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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爬山大概每小時能爬多少公裡(這到底是徒步還是攀巖)

2023-05-28 08:27:12 1

在某個景區野山光禿禿的崖壁上,一群穿著鮮亮衣服的人正一個接一個的從巖壁攀援而上,腳底好像抹了強力膠,三兩下就爬了上去。最重要的是,他們都不用保護。

前一段時間,越來越多類似上述場景的視頻開始在網絡上流傳,有人評論稱他們為勇士,有人則認為他們是在作死。

▲網上流傳著大量類似內容的短視頻。

一開始,我也認為這就是作死,認為他們也許是因為無知而以這種方式攀巖。更重要的,作為攀巖愛好者群體中的一員,我很擔心不了解攀巖的群眾看到這些視頻後認為:啊,這就是攀巖!如果他們出了事,攀巖群體恐風評受害。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我決定親自去找出答案。

是的,今天,我冒著生命危險,去體驗了這個「攀崖」活動。

「我們這就是爬山,瞎玩兒」

凌晨5點,一位來自通州的大姐已經烙好了中午吃的餅,走出了家門。其他人也已經陸續起床,只有我還吹著空調睡著覺。

起床吃了早飯,我驅車前往鳳凰嶺,這片位於北京西郊的群山,是攀崖群體的樂園。老萬和我約好,在景區東門外的公共衛生間門口集合。而我到達的時候,衛生間門口已經有差不多十來人在此聚集。

他們大部分人身材已經不再精壯,說話聲音很洪亮,喜歡熱鬧,而且有著相近的穿著——短袖、長褲、袖套、遮陽帽和背包,以及最重要的,各式各樣的軍膠鞋,這幾乎是攀崖人群公認的神器,不像攀巖鞋需要穿脫更換,一雙軍膠打天下。

▲幾乎人手一雙的軍膠鞋,某寶均價4、50元。

由於一些不可言說的原因,我和老萬一起繞路從一條溝進入了公園。一路上,老萬和我有說有笑,他的笑聲很爽朗,也很愛笑,雖然戴著一副眼鏡,但黝黑的皮膚和壯實的身軀都透露著一股山野的氣息。

我是通過朋友介紹加上老萬的微信的。他應該比我的父母要小一點,大概50歲左右,按輩分我應該叫他萬叔。他的微信頭像很帥,是一張單手抓住一塊巖石的尖稜,仿佛攀巖dyno過後擺蕩中的照片,照片裡他戴著遮陽帽,沒有露臉,冰袖沒能掩蓋突出的肱三頭肌,背景是遠處密布的樹林。他告訴我,那張照片是他在後花園攀崖的時候拍攝的。

我們在橋頭與其他幾人匯合,從旁人的稱呼中,我得知這一行人中的其中一位,應該是微信視頻號上常見的那位「小情緒」(ID),她在微信視頻號上相當活躍,基本上每條視頻下都有上百個點讚。另外的幾人,我則從未聽說過。

一路上,我有些尷尬地不知道該和他們說些什麼,只是默默跟在老萬的身後走著。開走沒一會兒,小情緒她們就被路邊的果樹吸引,我隨手摘了一顆繼續前進,再一回頭小情緒她們已經沒了人影,只剩下我和老萬快速前行。

我開始不斷表達我對今天「爬山」活動的擔心,老萬則一直說著,其實他很膽小,不過他們只走自己有把握的路線,隊伍裡另外那位瘦瘦的大哥每天都來「爬山」,能力強,膽子也大,敢走很多我們不敢走的地方。

▲瘦瘦的大哥,腳下打滑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等小情緒幾人追上來,我們已經走到了石頭路的盡頭,這裡離景區門口差不多有一公裡,剩下的路,普通的遊客就不會再往前走了,只有徒步登山的人和攀巖愛好者才會繼續向前。我們沿著路跡向山走去,坡度越來越大,從山上崩落至此的石塊也越來越大。

9:05,我們遇到了大隊人馬,一部分面孔在公園門口的廁所見到過,也有很多陌生面孔,我甚至看到了幾個看起來稍顯年輕的人,雖然只是寥寥幾個。又往前走了幾分鐘,密林之中開始出現整面的花崗巖面,這裡便是山的腳下。

