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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賡大將有幾個扮演者(兒女情長話陳賡)

2023-04-14 15:15:13

陳賡大將有幾個扮演者?陳賡是20世紀20年代著名的「黃埔三傑」之一,是我黨隱蔽戰線的出色鬥士在抗日和反蔣的戰場上,陳賡叱吒風雲,運籌帷幄,令敵人聞風喪膽,草木皆兵然而,在孩子們的眼裡,陳賡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在兒女們的眼裡,陳賡是一位柔情似水的慈父;在妻子的眼裡,陳賡是一位誨人不倦的恩師;在朋友的眼裡,陳賡是一位生死可交的知己,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於陳賡大將有幾個扮演者?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陳賡大將有幾個扮演者

陳賡是20世紀20年代著名的「黃埔三傑」之一,是我黨隱蔽戰線的出色鬥士。在抗日和反蔣的戰場上,陳賡叱吒風雲,運籌帷幄,令敵人聞風喪膽,草木皆兵。然而,在孩子們的眼裡,陳賡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者;在兒女們的眼裡,陳賡是一位柔情似水的慈父;在妻子的眼裡,陳賡是一位誨人不倦的恩師;在朋友的眼裡,陳賡是一位生死可交的知己。

陳賡的第三「怕」

在延安時期,陳賡有兩「怕」,在國民黨怕廖仲愷,在共產黨怕彭德懷。有一天,賀炳炎當著陳賡的面說:「老陳還有第三『怕』呢……」陳賡給賀炳炎一拳,人們都靜下來了。陳賡心情特別激動,眼圈發紅,大家也就不便往下問了。這件事一直成了一個謎。直到全國解放後,賀炳炎逝世的那個晚上,陳賡才道出了他的第三「怕」。那是長徵時一個雪花紛飛的傍晚,陳賡感到十分疲憊,掉下隊來,同他那也十分疲憊的瘦馬,慢慢地朝前走。走著走著,來到一個掉隊小紅軍的身旁。這個小傢伙,看來不過十一二歲,一口四川腔,圓溜溜的臉,一雙大眼睛,兩片薄嘴唇,鼻子有點翹,穿著一雙破草鞋的腳板子凍得又青又紅。陳賡靠近他身邊指著自己的馬說:「小鬼,你過來騎一會兒。」

小鬼拿出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盯著陳賡那滿臉鬍子的瘦臉,微微一笑說:「老同志,我的體力可比你強多了,你快騎上走吧。」

陳賡用命令口吻說:「上去,騎一段再說!」

小鬼用倔強的語氣回答:「你要我同你的馬比賽是不是?那就比一比吧。」小鬼把胸脯一挺,做出一個準備跑的姿勢。

「那,我們就一塊走吧。」

「你先走,我還要慢慢走,等我的同伴呢!」

陳賡無奈,從身上取出一小包青稞面,遞給小鬼說:「你把它吃了。」

小鬼把身上的乾糧口袋一拉,輕輕拍了拍,說:「你看,鼓鼓的嘛,比你還要多呢。」

陳賡終於被這個小鬼說服了,他只好爬上馬背,一個人朝前走去。

不知為什麼,陳賡此時心情總是靜不下來,腦子裡總是出現那個小鬼的影子。陳賡走著走著,突然喊了一聲:「不對,我受騙了!」他調轉馬頭,狠踢馬肚,向來路奔跑回去。

當陳賡尋找到這個小鬼時,天已經很晚了。

陳賡把躺在地上的小鬼抱上馬背,有一件硬物觸到他的左手。他順著摸出來一看,原來正是小鬼那個鼓鼓的乾糧袋,裡面只有一塊燒得發黑的牛膝骨,上面還留有幾個牙齒印。

陳賡全明白了。正在這時,小鬼慢慢停止了呼吸。

陳賡一手緊摟著小鬼的屍體,一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陳賡啊,你這個大笨蛋,怎麼對得起階級小兄弟!」說罷,失聲痛哭,淚如雨下。在旁的紅軍戰士一方面含著眼淚掩埋好紅小鬼,一方面勸慰陳賡。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陳賡竟傷心成這個模樣。

