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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中含有籠的詩句有哪些(雞籠詩的真相)

2023-04-15 18:55:14

■ ——《雞籠》詩與張李姻緣(續二)

李鴻章與孫輩在一起

張佩綸致李鴻章信函

《雞籠》詩的捉刀人

鐵證之獲有時並不能靠鐵鞋,而是要靠運氣的。去年我有幸結識了孟樸先生的文孫曾壎兄,得知《曾孟樸全集》整理項目已獲常熟市資助。蓋棺雖久,出版有期,不禁為之色喜。承曾兄出示其先祖詩集稿本,竟緣此而疑冰大渙。其稿共有《悔存》《秋試》《羌無》《呴沫》《毗網》五集。展卷一覽,《雞籠》詩的第一首「雞籠南望淚潸潸」即躍入眼帘。其詩收於《悔存》集中,文字與《孽海花》中全同。天頭上注云:「此詩已入《孽海花》,應不列入。尚有一首,誤抄在後,應補入。」應補入的當指「痛哭陳詞動聖明」那一首。

真相終於大白了,原來《雞籠》二律正是孟樸先生所擬,陳寅恪諸公的猜測還是不錯的,儘管他們憑藉的各種理由均不足以推出這一結論。正如數學上的「猜想」是正確的,但「求證」卻存在不少邏輯上的錯誤,還不能說是證成了「定理」。

細翻《悔存集》,集名之「悔存」二字,在原稿上又塗去而改為「未理」,揆其意當是未加詮次之意,此集雖置於諸集之前,其非少作可知。因為馬江之戰時孟樸先生只有十二歲,不可能寫出這樣老到的詩句。

細味「雞籠南望淚潸潸」、「四邊從此失天關」兩句,雞籠應該是永遠失去了,這和中法戰爭中雞籠幾度易手,而終失而復得不同,當時的主將臺灣巡撫劉銘傳(1836-1896)也從未匹馬而還。而詩句的表達卻與馬關條約鑑定後清廷割讓臺灣時的情形相合:臺灣巡撫唐景崧(1841-1903)在臺民擁戴下就任大總統,進行抵抗,失陷後「微服挈子遁,附英輪至廈門」(《清史稿》卷四六三,12735頁),這難道不正是「元戎匹馬還」嗎?寅恪先生是唐景崧的孫女婿,還因觀唐的兩首七絕手跡而喜結良緣(《寒柳堂記夢未定稿(補)》,《寒柳堂集》236頁)。他定此二詩為偽作,不知閱讀時是否內心有所觸動?先生治史善於聯想,長於推論,此處戲以還治其身,聊一效顰,就算姑妄言之吧。

臺灣陷落時,孟樸先生年已二十二歲,正是血氣方剛、憂國憂民之時,國土淪喪之痛切齒腐心,自不免形之於詩。高陽認為第一首詩庶幾近於為唐景崧所作,可謂不中不遠。但此詩的下四句就與唐氏行跡有些相左了。唐也可算是胸懷大志、腹有良謀之輩,在中法之戰中曾多次立功。增訂本《孽海花》第三十二回《豔幟重張懸牌燕慶裡,義旗不振棄甲雞籠山》曾借陳驥東(陳季同)的口駁斥了譏唐景崧「文吏不知軍機」、「滷莽漫無布置」的議論,斷言他的失敗不在外患,卻在內變(311頁,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1962年版)。哪裡會將他與漢武帝時能文不能武的博士狄山相比呢?末聯「宵旰甘泉猶望捷,群公何以慰龍顏」,亦與史實不符:清廷割讓臺灣,而唐氏違旨宣布獨立,兩宮也不會盼望他獲勝。當然矛盾的心理也是會有的,總不能說「猶望捷」吧。下四句只有置於張佩綸身上才說得通。高陽先生懷疑這首詩是八股的截搭題,還是有道理的。

竊以為此詩前四句原是詠唐景崧的,寫《孽海花》時圖現成挪用了,後四句則依張佩綸——不,莊侖樵的「尺寸」——加以改寫。比如高陽說下一首「終軍請纓」與此首「狄山乘障」絕對是兩回事,意謂張佩綸到馬江不是「我要去」,而是「要我去」的。此於張佩綸誠然,但於莊侖樵卻並非如此。《孽海花》真美善書店本第六回寫雯青的感慨:「在侖樵本身想,前幾年何等風光,如今何等頹喪,安安穩穩的翰林不要當,偏要建什麼業,立什麼功,落得一場話柄。」(51頁)可見小說中塑造的這位人物上前線是有主動意願的,「終軍」與「狄山」二典並不矛盾。

