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曉花死如秋葉(生若明秋死若夏花)
2023-07-29 16:20:24 7
生如曉花死如秋葉? 我要講的是一個長長的憂傷的故事,至今每每想起來都有些惆悵,哀傷,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於生如曉花死如秋葉?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生如曉花死如秋葉
生如明秋,死若夏花(一)我要講的是一個長長的憂傷的故事,至今每每想起來都有些惆悵,哀傷。
我是金子,認識明秋的那天,是貴陽難得的豔陽天。我考上四川一所中專,那天正是體檢的日子。體檢安排在一個幼兒園的大院裡,來來往往都是滿臉憧憬的十四五歲的少男少女,嘰嘰喳喳。在我前面排隊等著量身高體重的是一個矮小的女孩,她似乎有些焦急不安,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然後她就回頭看到了我,她一把抓住我胳膊,我有些吃驚。然後她小聲問我:「你說這個有沒有身高要求?會不會因為太矮被刷下來?」她有些緊張,握著我胳膊的手心滿是汗水,我的胳膊很快也溼潤了起來。我打量了一下她,目測比我矮一頭,我當時160公分,她也就140多點吧,確實有點矮。我安慰她:「應該不會吧,反正我的招生簡章上沒有身高要求。」她長舒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我的招生簡章上也沒有身高要求。」然後我倆結伴查完了體檢的所有項目。
本以為就是一次普通的邂逅,沒想到卻是我倆友情的開始,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半個月以後,爸爸送我去四川報到,一下火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又看到了明秋。她跟在一個扛著麻袋的男人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包,微微馱著背,本就矮小的身子顯得更加矮小了。我興奮地喊她:「明秋,明秋。」許是因為她沒想到在異鄉的街頭還能遇到熟人,所以她看見我的第一眼竟然有些呆滯,隨機便也興奮地朝我走來,我們這才知道原來我們上的是同一所學校。等到了學校,報完到,我們竟然還是同一間宿舍,真是太巧了。寫到這裡,我都不禁有些感嘆緣分的神奇。
相處時間長了,我才知道明秋來自貴陽的農村,一個貧窮的家庭。她是姐姐,下面有三個弟弟妹妹。她特別節儉,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這樣的出身使她異常地自尊,也許只有在自尊外衣的掩蓋下,才能保護她敏感而自卑的內心。她經常跟我說:「金子,以後我要生了孩子,我一定好好愛他,儘自己最大的可能給他最好的生活,我不會讓他過得這麼沉重。」每每這時候,我都握著她的手,安慰她:「明秋,等畢業就好了,你工作了,到時候就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她苦笑:「我跟你不一樣,我能上學的條件就是等我畢業要養三個弟妹,25歲之前不能結婚。」我憤憤:「簡直太過分了,他們怎麼這麼狠心?」「沒辦法,我們那裡女孩子大抵都是這樣的命運,要麼就結婚,給家裡換來一筆豐厚的彩禮。」
四年後,19歲,我們畢業,一起被分配到了縣城裡的火車站,機電段,住一間宿舍。彼時我已經長到了168釐米,這在貴州算是巨人了,而她依然比我矮一頭,150釐米左右,在人高馬大的我身邊顯得尤其小巧。工作初期,我們時常跟著老師傅在長長的鐵道上巡檢。我們沿著鐵道,順著鐵枕,一邊走,一邊聽著老師傅的經驗教導。明秋個矮,腿短,走路還有點一巔一巔的,所以走在間隔75釐米寬的鐵枕上有些吃力,於是我便拖著她,那條長長的鐵道上經常看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手拉手親密依偎,每每這時候她都跟我說:「謝謝你,金子,你對我真好。」我使勁拉了拉她的手:「小妞,可別太感動哦。」然後我們笑作一團,老師傅看著我倆,感慨著年輕真好。