打這以後,陳賡最怕別人要他講述紅小鬼在他懷抱中靜靜死去的那段經歷。

烈士後代的「鬍子爸爸」

1944年8月,陳賡部屬朱向離被派出去從事情報工作,他的後代小燁麗和她的弟弟進了第十八集團軍抗屬子弟學校。這時,正在那裡參加整風學習的陳賡非常牽掛著他們。每逢節假日,他就把孩子們接到自己家裡。孩子們見了他總是高興地喊:「鬍子伯伯!」

「叫鬍子爸爸!」陳賡風趣地說,「你們的父母不在這裡,我和傅涯就是你們的爸爸媽媽!」

「鬍子爸爸」的「家」不過是一孔不大的窯洞,裡面只有一張用木板和樹棍支撐起來的小桌子、一張粗木椅、兩張長凳和一張用舊木板搭起來的床。姐弟倆來後,陳賡就在床邊拼上椅子和長凳,大家一起橫過來睡。

陳賡愛孩子是出了名的,他把許多孤兒弄來組成娃娃劇團。只要弄到點戰利品,他總要先送給娃娃們。一天,陳賡帶著燁麗姐弟倆去食堂吃午飯,趕上了難得吃的千張卷肉。

「好吃嗎?」看見孩子吃得那麼香,陳賡從心裡感到高興。

「好吃!」

「那就多吃些!」陳賡順手把他盤裡的菜和同桌彭真的菜都扣到孩子們的碗裡,說:「你們也是一家哩!」——朱向離曾化名彭琳,孩子一度也姓過彭。

兩個孩子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吃吧!吃吧!你們本來就是我的孩子,不知怎麼叫他給領去了!」彭真見孩子們紅著臉不好意思,也打趣地勸道。

1950年,朱向離在四川綿陽被匪徒殺害,陳賡更對這已長大成人的姐弟倆充滿了慈父一般的愛。次年,他從朝鮮前線返京,得悉朱燁麗生孩子後身體非常虛弱,就派醫生和秘書把她接到志願軍第三兵團留守處。見嬰兒沒有奶吃,又派人送去兩大盒繳獲的美國奶粉。

1952年,陳賡奉命籌建哈軍工,得知剛調來的朱燁麗不願意接受分配給她的技術工作,便把她找來一道吃飯。飯後,他問道:「你說我是不是你們的爸爸?」

「是呀。我不是從小就叫您『鬍子爸爸』……」

「爸爸說話你聽不聽?」

「聽。」

「那好,你立即到分配的技術部門報到。孩子,現在社會主義建設迫切需要技術人才,你千萬不能有愧於烈士子弟的稱號啊!」

朱燁麗被陳賡的一席話說得眼熱心跳,二話沒說,立即去了技術部門。這以後她一直牢牢記住「鬍子爸爸」的教導,潛心鑽研業務,就是在1959年因反對浮誇風受到錯誤批判,被下放勞動的日子裡,也沒動搖過對黨的信念。

那一夜,陳賡把兒子從頭摸到腳

1927年,陳賡與第一個妻子王根英結婚。兩年後,生下兒子知非。

知非10歲時,1939年3月8日,擔任一二九師供給部指導員的王根英不幸犧牲。當時,陳賡一方面為愛妻的犧牲萬分悲痛,一方面為尋找兒子費盡心思。因為王家居住的老房子被日本人炸成廢墟,陳賡派去的人一直沒有打聽到王家的下落。爾後,陳知非也在打聽父親的消息。直到1946年,陳知非才知道父親還活著。那年10月,在銀行工作的一位地下工作者找到王家,說是受陳賡之託,要把知非接走。

自從陳賡與王根英家裡失去聯繫後,陳知非就一直在外婆家生活。他斷斷續續地上了幾年學。為了謀生,他擦過皮鞋,當過報童,還到工廠裡當過跑腿傳話的Boy(童工)。

得知陳賡又有音訊了,王根英的妹妹王璇梅就帶著外甥知非一起去見姐夫。

他們坐著新四軍一條大木沙船,在東海上航行了五六天後,在蘇北一個小鎮上了岸。一到解放區,立即有人給他們換上了軍裝,走在大街上,也有人喊他們「同志」了,這新景象頓時讓陳知非興奮極了。