孟樸先生甘心為自己小說中的人物做槍手,並非僅此一例。真美善書店本《孽海花》第八回《避物議男狀元偷娶女狀元,借誥封小老母權充大老母》中金汮(雯青)所作四首七律(77-78頁)亦出自先生手筆(見《羌無集》,題目是《無題》),只是做了一些「手腳」:如第二首末聯「影事消凝殘月後,蕭蕭梧葉下江皋」,小說中改作「忽憶燈前十年事,煙臺夢影浪痕淘」;第四首「泊肩宜愛匆匆過,倚棹踏搖緩緩來。腸斷江南煙水闊,白鳧飛去不曾回」,在小說中改作「青衫痕漬隔年淚,絳蠟心留未死灰。腸斷江南歌子夜,白鳧飛去又飛回」。將自己的少年情事,修改了以切合小說情節(金汮遇傅彩雲,以為是早年所辜負的一個煙臺妓女的後身)。還故弄狡獪,借書中人物的觀感,說其詩「頑豔絕倫」,「覺得雯青尋常沒有這副筆墨」。孟樸先生在自己詩稿的天頭上加注云:「此四首已入《孽海花》,應刪。」此外,先生還有其他的移花接木之舉:如把袁昶的《送洪文卿閣學奉使俄德諸國》(《安般簃集》詩續丁)派為莊小燕(張蔭桓)所作(《孽海花》真美善書店本第九回《遣長途醫生試電術,憐香伴愛妾學洋文》,84-85頁),這是先生自己也承認了的(《曾孟樸談賽金花》,《申報》1934年11月2日)。還有,《孽海花》真美善書店本第六回「宗室八旗名士草,江山九姓美人麻」兩句,據李慈銘說是別人嘲笑寶廷的七律中的一聯(《越縵堂日記》光緒八年十二月三十日),在小說中變成祝寶廷的自嘲了(61頁)。這些例子都透露出,孟樸先生在撰寫時有時會貪圖方便而挪用現成的作品,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孟樸先生曾提及《孽海花》與現實的不符,說:「惟小說著筆時,雖不免有相當對象,然遽認為信史,斤斤相持,則太不了解文藝作品為何物矣。」(《曾孟樸談賽金花》)世人正緣有此誤解,遂把歷史上的李鴻章、張佩綸與小說中的威毅伯、莊侖樵等同起來。不過這也要怪孟樸先生的「影射史學」給人真人真事的感覺,不然在其身後也不會有那麼多「考信」、「匡謬」的「閒話」出現。我們在讀其他小說,譬如《紅樓夢》時,怎麼也不會認為書中人物的詩詞真是他們自己的創作。當然,某些紅學家除外。

李鴻章的女兒們

首先想考定的是我們關心的這位李鴻章之女的名字。如今的「張迷」們大抵無不知其名經璹、字菊耦,檢李鴻章和張佩綸的著述自明,這裡也用不到辭費了。但學界竟也有誤呼其芳名的。《孽海花》說威毅伯的女兒詩稿自題「祖玄女史」,周劭先生竟徑直以此呼之。殊不知在小說中,肅毅伯李鴻章既已改稱「威毅伯」,張佩綸既已改稱「莊侖樵」,「祖玄女史」怎麼可能是其真名呢?《清詩紀事》定其名為李瓊芝,學術著作,當經考訂,宜若可據,而且李鴻章的確有一個名瓊芝的女兒。劉聲木先生(1876-1959)《萇楚齋隨筆·三筆》卷五《李鴻章悼亡詩》云:「文忠原配[周]夫人,生鏡蓉、瓊芝二女。」(569頁,中華書局1998年版)考《李文忠公遺集》卷六(《合肥李氏三世遺集》,光緒三十年合肥李氏刊本)有《萬年道中寄鏡蓉、瓊芝二女並示靜芳侄女》一詩,曾提及這兩個女兒。雷祿慶《李鴻章年譜》將此詩繫於鹹豐十一年(1861)五月(61頁,臺灣商務印書館1977年版)。但令人費解的是,李集同卷又有《江西除夕家宴,偕幼荃弟、玉娥妹、湘佩、鏡蓉兩侄女即席聯句》,鏡蓉又被稱為侄女了。但瓊芝是其親女應無疑問。那麼,她是否即嫁給張佩綸的那一位呢?詳詩意,瓊芝顯已讀書識字,而菊耦的呱呱墮地要待五年之後,其非瓊芝明甚。