老萬說,在這裡把背包放下,我們輕裝前進,我察覺了一絲不祥。把背包放下,我從包裡悄悄地拿出了裝著攀巖鞋的背袋,默默祈禱著大家不會注意到背帶裡裝的是什麼,並且希望我不會用到它。

然而現實很快把我打醒,瘦瘦的大哥從包裡拿出了一卷差不多有5釐米寬,30、40米長的扁帶,說包裡放不下,能不能放我包裡。

▲我忘記給那捆繩子拍照片,不過是類似這樣的東西

如果它真的像標註一樣能承受5噸重的拉力,那麼保證人不摔下山還是可以的,不過它沒有攀巖用的動力繩那樣好的延展性。可能會使人體瞬間承受過大的力量。

「你這包裡裝的啥啊?」

「呃...攀...攀巖鞋。」

「啊你用不著,那都簡單的很。咱就是爬山,瞎玩兒。」

另一位大姐則說「算啦你還是讓他背著吧,人家第一次來。」

我有點兒尷尬,但是又沒法緩解這該死的尷尬。

大部隊開始繼續前行,此處雖然還沒有到巖面上,但坡度已經達到40-50度,可謂陡峭。上升了一二十米後,老萬的聲音忽然從我右側傳來,他已經站上了巖壁根部的一處平臺,與我之間隔著一段窄窄的石橋,腳邊向下只能看見數不清的樹冠。

▲此處左側的巖石是我們把背包放下的地方,可以看出雖然還沒有到巖壁上,但坡度已經比較陡峭了。

我和大隊人馬分道揚鑣,他們將從一條比較簡單的路線上到山頂,我則要跟著老萬他們踏上一段垂直探險。老萬衝我招招手,然而我心裡此刻只有一萬個不要。

中年蜘蛛俠

連接我和老萬之間的石塊過於狹窄,我只好跨坐在石頭上一點點蹭過去。緊接著就是一塊3米多高的垂直巖體,左側與山體之間的縫隙提供了攀爬的空間。

雖然此刻我面無表情,但心裡卻慌得一批。我只好強壓著心裡的恐懼,專注於眼下的攀爬。

隨後是在巨石錯位產生的平臺和邊緣上一連串的橫切行走和簡單攀爬。地形還頗為豐富,煙囪、夾角、平板,鳳凰嶺的山體主要由花崗巖構成,花崗巖的表面摩擦力很大,很堅硬,如果有保護措施,這會是一次很愉快的攀登體驗。

只可惜,此刻我化身中國版Alex Honnold,而且我甚至沒穿攀巖鞋,我腳上穿著的是Salomon為K天王量身定做的高山越野跑鞋。

眾所周知,K天王以風一樣席捲過恐怖的山脊而著稱,但我很樂意看看他能否穿著越野跑鞋在鳳凰嶺的巖壁上做「風一樣的男人」。

十幾分鐘後,我爬到了一面比較大的巖壁下,坐在一塊石頭上,忽然發現對面的山上有一樣熟悉的東西,那是一條攀巖用的頂鏈,代表著一條攀巖線路的結束。

▲藍圈中的就是頂鏈,這種裝置通常由兩個被膨脹螺栓打入巖石的掛片和一條鋼鏈組成,作為線路上的永久錨點。

定睛一看,更遠的地方還掛著一個人,繫著繩索,戴著黃色的頭盔,正在努力的攀爬一條看起來更陡更光滑的線路,不過我仔細的看了他一分鐘,他卻沒怎麼移動。

這一瞬間我忽然感覺到一陣舒爽,似乎體會到了一絲快樂。儘管我過去的十多分鐘裡都是在巖石上攀爬,但這與現代攀巖運動仍大相逕庭。中國的攀巖群體中流行「磕」文化,攀巖愛好者熱衷於找到一條處於自己能力極限的攀巖線路,然後不斷的與這條線路「死磕」,直到能夠完成這條線路為止。這個過程可能會持續數天、數月甚至數年。