走到山東時,王璇梅終於得知姐姐犧牲的消息,頓時傷心地痛哭起來。兩人又顛簸了三個月,終於到達山西陽城。迎接他們的先是傅涯。一見面,傅涯就忙著給他倆燉雞吃,還幫知非抓衣服上的跳蚤。當時,陳賡還正在前線打仗,傅涯馬上寫信把見面情況託人告訴了陳賡。

1946年12月,剛剛打完一場勝仗的陳賡帶部隊下來,在山西沁源休整。傅涯接到陳賡的回信後,馬上帶著王璇梅與知非及剛剛1歲多的知建,走了100多裡路趕到沁源縣郭道村。

與父親相見的場景,陳知非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天,陳賡一眼就認出了兒子,高興地說:「看你長得多像根英,頭髮也一樣,你媽媽要在該有多高興。」

陳賡摟著兒子走在人群的前面,傅涯抱著知建緊跟在後,後面還有一大堆人跟著。

當天晚上,陳賡與知非睡在一個炕上。傅涯帶著知建,與王璇梅睡在另一間屋子裡。躺下後,陳賡把知非從頭到腳摸了一遍又一遍,並問起他在上海的情況,還幽默地說:「我以前打聽到你在一家西餐館當Boy(童工),你明天做一頓西餐給我嘗嘗。」

其實知非根本沒有在西餐館待過,他的工作是給人家打掃廁所。但他怕父親傷心,洗廁所的事始終沒有告訴過父親。

這天晚上,陳賡問了兒子好些事,並給兒子講了母親王根英犧牲的經過:「你媽媽是一個優秀的共產黨員,是黨的忠誠戰士。開七大時還掛了你媽媽的大照片。」夜裡,他不斷給知非掖被子,說不要著涼了。這使知非第一次感受到濃濃的父愛。

兩三個晚上,知非和父親同睡一個炕。陳賡希望一家團結、和睦相處,便叫知非不要拘束,叫傅涯為「媽媽」,知非點頭答應。到了第三天晚上,陳賡讓知非、傅涯、知建都睡在一個炕上。知非覺得彆扭,連身也不敢翻。陳賡發現了,就說:「哪裡學來的封建腦袋,翻翻身睡!」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知非看到父親能指揮那麼多的軍隊,生母也犧牲在抗日戰場上,而自己卻只能在上海給日本人倒茶、洗廁所,很是自卑,就向陳賡提出要當兵。陳賡答應讓他在部隊裡當通訊員。後來到了陽城,陳賡改變了主意:「這個仗估計不會打很久了,將來國家需要建設,去學工程最好。」他寫了一封信給時在山西長治的北方大學范文瀾校長,介紹知非到工學院學習。

陳賡的掌上明珠

抗戰勝利後,陳賡的夫人傅涯快要生孩子了,有人送來兩隻老母雞。陳賡把母雞生的蛋攢起來,準備給夫人坐月子的時候吃。就在七大召開期間,傅涯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陳賡特地為兒子取名知建,意思是讓兒子將來知道建設新中國。但等到夫人生下孩子時,雞蛋卻一個都不見了。陳賡抱歉地對夫人說:「前方回來幾個老同志,負了傷,身體很虛弱,我把雞蛋全給他們了。」

戰爭時期物資奇缺,看著產後身體虛弱的妻子,陳賡心有歉疚,但馬上又笑了起來,一轉身往錢英的窯洞跑去。他記起錢英說過有紅糖,調皮而又幽默的陳賡是「偷」紅糖去了。不料剛把紅糖「偷」到手,外面有人來了,陳賡連忙用被子蒙住身體躲在炕上,結果還是被發現了,大家笑罵一場,好不熱鬧。

1950年進軍大西南之際,陳賡唯一的女兒出生了。陳賡視之為掌上明珠,給她取名知進。因為吃了繳獲來的美國奶粉過敏,小知進的臉上起了不少疙瘩。一位前來探望的女兵脫口而出:「司令員的女兒怎麼這麼難看?」這話不知被誰傳到陳賡耳朵裡,他大怒:「誰敢說我的女兒難看?」嚇得以後誰見到小知進都得先熱烈讚揚一番。知進長大以後還笑話爸爸:「這個故事當時流傳特別廣,以至於我後來到昆明見到那些叔叔阿姨時,他們一看見我就笑著說『你就是那個『漂亮女兒』啊!」