據《合肥李氏五修宗譜》(民國十四年鉛印本)卷七,李鴻章共生三女:一為髮妻周氏(1821-1861)所生,配候選同知、山東濰縣郭恩垕;二為繼妻趙氏(1838-1892)所生,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張佩綸;三為側室莫氏(1854-1913)所生,嫁分省試用道、主事任德龢。吳汝綸《李文忠公神道碑》所載略同(見《上海圖書館藏人物文獻選刊》,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版。《桐城吳先生文集》所收略去涉及其女文字)。張愛玲卻說「二子二女也都是太太生的」(《對照記》,《張愛玲典藏全集》50頁),想起周劭先生曾嘲笑她「數典忘祖」,在此看來這一月旦也並不怎麼離譜。《譜》《碑》於三女皆未記名,丁德照《淮軍創始人李鴻章》一文言李鴻章原配周氏「葬於安徽桐城縣北十五裡坊保,鴻章為其立有墓碑。塋西半裡,有鴻章第四、第九女墓,光緒甲午年(1894)三月,李經方(李鴻章六弟李昭慶子,過繼給李鴻章)為其立碑,文曰『四姊鏡蓉、九姊靜淑之墓』」(《肥東文史資料》第三輯74頁)。而據光緒十一年《續修廬州府志》記載,靜淑乃鴻章五弟鳳章(1833-1890)之女(卷六十《列女傳·才媛》),著有《藝蘭軒詩草》,有才女之目。堂姊自可稱之為姊,可排除在李鴻章親女之外。至於鏡蓉,既有劉聲木筆記作為旁證(聲木為四川總督劉秉璋第三子,劉秉璋與李鴻章是兒女親家),應可確定為鴻章親女。然而既葬於母墳附近,疑其未嫁即殤,不然自當與夫合葬。所以山東濰縣郭德垕之妻不可能是鏡蓉,而只能是瓊芝。若鏡蓉是長女,則瓊芝是次女,菊耦當是三女,其四女當即「張迷」們熟悉的嫁給任德龢的「六姑奶奶」、張愛玲《創世紀》中的「紫薇」、張茂淵所說「嫁給比她小六歲的,一輩子嫌她老」的那一位(《對照記》,《張愛玲典藏全集》50頁)。《譜》《碑》記李鴻章只有三女,大概是未嫁即殤之女不計在內之故。

有感於許多專研李鴻章和張愛玲的著述都弄錯了李菊耦的行第,故不憚作繁瑣考證如上。

張李姻緣究實

《孽海花》對張李締緣的經過雖然杜撰,但對李鴻章看中張佩綸的原因還是把握得比較準確的,那就是——愛才。李鴻章後來在奏章中提起其事,正是這樣說的:

及該已革學士(按指張佩綸)釋戍言旋,原籍豐潤無一椽之屋、半頃之田,以曾主問津講席,士林翕服,經司道聘為省城蓮池書院山長,過津相見。臣察其意氣已平,學養益粹,留署深談,乃始妻以臣女。夫人無貴賤賢愚,孰不愛其子女?臣久忝兼圻,何難求一快婿?即張佩綸尚為學士,年齒相懸,申以婚姻,已不諧於俗見,況系軍臺釋回之廢員。使非臣深悉其立身之本末,安肯以愛女而畀之品行有虧之人?此臣區區憐才之苦心,不待自明,而可上白於朝廷,下質於天下後世者也。(《復陳張佩綸在署中絕不幹預公事折 光緒二十年八月二十九日》《李鴻章全集》第15冊437頁,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