而在過去的十多分鐘裡,我只是在暢快的攀爬一些遠在我極限能力之下的巖石地形,不用擔心脫落,也不需要停下保護,只是暢快的攀爬。

▲注意後面垂直站立的人與巖壁之間形成的角度。

然而我再回頭仔細觀察面前的巖壁,我忽然一陣茫然,這片巖壁有60度左右的俯角,平整,巖石的表面的顆粒十分粗糙,巖壁的右端有一條可容下身體的裂縫,那裡看起來要簡單一些,我暗自祈禱右邊是我們要走的路線。

抬頭望去,想著一旦跌落,我將從頭頂近十米的地方跌落到現在站立的平臺上,我開始有點想原路回到簡單的線路上。老萬他們也站在巖壁下,研究著應該從哪裡攀爬。

「右邊我們上次爬過了,這次不走了。」

「這片巖壁看著應該也可以,我試試。」說這句話的,正是那位身形瘦削的大哥。

隨後,他們放下背包,嘗試從面前這處我看不到任何腳點的巖面向上攀爬。Slab,也叫平板,是所有攀巖者的噩夢,因為這種地形幾乎找不到可以落腳的邊邊角角,只能靠一些微小凸起或者凹陷造成的角度變化來增加鞋底與巖石間的摩擦力,這種地形對攀巖者的心理素質是極大的考驗。

只見一個瘦瘦的身影開始向上攀爬,我甚至沒看清楚他踩了哪兒,但他的心理素質十分強大,即便腳下並不能穩穩地踩住巖面,他的呼吸和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平靜,並且能依靠強大的上肢力量將自己死死鎖在巖壁上。

▲能力強的這位大哥沒有一點猶豫地就上去了。

幾分鐘之後,他站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老萬對我說:「你試試?我在下面託著你點。」

雖然走近觀察並不像遠看那樣平整,但我的右手和雙腳都無處安放,只有左手能抓到巖面厚厚的邊緣,強行起步,很快腳底一滑,我趕緊向後小跳一步,回到了原點。

我慫了。

我果斷放下背袋,換上了攀巖鞋,這種摩擦力令我感覺到無比的親切。

換上了攀巖鞋,這段攀爬變得簡單了許多,很快我站上了較為安全的平地。一位女士對我說:「你也是跟周鵬學的攀巖嗎?你這練攀巖的爬得是真好,我們這就不行,瞎爬,你們那個攀巖對於我們來說太難了。」

「您也體驗過攀巖?」

「啊是,我和老萬去白河那個攀巖基地什麼的體驗過一次。」

「感覺怎麼樣?」

「不行,太難了我上不去,就算繩子扽著我我也上不去。我們不像你們身體那麼好。」

我們簡單的聊了幾句,隨後她拿出手機,繼續為下一個攀爬的人拍照錄像,在鏡頭裡,原本60度的坡面看起來像垂直於地面的巖壁,而攀爬的人,則好像是鳳凰嶺的中年蜘蛛俠,無論攀爬能力如何強,視頻中的角度絕對不是人類能攀爬的角度。

▲視頻看著是一段垂直的巖壁,實際上是一個坡面,不過動作的跨度比較大令人心生恐懼。請注意左下角的手機。

我在這裡等了不知道多久,可能只有20分鐘,也可能度過了永恆,終於他們都給彼此錄完了攀爬的視頻。後半段的攀爬變得順暢了許多,在「練過攀巖的和咱們爬山的就是不一樣,你看他爬得多輕鬆。」以及「你看他那個腳步多輕,跟貓似的。」這樣潮水般的讚美和誇讚中度過,誇的我多少是有點兒飄。

很快,頂著烈日,我站到了山頂。

當攀崖遇到攀巖

循風也曾去北京後花園體驗過一次攀崖。

我和循風通過攀巖相識,也都作為巖友出沒在各個攀巖愛好者組建的線上團體中。去年秋天,一段攀崖的視頻被巖友轉發到了微信群聊中,發布者正是我遇到的那位「小情緒」,這個視頻很快蔓延至各個微信群,引發了群友的激烈爭論。在這條視頻下有反常的60多條評論,其中不乏很多巖友「學學保護,買點設備」的規勸。

本著「尊重個人的選擇權」這個宗旨,循風也忍不住在群裡辯論了一番,這一辯論就辯到了深夜,循風突然意識到:我這是在幹什麼?

