人窒息,令人絕望的一幕。
最終張一曼走向悲劇,在她那個時代,她所代表的女權,不被接受。追求自由在當時被指責為「渾身汙點」,最終慘遭男權社會的蹂躪和毀滅,這一點帶來了最深刻的痛感。
張一曼是被毀滅最慘的人,卻是全片唯一解脫的人,剩下三個知識分子全都蛻變成了自己最為厭惡的人,銅匠的暴君本質又迎來了妻子的懲罰,特派員被國家政府拋棄。所謂靠知識「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成了最大的笑話。
諷刺難能可貴,希望中國電影能更勇敢些
當然,本片的缺點也很明顯,話劇改編造成了影片極度話嘮,一刻不閒;場景舞臺化,缺少凌厲的鏡頭語言;人物性格轉變的有些生硬,情節的崩潰來的太快。這些,似乎都是話劇改編電影最難消解的弊病。
有人說,這類套著喜劇外殼的悲劇看的太讓人難受了,其中層出不窮的諷刺顯得好心累。
但我覺得,這應當是電影所包含的最寶貴的品質,在此不去探討電影更深刻的意義。
有人說,話劇改編而來,沒有改變話劇的特點,語言直白又誇張,劇情扭轉的過于堅硬,缺少了電影所應有的內斂與曖昧;那樣的汙段子張口就來,那樣直接的凌辱與破壞,毫不掩飾;人性的崩壞來的那麼快,毫無防備。
但正是這樣尖銳的鏡頭語言,才能最直接的穿透人心。
說起這部黑色幽默劇,大家總是會自然而然的想起姜文,這位黑色幽默大師最擅用隱喻和刺骨的尖銳,《讓子彈飛》《鬼子來了》,都是用近乎荒誕的真實來刻畫歷史。
我想,正是這種尖銳塑造了開心麻花特有的品質,那種骨子裡蔫壞又冷酷的個性,將喜劇玩弄的上升了一個層次。誠然本片部分喜劇元素,過於輕浮,像一出充滿誇張和語言抖機靈的話劇,但是作為商業片,願意結合歷史和現實發聲,在滿院線都是賣萌與嬉皮笑臉的討票房的今天,更顯得難能可貴。
20xx年黑色幽默《驢得水》觀後感二:
2012年6月20日,黃曆上寫著「諸事不宜」,我在這一天奔木馬劇場看了話劇《驢得水》。散戲後,我咂摸了一下,心說今兒還真是「不宜」,觀後的心情相當複雜,一宿沒怎麼睡好,睜眼前最後一個畫面還在戲裡。想拽住周申和劉露問問,你們還嫌《如果我不是我》時拷問人性來得不夠殘忍,扯著喜劇的旗子撩開人們皮囊,直戳內心,鈍刀子攪和,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耳光響亮
張一曼一身旗袍,婀娜生姿,步履堅定,耳光響亮,扇的是人性泯滅,扇的是內心蒼涼,扇的是偌大一個學校,出事兒了特麼的讓一個女人抗!別跟我扯什麼「做大事不拘小節」,做的是你們的「大事」,不拘的是人家的「小節」,歸根結底有你什麼事兒!
我不是驢得水
鐵匠沒有名字,到散場也沒有,他就叫鐵匠,階段性扮演驢得水,一個存在也不存在的人。我覺得他活得不如一頭驢,一頭有人給他唱歌陪他打水,有人心疼他呵護他為他哭的驢。鐵匠把頭插在水桶裡,再仰起頭時他已經是驢得水,那一瞬間,鐵匠死了。
我也爺們我怕誰
周鐵男是個東北人,有擔當有骨氣,身上有那種「知識分子」的調調,真讓人喜歡,也真讓人發笑,單純如此,魯莽如此,未嘗不是一種幸福。然而,擦頭而過的子彈喚醒了他的懦弱和悲哀,瞬間房倒屋塌的失去原本的一切,尊嚴、愛情、理想,一併付諸東流。
越長大越孤單
佳佳的小的時候一定很幸福,有家人的照顧有驢得水的陪伴,如果就這樣下去,結婚生娃,歡樂的度過一生。可惜,人總要長大,總要面對總要堅強,你哭沒有用你善良沒有用,你當一頭驢你當鐵匠是朋友都沒有用,你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殘酷,你只能越長大越孤單。
我是來打醬油的
外國慈善家的中國行很像是來打醬油,拎著一百萬美金見證了一場有中國特色的「奇蹟「發生,這故事都能寫進書裡當故事看了,醬油先生卻真真的看著一群大活人給自己演了一遍。「中國的教育家」屍骨未寒嗎?不對,早就寒了,寒了不知道多少年。
細細想來,不過是金錢、權利、美色令人瘋狂,人偉大起來能感天動地,人齷齪起來能家破人亡,不過都是人性的走向問題,末了念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是否太過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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