陳知進兩歲時,陳賡赴朝鮮前線。在火車站,不懂事的小知進哭著抱著爸爸的脖子不讓他上車。後來傅涯拍了一張她的照片給陳賡寄去,沒想到他回信卻要找傅涯「算帳」:「為什麼把我女兒的頭給削掉了一塊?」其實是照片上女兒的頭頂略微取景不全罷了,陳賡的玩笑話讓傅涯笑了好一陣。

有一次,玩了一天的陳知進把身上的衣服弄得很髒,陳賡回來看見了,很是心疼女兒。趁傅涯不在家,他翻箱倒櫃找出壓箱底的幾塊紗布,帶著女兒跑到東華門找裁縫,做了兩條裙子回來。知進笑著,又蹦又跳,高興得不得了。

平時,陳賡走到哪兒都帶著知進。那時候懷仁堂看戲不許帶小孩子,但陳賡經常不顧這個規定,帶著女兒進去,警衛也拿他沒辦法。有一年,陳賡去大連參加軍事演習,又把知進帶在身邊。早上起來,他看著梳小辮的知進犯了難,只好求助服務員。擔心以後帶知進出去添麻煩,回北京後陳賡讓傅涯把女兒剪成短髮。陳知進後來就再也沒留過長發。

兩歲的小兒子救了爸爸的命

陳賡外表看起來挺健壯,結婚以後傅涯才知道他身上多處有傷。他的左腿在會昌戰鬥中3處中彈,膝蓋處的筋斷了,脛骨、腓骨都被打折。在胡山寨戰鬥中,他右腿膝蓋處又負重傷,雖然醫治後保住了腿,但落下了終身殘疾。腿部肌肉萎縮變得很細,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由於連年徵戰,解放後仍馬不停蹄,從朝鮮到越南,惡劣的環境加重了他的傷情,戰傷時有發作。

對於陳賡的身體來說,1957年是個重要的轉折點。這一年他的工作特別繁忙。2月下旬到南方檢查工作,並沿途勘察地形;3月中旬又從上海出發勘察沿海島嶼。由於過度疲勞,有天晚上摔倒在浴室裡,但他毫不在意,忍著痛又繼續工作。4月回京,6月底又離京,到炎熱的廣東、福建繼續進行軍事勘察。

這年9月初,陳賡率領一個軍事代表團訪問蘇聯,10月間返回北京不久,又去南方參加海陸空軍部隊聯合舉行的一次大規模演習。

從上海回來,傅涯發現他臉色很不好看。陳賡也感覺疲勞:「傅涯,我可能堅持不了了。我得請假了,我只能幹半天工作啦。」傅涯有些吃驚。按他的性格,不是十分疲勞的時候,他絕不會說這樣的話。後來傅涯才知道,這次三軍大演習不太順心,彭德懷是總指揮,他是副總指揮,跟蘇聯專家意見分歧,與彭德懷在指揮上也有些爭論,弄得身心疲憊。回來後,他嘴上這樣說,可是仍然在緊張工作,軍委的機關建設他要操心,軍工他也得過問,甚至雲南方面的問題他也要解決。什麼事他都不肯放低標準,把自己搞得很累。

陳賡第一次心臟病發作的頭天晚上,正聽取一個出訪歸來的軍事代表團匯報,朱德、賀龍、聶榮臻都在,從上午開會一直開到下午一點多。傅涯都著急了,對他說:「你還算年輕,你把老帥們拖垮了怎麼辦?」這天下午空軍副司令王秉璋又來匯報。到了晚上,陳賡已經累得不行,對傅涯說:「今天我什麼也不幹了。星期六了,你陪我出去玩玩吧。」正好懷仁堂發了兩張票,傅涯向單位請了假,陪他去看了一場戲。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哈軍工的同志來找陳賡談問題。從飯桌上一直談到廁所裡。傅涯去上班不久,就接到電話說他病了。她急忙往家趕。一進門就看見陳賡躺在客廳的大沙發上。最早是兩歲的小兒子知涯發現的。他對阿姨說,爸爸哭了。阿姨們都不信,你爸爸怎麼會哭呢,以為小孩子說著玩的。小涯又找司機老趙說:「叔叔,爸爸哭了!」老趙過來一看,陳賡倒在地上,滿臉都是冷汗,知道事情不好,急忙把他抱到床上,往北京醫院打電話。醫院派來一個搶救小組,當時,陳賡的脈搏摸不到,血壓也測不到,病情很嚴重,診斷是心肌梗塞。急得彭德懷、各兵種的領導等都到家裡來了。這次發病很危險,幸虧搶救及時。