循風其實對攀崖活動早有耳聞,因為他的朋友曾參加過視頻中的攀崖活動。他的這位朋友參加的理由不無道理,卻又有些荒謬:他恐高,他想通過這種沒有退路的方式來克服自己的恐高。

這個「療程」倒是略有成效,但為了朋友的安全著想,循風還是勸他用攀巖的方式來克服恐高。循風去參加爬崖,也是應了這位朋友的張羅。在攀崖的視頻在巖友中瘋狂傳播後,循風的朋友便撮合了幾位攀巖愛好者一起前去體驗攀崖,循風就在其中。

後花園臥牛嶺是北京巖友常去的攀巖目的地之一,同時,大片裸露的花崗巖也為攀崖提供了場地,不止一名巖友對我說過,他們在後花園的巖場附近見到過攀崖隊伍。他們就在巖場旁邊的山脊或山崖上,不需費力便能看得一清二楚。與全副武裝的攀巖人群形成鮮明的對比,攀崖隊伍幾乎沒有保護設施,隊伍的行進速度之快,令人頗為震驚。

▲攀崖隊伍一般都會選擇這種陡峭但可以行走的地形。

循風對攀崖活動其實頗為好奇,便跟著去體驗了一番。體驗攀崖回來後,今年初春的一個周末,循風去了西三旗的一家攀巖館進行日常訓練,偶然遇見了幾位在攀崖時遇認識的朋友。他們簡短地打了招呼,這位朋友表示,自從和攀巖的人一起爬過一次山後,他覺得他也應該練練攀巖,鍛鍊一下自己的攀爬水平。

循風在一旁觀察了一下,他們爬的還很不錯,比較擅長使用大肌群力量的線路,但涉及到指力或遇見仰角,就顯得比較力不從心。不過他們很樂於去研究其他人的攀爬動作,遇到不會的線路,他們會請教循風,請循風給他們演示爬法。

循風告訴我,去年他不是唯一一個去體驗了攀崖的巖友,周鵬也去了,而且回來之後還邀請了一些攀崖的人去白河體驗攀巖,這應該給攀崖隊伍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作為北京攀巖社區的領頭人物,周鵬也在群裡知悉了攀崖隊伍的事情。不過當循風他們前往後花園完成攀崖初體驗的時候,周鵬本人並不在北京。

他其實也很早就聽說過攀崖的事情,對方是他的攀冰課程中的一名學員,並且對方還略顯浮誇的自吹自擂了一番:「膽兒小的我都不帶他玩兒。」因此周鵬也對攀崖隊伍頗為好奇,他想知道攀崖的這些人究竟在做什麼,怎麼爬。

周鵬去攀崖的時候,攀崖隊伍相約去了鳳凰嶺,「大部分都是4級地形,最難也就5.7,不過他們這條線路有一段腳邊就是懸崖,沒有上百米也有80米,雖然那段路不難,但萬一出現事故非死即傷。」

在攀巖中,人們常用「優勝美地系統」為線路劃分難度,難度從1級至5級逐級增加,1級為平路或緩坡,從5級開始被稱為攀巖,並細分為5.1,5.2...直到如今被完成過的最高攀巖難度5.15d,該難度系統上不封頂。

4級地形,意味著坡度已經比較陡峭,需要繩索來保護安全,但對於身體健康的人來說,4級地形還算不上攀巖,徒手攀登不成問題,難點在於克服恐懼。

對於從小在山裡長大的周鵬來說,在大山中穿梭時常要面對類似的地形,因此從心理和技術上,這點難度對他都不成問題。不過對於一些巖友來說,不管攀巖能力有多強,面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境地,還是嚇得不輕。

而且周鵬發現,攀崖群體中存在一些爭強鬥狠的氣氛和逞英雄的現象,某次周鵬在攀巖的過程中偶遇攀崖隊伍,聽到對方感嘆:「他們可真厲害,這都敢爬!」可是片刻後,又聽到一句:「啊,還用繩子啊。」語氣中透露著失望。