半年以後,我們結束實習期,順利轉正,一個月能掙500塊錢。明秋依然很節省,每次發了工資,她只給自己留一百塊錢,其他的都寄回家。有時候看上某一件衣服,她要省吃儉用幾個月才能買下來。那年夏天她看上一條裙子,價格不算太貴,差不多是她一個月生活費吧,她每次路過百貨大樓,都忍不住進去看看那條裙子,試穿過兩次,很漂亮,然後她在售貨員複雜的眼神中脫下裙子,等有錢買的時候已經到了深秋,早已過了穿裙子的時節。她依然興致盎然地買回來,我疑惑地問她:「明秋,現在都穿不了了,你幹嘛還買啊?」明秋摩挲著裙子,熱烈地回答:「我喜歡。對於喜歡的東西,我一定要得到。」目光泠冽而堅定。
20歲的明媚少女,對愛情充滿了想像和憧憬。明秋喜歡上了一個比我們早分配來一年的男生,小林。小林是個陽光帥氣的男生,一笑起來嘴角彎彎,很是好看。每每周末,他們這些離家遠的人便聚在一起吃飯打牌,而我大多是回臨縣的家看望父母,與他們這些人除了工作沒有其他交集,所以對於明秋的暗戀我竟一點察覺也沒有。那天,我們埋頭工作,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咯吱」一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我們猛地抬頭,齊刷刷看向門口,小林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身邊的明秋突然臉色緋紅,忽地一下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小林,你……你……找我嗎?」小林目光越過她的頭頂,看向我,用帶著口音的普通話說:「我找金子。」我好奇地看著他,一臉詫異,而明秋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僵硬,她抽搐一下嘴角,惺惺坐下。「找我有事嗎?」小林點點頭:「嗯,晚上下班一起吃飯吧,到時候跟你說。」說完他扭頭就走,絲毫不給我拒絕的機會。我愣愣地看著他背影,又看看一臉失落的明秋說:「明秋,他找我什麼事啊?我跟他又不熟。」明秋冷淡地說:「我怎麼知道他找你幹嘛。」我詫異地看著一臉冷漠的明秋,不明白自己怎麼得罪了她。我扯著她胳膊:「明秋,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你跟他熟,要不我自己跟他吃飯太尷尬了。」明秋不著痕跡地抽出胳膊,冷冷地說:「我不去。」然後她就一言不發了。
晚上我跟小林去吃火鍋,這是我最愛吃的,我吃的大快朵頤,全然忘了跟小林不熟這回事了。等吃的差不多,我才想起來問小林找我有什麼事。小林放下筷子,凝視著我:「金子,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天呢,竟然是表白,我的小心臟咚咚跳個不停,內心複雜,被這麼帥氣的男生喜歡畢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我臉頰發燙,低頭不語。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後來他找我越來越頻繁,我沉浸在初戀的喜悅中,全然沒注意到越來越沉默的明秋。跟小林相處了兩個月,我漸漸地發現我跟他的不合適,他這人外表溫暖如玉性格卻很強勢,僅兩個月他就對我的生活有了把控的欲望,而我生性率性自在,根本受不了他的掌控,於是我提出分手,果斷而決絕。可能他也明白了我不是個好掌控的人,於是我們的分手倒是乾脆利索,沒有藕斷絲連沒有拖泥帶水。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原樣,包括明秋。周末我依然坐大巴車回家,明秋依然和小林還有其他的單身同事聚餐打牌。有一天,明秋拉著我小聲地說:「金子,我和你說一件事,你別生氣啊。」我看著明秋一臉慎重,有些疑惑:「什麼事啊?這麼嚴肅。」她頓了頓,像是鼓起很大勇氣似的,開口:「我喜歡小林,很久了,在他還沒跟你交往的時候就喜歡了。」我目瞪口呆。她又說:「現在我跟小林交往了。金子,你別怪我。」我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看著明秋一臉惶恐,笑著安慰她:「我怎會怪你呢,我跟小林早就分手了。」她隨即一臉釋然,笑靨如花,戀愛中的女孩最美麗,五官平平的明秋這一刻面容竟然十分生動。