在醫院住了3個月,回到家裡,醫生要他全休療養。當時,傅涯仍在上班,醫院就派了一名護士照料陳賡。

傅涯覺得他有時像長輩,有時又像小孩

陳賡在北戴河療養一陣回到北京不久,就馬上要求上班。醫生被他磨得沒有辦法,給他仔細檢查了一次身體,報告中央批准他每天少量時間去上班。但陳賡一旦開始工作,就又沒日沒夜地幹起來,而將醫生定下的規矩拋之腦後。

有一天,一個國防科研項目要在距離北京市區20多公裡的長辛店試車。他那時還兼著國防科委副主任,這次試車同他分管的事情有關,他知道後就要去參加。試車這天一早,家裡同時接到兩個電話:一個是中央軍委辦公廳打來的,一個是中央保健部門打來的。傅涯兩隻手拿著兩個聽筒,都是不叫陳賡到試車的地方去,要傅涯一定勸阻他。

傅涯放下電話對陳賡說:「長辛店路遠,他們都怕你犯病,穩妥一些,你最好還是不要去。」可陳賡哪裡肯聽?他把軍裝一穿,把司機一叫,就走了。後來傅涯不放心,打電話告訴保健部門,要他們注意一下,以防萬一。正在這時,陳賡看試車回來了,一進門就生氣地大聲嚷嚷:「傅涯,你匯報吧,就說我活著回來了!」顯然,他對早晨傅涯的勸阻還在生氣。

陳賡對自己的病,一直不那麼相信,不那麼在乎,心中裝的只是工作。他的胸口常痛,每逢疼痛的時候,他就不停地用手撫摸胸部。久而久之,襯衣那塊地方都被摸破了。

1959年五六月間,他的心肌梗塞症第二次發作。以後隨著病情變化,根據診斷,中央軍委決定逐步減輕他的工作負擔,以便專心治療。開始他還兼著國防科委副主任,後來中央負責同志找他談話,叫他退到第二線。他對自己的病情始終估計不足,對於退居二線還有點想不通。從機關回到家裡,他對傅涯說:「你看,叫我退到第二線!」

在政治上、工作上,陳賡一貫堅持實事求是,但對於自己的病情卻難以客觀,總是報喜不報憂。有一次,保健部門請蘇聯專家給他會診。會診以後,專家對他說,像你這樣的身體,不能下戰鬥部隊工作,司令部的工作還是可以做的。他一聽很高興,回到家裡一進門就大聲告訴傅涯:「今天蘇聯專家會診,說司令部的工作我還是可以做的。」

1959年,農村鬧饑荒。中央號召幹部下基層鍛鍊,下農村當社員。傅涯要求下基層,她同陳賡講:「我在中央機關這麼多年,現在你的病情好轉一點了,我能不能去呢?」陳賡考慮半天說:「好,你去吧。」其實陳賡希望傅涯留在他的身邊。一則自己有病,二則孩子還小,最小的只有4歲。但陳賡知道妻子事業心很強,還是支持她去了浙江蕭山當社員。不過他們約定每半個月通一次信。陳賡每次接到傅涯的信,總會像小孩子一樣高興得直笑,並將信看過一遍又一遍。

給孩子們講自己過去的經歷

1961年初,陳賡的心肌梗塞症擴散的面更大了,可他還像戰爭年代一樣,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常說:「過去打那麼多仗都沒有死,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這點病算得什麼!」

元旦過後不久,他說要搬家,還是那股戰鬥作風,說搬就搬,搬到西直門171號招待所8號樓。這裡原來是蘇聯專家住的,蘇聯專家撤走後空了下來。因為陳賡的病情較重,醫生不主張他離開大城市。傅連日章又一直講院子太小,不便散步,容易嗆著風。這樣陳賡才說要修房。所謂修房,只是把房子加高一些,推倒前院,使院子有了個好散步的地方。

