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青春和美文有個約會(她的青春和美文有個約會)
2023-10-07 07:22:2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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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青春和美文有個約會
塗萌原創美文
>>樹
書籤夾著的那一頁用鉛筆劃著的一句。泥土的味道,有一次去一條水很淺的小溪,拾到一片枯葉,蘸著溪水就夾在了書中。
如今枯葉帶著泥土和溪水的味道成了書籤,看到它,就想起那條小溪,和周圍的大山,很是懷念。
喜歡歸有光的文字,樸素卻感人,卻也不想去翻譯,每次都有不同的理解。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他對妻子的思念,在心裡是隨著時間積累著的,並不是時間過去,慢慢忘記。
真的會有這樣的感情吧,像樹一樣平靜,亭亭如蓋,並不是死亡或者離別所能改變的。
那位妻子是幸福的,歸有光之後也遇到過別的女子,即便如此,也未改變他對妻子的思念。
十多歲時,我從一個小城鎮孤身來到杭州,陌生的城市,那時覺得無法堅持,我自己總是一個人。
四年,漸漸熟悉了每天走的小弄堂,兩幢樓的操場,很小的學校,朋友如同親人,再也無法遇到更好的了。
然而我回到那個小城鎮,同樣的陌生感,等漸漸熟悉,不久又要分開,也帶著舊時好友給的信物,看過好多風景。
後來遇到一個女子,同樣款式的襯衣有粉、黃、綠三種顏色,每天換著不同的顏色穿。她經常會想起小學校門前1.5元一碗的方便麵,湯汁裡醋和辣椒味道。花十塊錢,去破舊房子裡理髮,喜歡憂傷的歌,覺得自己是一個憂傷的人,不用手機。
覺得她和我很像,卻又不一樣,我比她更孤獨。
早上,認識了一年的朋友會給我帶來早飯,每天如此,雖然只一年,卻好像經歷了一萬年。
現在我們不能經常見面,但在同一個城市,她仍堅持給我送早飯。
因為我不早起,有時看不見她,只是看到每天不同的早點,用雞蛋包著的糯米飯,蝴蝶花樣的饅頭,達利園的麵包……還有很多。
日本有一家可以解決任何煩惱的雜貨店,只要在晚上把寫了煩惱的信丟進郵件投口處,隔天就可以在店後方的牛奶箱裡拿到回信。
雜貨店老闆是七十二歲的浪矢雄治先生,浪矢的日文和「煩惱」的日文讀音接近。
一開始是浪矢先生和附近小孩子拌嘴,因為他們故意把浪矢念成煩惱。
看板上寫著「接受顧客訂貨,有意者請內洽」,孩子們就要浪矢先生解決煩惱。久而久之越來越多的人來諮詢,有的人寫在信上。
我也想去投遞那樣一封信,會寫很多內容,可能有很多封,很多關於孤獨。不是歸有光與妻子的生死離別,而是想念,是陌生,是尷尬。
這是我必須承受的。
浪矢先生的回信裡總會寫,明天會好的,他覺得他這種平凡的老頭子幫不上什麼大忙,但還是很努力思考,很努力回答問題。
歸有光遇到了別的女子,他可能會和那個女子一起給那棵樹澆水。
他會孤獨,但孤獨不是全部,有時可以盤腿坐下,雙手像一根繩子一樣鬆掉,暫時不用去想不喜歡的事,也許只是一瞬間,和自己喜歡的一切在一起,回到舊巷子,吃一塊五一碗的方便麵,加上半瓶醋和很多辣椒。人總要面對孤獨,我們無處可逃。
如果你讀懂一棵樹,你就學會了承受孤獨,這是你必須學會的,那麼,你要相信,慢慢地一切會好起來。
>>寫作
各地不斷傳來飛機事故,治安狀況的惡化,多方因素使得我今年暑假遲遲沒有出去旅行。我的房間是書籍、音樂、繪畫的天地,它們常讓我感到窒息。忽然覺得,我的屋內應該存在某種生命,每天發生變化,感到泥土就在我身邊。