不過光是自己看中了還是不行的,還要過夫人這一關。繡虎生《〈孽海花〉本事》云:「合肥本有季常之懼,時人亦以其能將十萬兵而不能馭一弱女子為異。其笑柄傳述於人口者極多。」(86頁,大通圖書社1935年版)曾國藩之孫曾廣鈞也曾談及其懼內之事及其起因(周君適《偽滿宮廷雜憶》35頁,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而照孟樸先生所敘,愛女的終身大事,李鴻章竟敢不顧獅子吼而擅自定下,莫非吃了豹子膽不成?小說將此事作為威毅伯是「懼內領袖」的例證,而讀者的觀感卻完全相反,可怪「厚黑教主」竟會被誤導而引作他所創「怕老婆哲學」的論據。黃濬《花隨人聖庵摭憶》則謂「張之就婚,出自文忠夫人意,其家不以為然,此說有因;孟樸《孽海花》所紀,亦傳聞有自」(387頁,中華書局2008年版),說得模稜兩可。但意出夫人之說,倒是可以找出依據來的。張佩綸《祭李外姑趙伯夫人文》云:

光緒十四, 我來自邊。謗滿天下, 眾不敢賢。夫人相攸(即擇婿), 亦具深識。申以昏姻, 毅然勿惑。(《澗於集·文上》, 民國十五年豐潤澗於草堂張氏刊本)

可見張佩綸的確是趙夫人親自挑選的乘龍快婿。至於張佩綸何以能博得趙氏夫人青睞,只能聊作推論了:李鴻章平時對張才華的讚賞自然是一個原因,而要丈母娘「越看越歡喜」,還須具有才華之外的本領。當年張佩綸既能上疏使那拉氏老太太言聽計從,想來要討得趙氏老太太的歡心也自非難事。張佩綸的父親張印塘(1797-1854 )是李鴻章的「親密戰友」(《原任安徽按察使司按察使張君墓表》,《李文忠公遺集》卷四),張佩綸誼屬通家子弟,應該不乏拜見後堂的機會,老太太正可藉此嚴加「考察」。年齡懸殊在李家並不會當一回事,張佩綸固然大李菊耦十八歲,而系出名門的趙夫人自己就比李鴻章小十五歲。有人說張「工媚」(陳灨一《睇向齋秘錄》31頁,中華書局2007年版),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加上張有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性格,從他千方百計將結一廬藏書低價收購到手即可見一斑(參陳秉仁整理《張佩綸致朱溍書札》,《歷史文獻》第13輯155-177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婚事之成我看主要還是靠張自身表現的「出色」。據說治史者不廢想像,陳寅恪先生深得此中三昧,這裡也忍不住想邯鄲學步一番。

菊耦夫人的才貌

《雞籠》二律既非菊耦所作,那麼,她是否能詩呢?讀李鴻章詩集可知,李氏家族並不重男輕女,女兒也無不得到良好的教育。於詩不但能讀還會寫,觀前引李集諸詩之題可知。至於夫人之詩,張茂淵說皆張佩綸所作,如此說來,《澗於集》中的那首《蘭齋聯句用昌黎〈會合〉韻》(《澗於集·詩》卷四)竟是張佩綸一人的「獨唱」了?張茂淵甚至還說她母親一生只做了一首集句。若果如此,已達到能玩文字遊戲的程度,則非首先能創作不可。其實,菊耦生前身後皆有能詩之稱。李慈銘《越縵堂日記》光緒十四年(1888)十月七日云:「合肥止一女,繼室趙夫人所生,敏麗能詩。」說「止一女」是錯的,說「能詩」是否亦誤呢?李家孚《合肥詩話》卷下云:「先從祖姑菊耦夫人,(中略)嫻書史,能詩文。學士(指張佩綸)既沒,遂擱筆不復作,舊稿亦櫝藏之。一夕,胠篋者至,疑為珠琲之屬,竟攫之而去。夫人亦不肯追寫,故無傳。今僅學士《澗於集》中載聯句一首,謹錄之。」(《皖人詩話八種》610頁-611頁,黃山書社2014年版)李家孚出身於合肥李氏家族,且稱菊耦為「先從祖姑」,其言自當有所依據。退一步說,如果把這些都算作道聽途說的話,那麼李鴻章的信件不能不屬有力證據了。他在光緒二十年十二月初二日《致李經璹》書中評賞女兒的詩歌:

五古向未多作,來詩情味既長,音節入古,真所謂窮乃益工。(《李鴻章全集》第36冊58頁)