在招待所住了不久,上海市委的同志打電話來,勸陳賡到上海休息。這時臨近春節,北京正是隆冬,風大,在院子裡散步都得戴著帽子,捂上口罩。人們勸他找個暖和的地方,比較理想的是廣州。可他考慮到中央軍委正在廣州召開全軍訓練工作會議,便說:「我不去了,我不湊那個熱鬧。」他對上海打來的電話,卻說:「盛情不可卻,就去吧。」

他外出一貫反對前呼後擁,這次他又提出少帶人,不帶醫生,不帶隨員,甚至連傅涯他也不準備帶的。他讓傅涯等他從上海回來,再一起到哈爾濱去,他是哈軍工的創辦者和院長,一生都惦念著。

根據他的身體,組織上還是安排了大夫、秘書和警衛人員隨行。可他仍不贊成傅涯與他同行。傅涯當時在中央組織部工作,部長安子文知道了,就給她寫了個條子,叫她隨陳賡到上海,順便給她分配了一些任務:了解上海市委組織工作情況。因為正逢寒假,放假的孩子們也去了。

陳賡一行乘坐火車前往上海。這裡曾是陳賡在中央特科開展地下工作的城市,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了許多難以忘懷的記憶。這次坐在火車上,他就打開話匣子,給孩子們講自己過去的經歷。

陳賡指著乘坐的火車問:「你們知道從前這種車叫什麼車?」

孩子都搖頭,說不知道。

陳賡說:「這是花車,是闊佬要人們乘坐的。那時我只能坐得起普通車廂,三等客車。」接著他就說起20世紀20年代他在去天津的車上被國民黨將領錢大鈞認出的故事。

講完之後,他深深感嘆道:「勝利得來不易啊!為革命需要鍛鍊應付各種困難環境的本領,機智靈活地對付狡猾的敵人,善於抓住各種可以利用的條件,才能轉敗為勝,完成任務。」

陳賡一行到上海後,住在丁香花園。園內有一幢西式兩層小樓,陳賡和傅涯住在一樓,孩子們和秘書住在二樓。這裡遠離鬧市,環境優雅,倒是個休養的好地方。只是上海老下毛毛雨,使人很不舒服。市委的招待很好,夥食也很好。陳賡過意不去,吃飯的時候他把菜裡的肉挑到一旁,說不要這麼浪費:「現在群眾生活很苦,主席、總理都不吃肉了,我們在這裡為什麼還要吃這麼多肉?」

陳賡在上海有許多熟人,聽說他在這裡養病都想來看他。但醫生不讓會客,不叫他說話。這就引起一些人的誤會。有一次龔澎碰見他,也沒能說成話。龔澎就在背後開玩笑說司令員現在官大啦,都不怎麼理我們這小老百姓了。陳賡知道後馬上要傅涯專程去看龔澎,說明情況,約她星期天到丁香花園來玩。

當時宋慶齡也在上海。她從廖夢醒那裡得知陳賡病重,非常著急,很詳細地詢問他的病情。春節前夕,宋慶齡邀請陳賡全家到她家裡做客。3月12日,是孫中山先生逝世36周年紀念日。陳賡為了表示對這位偉大的革命先行者的懷念和敬仰之情,特地讓人送一隻花籃到宋慶齡的住所,宋慶齡專門寫了一封十分感激的信。

知進跪在凳子上看爸爸練字

工作慣了的人一閒下來就渾身不自在。陳賡總想到處去轉轉,有時天氣不好,他就在家裡寫大字。

他走到寫字檯前,擰亮檯燈,舔尖毛筆,開始練大字。他一筆一畫臨摹《辛棄疾詞帖》,前額因用力而皺縮,連眉毛都擰成一道條紋,微顫的手臂在緩慢移動……

小女兒知進常常跑進房來,跪在凳子上看爸爸練字。

「爸,你還練字呀?」

「字不練就寫不好。你們學校有寫字課嗎?」

「有。我最不喜歡寫毛筆字。」

「來,我教你。」陳賡又抽出一張黃紙,邊寫邊解釋,「一般用筆都不超過腰,用一分筆寫出的筆畫瘦,叫蹲鋒;用二分筆寫出的筆畫胖,叫鋪毫,唐代書法家虞世南、褚遂良,多用一分筆,歐陽洵多用二分筆,柳公權愛用三分筆……」