▲攀巖繩通常可以承受大約2240kg的重量,動力繩有動態延展性,會吸收一部分墜落時產生的衝擊力。攝影:四哥

體驗過了攀崖,本著禮尚往來的初衷,周鵬也邀請了攀崖群體來到白河體驗攀巖。不過得到的回應算不上非常積極,真正到白河去體驗了攀巖的人大概只有十來個,可是攀崖的人數遠遠不止這些。

周鵬的「享攀」已經是北京攀巖圈中頗有名頭的攀登培訓機構,從攀巖、攀冰到冰川救援和高山攀登均設立了培訓課程。邀請攀崖隊去白河體驗攀巖,我原以為周鵬會教授一些簡單的繩索使用和保護方法。可是周鵬沒有,他只是帶著自己的幾個朋友,在巖場給攀崖隊打了一整天的保護。

攀崖隊伍雖然經常應對需要攀爬的地形,但是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會攀巖,對攀巖所使用的器材也不熟悉。攀巖鞋的鞋底使用特製的粘性橡膠以增大摩擦力,但攀崖人眼中永遠的神器是淘寶上幾十塊錢一雙的軍膠鞋。有些人嘗試穿軍膠鞋攀巖,在掙扎了幾次上不去之後,放棄了這個執念。

雖說對於器材不熟悉,但在攀爬能力上,攀崖的人仍要遠超大部分第一次接觸攀巖的新人。白河地區的攀巖線路以俯角或直壁為主,在這樣的地形上,攀崖人群體現了他們非凡的巖感與攀爬能力,都是第一次體驗攀巖,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能在頂繩保護下完成5.10級別的線路。

這也就很好理解,為什麼他們從不覺得攀崖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他們其實對自己的攀爬能力相當有把握,他們相信自己不會脫落。

「說他們作死其實是不合適的,普通人覺得攀巖的作死,攀巖的覺得攀冰的作死,攀冰的又覺得登山的作死。但反過來想,你真的覺得自己在作死嗎?只是每個人對風險的認知和承受能力不同罷了。」周鵬如是說。

攀崖:危險的徒步or簡單的攀巖?

當天我們不只是爬了一個山頭。

登上山頂之後,老萬他們又帶著我倒攀了一面近十米高的簡單巖壁。然後就在我以為我們準備下山收攤的時候,我們又徒手爬上了那片巖壁。

▲這段巖壁大概70-80度,難度並不大,攀巖難度不超過5.6。但有近10米高,失手墜落必受重傷。

隨後我們又在一段段行走和攀爬交替之中走過了一段山脊,才最終開始下山,下山的路要好走許多,沒有上山時那種危險的巖壁,只是需要小心。

▲下山的路看起來就比較像人類走的路線了,不過也仍然陡峭,很多地方需要倒攀。

下山後,只見老萬一行人坐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大家紛紛從包裡拿出了食物,組成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居然還有奧爾良烤雞。

我並無胃口,只簡單吃了一根黃瓜和一塊雞肉,聽著他們聊天。他們似乎有聊不完的話,從兒女的升學,到租房,到做飯,到互相八卦。我甚至發現他們中的一些人有頗為優秀的子女,家長竟然在猶豫要不要考一零一中學,要知道那可是全北京市名列前茅的高中。

聊完天,吃過午飯,他們準備繼續向更深處的山行進,再爬一座山。這一上午的Free Solo確實已經到了我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但我又不想顯得我很膽小懦弱,只好藉口下午還有工作要做,時間緊張,先行離開,一位同樣已經不想繼續爬的大姐與我一同下山。

下山路上,我們隨意地聊著天,我了解到了一些我體會不到的事情。這位大姐年近五十,一年多前曾經在鳳凰嶺攀崖的時候摔傷過,右腿小腿上被刮掉了一塊肉,有差不多四個月躺在床上沒有再出來「爬山」。說著,她還挽起小腿上的織物,一塊發黑的、網球大小的傷疤出現在她的脛骨前側。