很久沒有去完成一篇文章,總在思考著寫作對我的意義。每天會看judithgetis寫的《地理學與生活》,《世界通史》中20世紀的戰爭與和平那部分,晚上7點我準時看新聞聯播,在難以言說的一種混沌和清醒中,度過時日。
這一年夏天對我而言,意味著觀察、收藏、分辨、靜守。
一位朋友告訴我,他完成了兩萬字,另一位朋友說,他的詩集止稿。我為他們感到開心,人有時需要一些決心和勇氣。閱讀自己以前的文字,仿佛吞服下深沉難辨的黑暗,曾經走過的一個階段,激烈的,不成熟的。
人的心每一刻都在發生變化,如同河流帶走每一步舊的腳印,文字是記憶逐一打包和擱置的過程,是記錄,是寫照。有些作品確實需要隔斷時間回顧,需要距離來實現重新詮釋。
我還想看看草原,想與人結伴騎自行車出遊,但沒有。與朋友同報了一個瑜伽課程,聽yoga師傅用安靜的聲音念祈禱詞,然後盤腿坐下,閉上眼睛,想像全身每一塊肌肉都鬆掉,想像就能做到。
長久保持一個動作不動,即便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很難。流汗,第二天身體的酸痛感,都是必須存在的,正是這些感受使我慢慢平靜下來,時間並非一個孤立的進行時。
一位法師告訴我,境界高的人,能夠預知自己的死亡,然後進行禪坐,不喝水,不吃飯。一天、兩天、十天,逐日清掃內心空間,入定,最後沒有痛苦地死去。內心乾淨勇敢的人可以做到這樣,我很敬佩。
參觀老師的家,花園小卻很熱鬧,綠色顯得很有生命。遠遠就能感受到紅木的味道,從茶室傳來,牆上是從景德鎮帶回來的瓷畫,窗戶上的刺繡是從上海運來的,門口還有一塊老師親手篆刻的木牌,每一件物品都是精心挑選,踏實而有趣。
很喜歡去別人的家裡參觀,從家具、裝飾,仿佛能看出主人的內心。
去過一個很喜歡的作者家裡喝茶,房間沒有怎麼裝修,牆壁全是白色,水泥地面。一個老式電視機,兩張椅子。書房裡書不多,大多是古典文學,卻擺放得很整齊。露天的小天台,親手栽種的植物。那時有味道很濃烈的梔子花,有些已經幹掉,落在泥土上,葉片發黃變成褐色,乾枯,沒什麼力量。我撿起來,想帶到家中擺放,做紀念。比起那些香味濃烈、顏色亮麗清新的梔子花,我覺得這些幹掉的,沒有氣味的,低到泥土裡的,更像他家的物件。他長久封閉式寫作,間或睡眠,不喜歡參加文學活動。和他聊天,總是很舒服,覺得像幾十年後的自己。
新聞聯播裡,遙遠的地方不時爆發戰爭,人們沒有住所,忍受飢餓。雲南發生地震,房屋坍塌。外交家出訪鄰國,飛機失事,暴亂……
日本人喜愛自然,文學家德富蘆花觀察過落日,並看到太陽由銜山到沉入地表,需要三分鐘時間。我卻發現,日落的時間要更短促。
寫作,對於我是沒有目的的,只是記錄。除了寫作沒有任何事物能整理和表達自己一個時期的經歷和內心。
面對世界的不安定,大自然的宏偉,拉伸完肌肉身體的酸痛感,常常語言變得脆弱。所以有時長時間不寫,有時寫很多,都是可以的。
>>披風
人走茶涼,你說。
已經很多個晚上了,失眠讓人看到自己的病態。最後你坐公車離開的樣子,從前常走的地下通道,燈光打下來,兩旁的廣告已經換掉,拿出手機拍下它,忽然想起你家對面的那家餐廳已經換了好幾次裝潢。
吃完晚飯和你去蘇堤白堤散步,星巴克裡排滿了人,見面時自己沒有說話,牽著你溫存的手哭了一場。
沒想到這些場景,描述起來,竟如此簡單。
「你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還記得你第一次來這個城市的時候,你找不到路,我來找你,你對著馬路對面的廣告牌發呆的樣子。」
這一年前的信,開頭第一句。
「三十年已經足夠你忘記她的名字了。」這是一部電影裡的臺詞。電影的名字和具體的情節已經不記得了,那男子聽完這句話後的神情,我總是想起。