陳賡在紙上寫下「毛澤東時代的少年最幸福」幾個字,並囑咐知進:「從小要好好學習,愛勞動。等大一點,也像你哥哥一樣,到通縣農村去讀書……」

「唉!」女兒脆聲答應。

「等爸爸身體好了,帶你到哈爾濱,看看軍工的叔叔阿姨怎麼學習。」

「爸,我不跟你去,」女兒認真地說,「你不會扎小辮。」

「我給你梳娃娃頭。」陳賡說著,輕輕撫摸著女兒鬆軟的頭髮,愛女之情溢於言表。

傅涯聲嘶力竭地呼喚著丈夫的名字

一天,秘書走進陳賡的臥室,交給他一份文件。文件稱:「中央軍委要求人民解放軍所有中將以上的高級將領,都要聯繫自己參加革命戰爭的戰鬥經歷,寫一篇作戰經驗總結……」

陳賡吃力地拄著手杖,站了起來,望著牆上一幅中國地圖,忽然神秘地一笑,出現了一種意想不到的大病初癒的感覺——那麼溫和,那麼輕快,那麼自信!他的衰弱似乎從肩上抖落了,留下了一臉凜然難犯的尊嚴。當走到離地圖只有半尺遠的時候,他提起了手杖,斜指著,像握著一柄指揮刀。

陳賡對秘書說:「我這條瘸腿走遍大半個中國,打了30多年的仗,現在不總結,更待何時?你給我找一份作戰地圖,我列個綱目,我口授,你來寫!」

晚上,傅涯一進家門。陳賡就急忙把秘書寫的開頭給她看,自己躺在沙發上嘆氣:「我覺得我的本意似乎未能充分表達……」

傅涯附和道:「這麼重要的總結,恐怕秘書很難體會你的思想。等你身體好些,自己親自寫吧!」

陳賡頗有些興奮,從沙發上爬起來,坐回辦公桌,「我這就動手!」

「哎呀,你現在怎麼能寫?」傅涯急了。

「我現在不寫,什麼時候寫呀?」

面前的稿紙仿佛打開了他庫存的智慧閘門,使他渾身是勁,情緒高漲。他甚至驕傲地感到,自己已經恢復了健康,解脫了世事的煩惱,完全融進了戰鬥的歷程。

「第一章:序言;第二章:作戰準備;第三章:進攻;第四章:防禦;第五章:追擊;第六章:轉移……」他饒有興趣地前後排列著章節。

然後,他開始寫文章的序言。

他寫到後來,信馬由韁,完全離開了原來的考慮,在戰鬥藝術的草原上縱情馳騁開來。

傅涯送來茶點和報紙。陳賡因沉浸在高度集中的思考中,竟遲遲認不出她來。傅涯靜靜地站在那裡端詳著稿紙後面的丈夫,心裡百感交集。她感到丈夫似乎在一刻刻地變得疲乏衰頹,好像他那寬闊的肩膀壓著千斤重負……