「爬山摔過您還敢來繼續爬山啊?為什麼啊?」

「因為喜歡啊。」

「那您覺得這種爬山它危險嗎?」

「當然危險啦,鳳凰嶺每年都出事兒,但是好玩兒啊。」

「不害怕嗎?」

「害怕,而且我越來越膽小了,但就是要克服這種恐懼嘛。」

我陷入了混亂,她好像說的是人類的語言,但又好像不是人類的語言。我能理解她的邏輯,但卻無法理解她的感受和想法。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些人並不像人們想像中的完全不計後果地作死。他們腦中有一定的風險意識,太難的地方他們不去,上不去的地方可以繞路,他們喜歡挑戰和攀爬,但他們都想安全的回家。

▲一位女士在倒攀近10米高的巖壁。

但這到底算是接近路線比較長的攀巖,還是爬升路段比較危險的徒步呢?自從看到了攀崖的視頻,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我。

從視頻中看,他們確實看起來很像在攀巖。但根據目擊過攀崖隊的朋友們描述,他們又不單單是為了攀爬巖壁而來。在我的認知中,這是一種難以被界定的運動,這就不得不引起我的顧慮,他們出了事,究竟誰會背鍋呢?

然而我多慮了,在公眾號法與巖的幾篇推送裡,我找到了答案。而且我還發現:只有北京有攀崖?格局小了。

這項運動在中國簡直遍地開花:遼寧鞍山的一位大爺「發明了新的登山方法」,投訴當地登協不理他被駁回;廣東韶關某俱樂部的「登山活動」發生墜崖事故造成一人死亡被起訴;還是廣東韶關,一名女士在懸崖下降過程中被頭頂非常規操作繩索的男士砸成骨折,遂起訴。

▲公眾號法與巖在網絡上發現的「新的登山方法」,與攀崖不能說相似,只能說一模一樣。

類似的案例不勝枚舉,廣東福建沿海地區只是貢獻此類案例的主力軍之一,江浙地區則更為常見,豪放的東北人民也貢獻了一份力量。並且這些「爬山」活動沒有統一的名字,野攀、攀石、攀谷、攀崖,或者乾脆被籠統的稱為「爬山」。

朋友子正給了我一個標準答案,子正是我從攀巖初期就認識的巖友,他是在澳洲讀的研究生,在讀研期間,他也了解到,在國外也有人玩兒類似的運動,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慢慢打開了在線詞典,一字一字的打起來「S-C-R-A...」,打到這裡,我已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打的詞語是Scrambling,意思是「手腳並用地在陡峭的地形上走動」,在歐美國家是一種分布十分廣泛的運動,它介於傳統的徒步和登山攀巖之間,既需要長距離的行走,也需要面對一些陡峭但並不算困難的攀爬地形,是一個十分模稜兩可的定義。

▲Google搜索「Scrambling」的結果,圖為英國湖區,與國內的攀崖相似,但需要頭盔安全帶等人身裝備。

與國內的攀崖活動不同的是,在Scrambling中,人們會在必要的時候使用攀巖的保護措施,有些比較成熟的線路甚至會打入永久的膨脹螺絲和掛片作為保護,參與者也需要身著安全帶和頭盔行進。

國內這些攀崖的人群,其實進行的就是初始階段的Scrambling,只是線路和方法還沒有發展成熟。儘管認為這個群體可能不會進一步的擴大,但周鵬和循風都認為,這個群體,這個活動,最終還是會朝著一個更科學,更低風險的方向發展。

「誰都不想今天出了家門就回不來了。」周鵬說。

我憶起小時候,父母常帶著我來到鳳凰嶺山下的墓園掃墓,掃完墓,我們會順勢去山裡走一走,望著那片光禿禿的巖壁,我也曾好奇:那裡好像也沒有很陡,究竟能不能爬上去?怎麼爬呢?

這種原始的衝動至今仍令我深陷,如果沒有接觸過登山攀巖,也許等我50歲的時候,我也會是一名中年蜘蛛俠。我想,大概我們不需要打壓這種運動的發展,而是引導這種運動朝著更安全、更科學的方向前進。

▲在山頂遠眺地平線上的CBD

撰文/文森

設計/Vio

編輯/SING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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