該如何說呢。
眼淚卡在眼眶裡的感覺我寫不出來。
他說,你孤獨嗎?她說,我很孤獨,非常害怕,覺得自己無法幸福。我在想是否有真愛存在,這段旁白髮生時,法國女演員佩爾飾演的孤身女子正獨自在海上遊泳。她漂浮於海面這麼久,以至路過的人都以為她已死去。終結舊日生活,帶一隻行李箱,奔向遙遠而陌生的地方,尋覓到一座山頂舊屋停留下來,獨自存活。
北京懷柔山,沃夫,發現他的時候,他脫掉了衣服,身旁只有一包煙。七天,他沒有進食,最後到了生命的極限。他的方式,我不會試圖去理解,也不能夠。大解的一首詩:「局外人隱藏在夕陽後面,不與我對視,這是我的登頂失去了意義,一個人把自己從人群中拔出,置於孤峰,還要面臨內心的險境,你啊!應該在現場,甚至在運轉的軸心,但你沒有出現。我一個人站在山頂,等了很久,直到身影在風中飄起來,象一件披風。」沃夫脫掉的那件披風,我的那件披風。
人心是不可待風吹而自落的花,困頓而停滯的時刻,每個人都有他的方式。離開,或者一如往常。記憶都是有選擇性的,我們總是記住自己想要記住的,這是對當下的不公平。
那天晚上,你傳來簡訊對我說「人走茶涼」,要學會去喜歡對自己好的人,過新的生活。其實我並不希望你這麼說,但的確如此。
你說的沒錯,那些失眠的夜晚,枕頭溼了大片,要慢慢學著克制。控制情緒和心態,相信播下的種子會有結果。明白勇敢不是離開,而是承擔和珍惜,一邊等待一邊往前走。
不想把負面的情緒帶給別人,象我這種樂天派,和朋友交往的時候帶這樣的心態。
偶爾去寺廟抽一次籤,不管是上上籤還是下下籤,都做好保管,明白都會過去。登山的時候就算沒有人作伴,突然午後下一場微雨也能心情愉悅,給自己加一件披風,這是我的方式,就是這樣。
茶可以再泡,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餘味
空氣裡春天的氣味:舒適,清爽。我決定穿上球鞋,獨自去花園裡散步。遇見清晨盛開的白色花朵,想在小池的水中畫一枝牡丹。令人入迷的是春柳拂面的幾分思緒,鳥聲清脆透明卻催人入睡。一切都恰如其分,清淡卻有餘味。
花是怎麼開的,開的花怎樣才能不凋謝。
清湯青菜麵條雞蛋,青菜是自家花園裡栽種的,原料新鮮應季。能在早晨吃到家人用心做的食物,是一種恩賜。
現在自己不會再往裡面加辣椒或者醋了,喜歡滋味清淡,有足夠的平靜,去欣賞準備菜餚者的辛勞,製作杯盤、碗筷及每一件器皿的努力。不添加太多佐料,所以能夠享用每一種蔬果的原味。
第一次和g見面,出於好奇或者喜歡,他找到我,我無言以對。第二次,看到自己的文字被列印出來,還有g認真的紅色筆跡。
第三次,收到他寫給我的一段話:「微小的個體自由的精神孤傲的靈魂,有山有水有風景,懷情懷志懷遠方。對你而言,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在路上。」每次看自己的文章,都仿佛第一次看到。那種心情,有時想清空過去寫下的東西,太多需要刪改,太多不成熟,最終還是沒改,對待它們如同自己的孩子富有感情,無論好壞從沒渴求被理解。
但若一場微雨過後,你撐傘在橋頭恰與我相見,我明白春光易虛度,而你希望早早相逢,我願成為你的伴侶,一同重遊自己孤身去過的舊城。
一個人內在的細膩與深切,需要對等的人才能承擔。我願與不尋求他人注目的人為伍,春秋交替無聲,一路上也彼此不需要說話,只是一路同行。