由此看來,菊耦能詩自無疑問。讀張佩綸《澗於日記》還可知曉:她酷愛書法,蓄有《蘭亭序》多種;屢與丈夫談詩讀畫;讀史頗有心得,曾與父親和丈夫討論明成祖究竟是馬皇后還是高麗妃所生。更難能可貴的是關心國是,曾向其父提出籌款多買槍炮的建議(《澗於日記》666、791、987、1014、1020-1021、2394頁,臺灣學生書局1966年影印本)。馬關條約籤訂後,張佩綸致書李鴻章,反對割讓臺灣,信末云:「此數條,蕢中夜推枕濡淚寫之。非惟有淚,亦恐有血;非惟蕢之血,亦有菊耦之血;非惟蕢夫婦之血,亦恐有普天下志士仁人之血。」(《致李肅毅伯師嶽相》,《澗於集·書牘》卷六)面對國土淪喪,夫婦二人其時真是「雞籠南望淚潸潸」了。想起菊耦子女對她的輕視,不禁為之嘆息,感到做兒女的要真正了解父母亦大是難事。我覺得,若欲研究近現代名人的生平、思想和學問,大可不必過分採信他們後裔的說法。

菊耦夫人之學之才之操既如上述,那麼,其貌呢?她是否真如小說中所描繪的那樣呢?聞其懿行,想見其人,這也是人之常情。冒鶴亭先生(1873-1959)於此亦十分在心,打聽到:「光緒甲午(1894),佩綸避兵居上海北京路慶源裡五弄。有人見伯夫人之女,短而肥。」(《〈孽海花〉閒話》五,《古今》半月刊第46期)。議人閨閫,鶴亭先生則可,我輩則不可。如今菊耦夫人肖像猶存,讀者「對照」自知。張愛玲言其祖母中年以後的照片「陰鬱嚴冷」(《對照記》,《張愛玲典藏全集》56頁),其實,李鴻章、張佩綸在世之時,她就有患憂鬱症之嫌。光緒二十三年(1897)八月二十日,李鴻章曾寫信勸慰她:「素性尚豁達,何竟鬱郁不自得?憂能傷人,殊深惦念。」「汝尤當勉自排遣。」(《致李經璹》,《李鴻章全集》第36冊157頁)那年她僅三十一歲。那麼,可以想像,在父親、丈夫死後,更是「獨自怎生得黑」了,她不是連詩都棄而不作了麼?

考餘略識

患了「考據癖」,不管宏觀微觀,只顧求真求實,真有點小題大做、下筆不能自休了。不談國家大事,無益世道人心,罔顧歷史規律,未究文學原理,通人或已搖頭,拙作自當收尾。檢點上文,尚堪自愜,不賢所識,約有數端:

一、李菊耦能詩,但《雞籠》二律非其所撰,而是孟樸先生的擬作,但此擬作的第一首又系將其他題目之詩改頭換面而成。作者對此二詩頗為自得,在小說中借段扈橋(端方)、姜劍雲(江標)、莊小燕(張蔭桓)、聞韻高(文廷式)四人之口交口稱讚、譽不容口:「憂國之心,盎然言表」;「責備森嚴,的是史筆」 ;「第二首還要出色哩」 ;「情詞悱惻,議論和平」。雖是後臺叫好,這些評賞之語我讀了也並不覺得過分,不知唐振常先生何以讀其詩而斥為「極劣」(《張佩綸徒事空談》,《唐振常文集》116頁,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3年版)?惡人而竟憎及儲胥,真正「張茂先我所不解」了。

二、李鴻章共有四個女兒,菊耦在諸女中序屬第三,而不是外間所傳的獨女、長女、次女或幼女。

三、《雞籠》詩與張李姻緣風馬牛不相及。李鴻章將女兒許配給張佩綸,具體情節並不如《孽海花》中所敘,但斷其出於愛才則未違事實。許婚實首出李鴻章夫人之意,而孟樸先生的生花妙筆恰恰說了個反。

四、多虧孟樸先生的後人寶愛手澤,其詩卷得以歷盡劫波、長留天地,使我們終於能夠洞悉《雞籠》二詩的創作真相,不然其事其詩真要成為千古疑案了。相信待《曾孟樸全集》問世之後,讀者還會續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收穫。 (全文完)

錄入編輯:王建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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