我不想迴避自己的失落,雖然小林是自己主動放棄的,可得知他這麼快又戀愛了,我的心裡還是有些失落悵然。
戀愛中的女人,幸福甜蜜。明秋已經很少再跟我同出同進了,她像只幸福的小鳥一般依偎在小林身邊。晚上明秋也是很晚才回宿舍,往往我都睡下了,才聽到她躡手躡腳地開門回來。終於有一天,明秋紅著臉跟我說她想搬到小林宿舍住。我起初很震驚,畢竟未婚同居在當時還是很少見的,那時我還是個保守的姑娘,骨子裡有一些傳統,對於明秋這樣大膽開放的作風還是有些不齒。同時又擔心明秋受到傷害,於是我試探著問她:「明秋,你們要結婚嗎?」明秋一臉苦笑:「結婚?我只是跟我家裡說談了朋友,我爸爸就劈頭蓋臉罵我一頓,他指責我背信棄義,他說要麼給他一大筆彩禮,要麼就繼續給家裡掙錢,等25歲以後再結婚。」我又問:「那你幹嘛要搬到小林宿舍?不結婚這樣住一起影響總歸不好吧。」明秋臉一下子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小林的意思,說住到一起能更好地照顧我。」她低垂著眼睛,臉頰緋紅。我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幫她收拾東西,一邊整理她的衣服,一邊不舍地感嘆:「明秋,我們一起住了五年多了,我真捨不得你啊。」明秋停下手裡的動作,細聲安慰我:「金子,我們只是不在一個宿舍住而已,上班還是在一起的啊,還是天天頭對頭工作的。」想想也是,於是我便釋然。
明秋搬到小林宿舍這件事在公司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些八卦的同事都旁敲側擊地向我打聽,我只是淡淡回應:「他們是要結婚的。」明秋絲毫不理會同事的風言風語,她安之若素,坦然地打理著小林的一切,儼然早早進入了一個小妻子的角色,那一段時間明秋幸福而平靜。
半年後,明秋還是沒有說通她父親讓她結婚,而小林也不願拿出大筆的彩禮,於是他倆還是同居著。而我生活平淡,沒有戀情讓我去胡霍大把的時間,只得把滿滿的精力釋放到工作中去,這竟然讓我有了額外的驚喜。有一天組長找我談話,她語重心長地肯定了我這一年多以來的進步,鼓勵我繼續努力,並且把去上海學習的名額給了我。我喜不自禁,急急地跑到辦公室想跟明秋分享這個好消息。等我到了辦公室才發現她竟然不在。我掃興地做到自己的位子上,看見自己的工作記錄本攤開在桌子上,本子上赫然寫著一行字:金子,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了一個名額竟然幹出這樣的事來。
這些字下筆狠厲,有幾處劃破了我的本子,可見寫字人當時及其憤怒。字體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是明秋。我一頭霧水,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旁邊的同事馬大姐,湊到我跟前,低聲問我:「小金啊,是不是組長通知你去上海進修?」我點頭。她又壓低聲音,一副神秘狀:「你沒聽說嗎?之前傳言這次進修是要派明秋去的,不曉得怎麼又換成了你?」我這才瞭然,原來如此。委屈湧上心頭,我一口氣跑回宿舍,推開了小林宿舍的門,明秋果然在,小林也在。明秋眼圈發紅,顯然剛剛哭過。我直愣愣地看著她,目光泠冽,我一字一句地說:「明秋,我跟你認識快六年了,我金子在你眼裡就如此不堪嗎?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進修的名額去給領導送禮走後門嗎?你也太小看我了。」說完,我不等她回應,便跑了出去。我躲在宿舍痛哭,我知道,這一次我跟明秋的友誼也許真的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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