小兒子知涯跑進來,叫嚷著:「熱,爸爸給我脫衣服!」

陳賡伸手拽住袖口,用力一猛,忽然覺得有一股滾燙的血流正從小兒子熾熱的手裡湧進他衰老的血管,就像一股沸騰的浪潮先是滲入了他的胸膛,隨之又湧向太陽穴。

他頓時臉色蒼白,大汗淋漓,頹然倒在沙發上,下意識用手撫摸胸部,腰勾著,眼眶發潮望著知涯。他輕輕說:「去叫你媽媽……」

傅涯趕來時,疼痛似乎已經過去。他臉上裝出沒事的樣子,打起哈哈:「歡迎,歡迎!」

傅涯心慌意亂,忙問:「好些了麼?」

「託你的福!」陳賡點了點頭,又開了個玩笑:「你給我擀的長壽麵呢?」

「在廚房,我去給你端。」

「不用了。你別走,陪陪我……」

傅涯在他身邊坐下。她不知道他這是第三次心肌梗塞的前兆。

「你累,就早些睡吧!」這晚一直守候著陳賡的傅涯對丈夫說。

他搖搖頭,平靜地坐著。有時用手託著臉頰,想著心事。3月的上海,陰雨連綿,氣溫降到了3℃。他把身子坐得舒服,傾聽起外面的雨聲。

到了夜裡,陳賡久久不能入睡。

傅涯對著陳賡望了一會兒,就勸慰他:「不舒服就好好睡一覺,暫時別想寫文章的事情了。」

陳賡苦笑著搖了搖頭,又伸出右手晃了晃,然後指著腦袋慘然一笑:「機器一開動,怎麼好停下來……」

以後陳賡漸漸睡去……

第二天黎明,天色陰暗,朔風吹得門窗發出怪叫。窗戶蒙上一層水汽。

6點多鐘,陳賡被劇烈的胸痛驚醒,他的前額上面滲出了密密的細小汗珠,很明顯,陳賡正在經歷他平生最後的一次搏鬥。

醫院的大夫趕來了。

打強心針。無效!

按摩。無效!

做人工呼吸。還是無效!

穿刺。依然無效……

一片靜寂。

「爸爸!爸爸!」孩子們擁進來,圍在床頭,叫喊著,撕扯著。

「陳賡!陳賡——」傅涯低聲呼喚著,熱淚順著面頰滾滾流下。她一聲聲地呼喚著她呼喚了千百萬次的名字,但這一次他終於沒有回答……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手在漸漸變涼;她望著他的眼睛,眼睛已經失去了光澤。

1961年3月16日8時45分,這顆將星終於為人民釋放了他全部的能量,而過於匆忙地隕落了。

當天,新華社發表了國防部訃告,沉痛緬懷陳賡光輝的一生。

夫人和孩子都記住了他的囑託

愛將早殞,毛澤東、周恩來、鄧小平等人淚流滿面。周恩來捶著膝蓋說:「他才58歲,為什麼要這麼早離開我們啊……中國革命有多少工作還在等著他呵!」

另一位大將粟裕當時就住在陳賡隔壁,聽到消息,急忙往陳賡住處趕,但已經晚了。他受此刺激,原來的腦病加重,竟癱在地上不能行動了。

對一直與陳賡保持深厚友誼的宋慶齡,人們是瞞了又瞞,當她終於得到風聲,情不自禁地撲倒在床上放聲痛哭……

痛失親人,傅涯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她望著丈夫的遺像,好像他還在看著她,正在與她交談。

她四處奔走,尋訪當事人,查找材料,撰寫出了一篇翔實生動的王根英烈士傳略《報國何計女兒身》,發表在《紅旗飄飄》上,這在她為數不多的文章中格外引人注目,足以顯出她大將夫人的寬廣胸懷。

當陳賡積勞成疾因病去世時,最小的孩子還不到6歲。傅涯頑強地把子女們培育成才。她記著陳賡的囑託:「孩子們太小,他們不了解他們的爸爸,你要多和他們講講我們的過去是怎樣為共產主義奮鬥的。」她抱病將陳賡因年代久遠而發黃變脆、因風吹水浸而字跡模糊了的遺稿進行了初步整理,並委託幾位同志進行了加工整理,出版了《陳賡日記》,藉以寄託哀思。「也算是償還一點自己對他生前照顧不周的心意吧!」傅涯深情地說,眼中早已噙滿淚花。

《陳賡日記》出版後受到廣大讀者的歡迎。許多老同志給傅涯來信或打電話,說:「讀日記如聞其聲,如見其人,勾起了多少思憶!」

陳賡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傅涯都無法從悲痛中解脫,常常失眠。「我只能用努力工作,來排遣心頭的巨痛,同時思考著如何為他的身後做點事。可以說,每一次整理和研究有關他的資料,都使我受到一次教育,因此也更加敬重他,思念他。」

陳賡共有5個子女。如今,四子一女個個事業有成:長子陳知非是陳賡同王根英唯一的孩子,現為航天部高級工程師;其餘子女全部在軍隊工作,除陳知進在解放軍總醫院任主任醫師、教授外,三個兒子先後都被授予少將軍銜。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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