有一個女子長得很好看,有很多人來做媒,但都沒有說成。一個春天的晚上她立在門後,手扶著桃樹,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衫子,對門住的年輕人,同她見過面,可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的。他走了過去,離的不遠,站定了,輕輕說了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她沒有說什麼,他也沒有再說什麼,站了一會,各自走開了。
後來這女人被親眷拐了,賣到他鄉去作妾,又幾次三番被轉賣,經過無數驚險的風波……老了的時候她還記得從前那一幕,常常說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後門口的桃樹下,那年輕人。
「煮豆微撒以鹽而給人吃之,豈必要索厚償,來生以百豆報我,但只願有此微末情分,相見時好生看待,不至倀倀來去耳。」觀賞周作人的話,如此退後而溫潤。
遇見一個遠道而來的朋友,一起吃飯,睡覺。我們住在一個小城鎮,同她說過很多話,又仿佛什麼都未曾說過,如同水融於水,不過是幾日安靜的相互陪伴。很短時間,她便離開。我並沒有同以前一樣多日不能平靜,也不是因為感情不深厚。你來,我風雨兼程去接你;你走,我只是微笑不語。淡如水,相見歡。告別之後,仍有你的味道相伴。
很多時候,無言以對是一種很好的狀態。不是作興奮狀,最美好的事是,春夏季被洗的發舊的白襯衫,清晨少女頭上戴的白色花朵,佐料很少的清湯,互相理解的人同行的一段路,時過境遷後永不忘懷那句原來你也在這裡,分開之後仍有的餘味。
如此,開的花就不會凋謝了。
>>從前慢
西雙版納,青藏高原。
一邊是無邊的綠色和鮮花,全球北回歸線沙漠荒蕪地帶中最後和唯一的一片綠洲,雲南的西雙版納。另一邊則是地球極高處的青藏高原,是聖潔、寒冷和嚴酷的雪山高原。這條穿行於雪山、大河、深谷中的茶馬古道是掛在懸崖上的神秘天路,是極端熱烈和極端寒冷之間的碰撞與融匯。
很多人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到達那樣的地方,時時刻刻被大自然打動。帶上一匹馬,走過斑駁的青石板,撫摸已經淡去的古人留下的痕跡,經歷一場少數民族的儀式,感受時間的珍重。一些人讀萬卷書,他們選擇行萬裡路。
《東巴經》裡對茶馬古道有這樣的描述:「茶馬古道以西雙版納的普洱茶作為互市物資,南來北往,它的行程,要走半年到拉薩,從拉薩回來又要半年,就是一年的行程。」馬的嘶叫和嗒嗒的馬蹄,馬在路上噴出的蒸汽和馬糞的味道,馬鈴的聲音,人的腳步,人在路上的坐臥行止,像一幅水墨畫那樣平靜卻神奇的蘊開。當時路上有猛虎,還有土匪,藏族和納西族的同胞互為兄弟,冒著生命危險走出了茶馬古道,古道上的馬有著濃厚的神性,是這個顛簸而動蕩的世界裡的神靈,是人的伴侶。
突然想起新海誠的《星之聲》中那個古老的故事。美加子和升是中學同學,本該一起升學,但是美加子被選進一個太空搜索隊,被派去地球之外受訓,然後執行任務。選十幾歲的小女孩從事這種工作,就是因為她還年輕,可以去光年以外的距離,將來回到地球還不會太老。
女孩離開家鄉,越走越遠,與升的簡訊往來就愈來愈漫長,終於在音訊隔絕近一年後,升在一個下雨天收到了美加子的信息:「我們剛剛經過超光速飛行,來到太陽系的邊緣,你收到這封簡訊應該已是一年後的事了。對不起,很快我們就要到天狼星系追趕達路斯人,下次通信將是兩百二十四天十八個小時後,到時你一定已經忘記了我。」
舊詩裡常見相思之苦,往往來自音訊難通,關山阻隔。從前古道上的人們要冒著生命危險,帶著一匹馬行走一年時間才能將普洱茶送到拉薩。修書一封,往往得耗一年半載,才能跨江渡海,送到意中人手中。美加子離開大氣層,飛過月球火星土星木星,到達了冥王星,這時撥一通電話要一年之後才到得了地球。
我必須承認現實,從前在古道上行走的人們已經老了,雖然大自然依然動人心魄,有無數的人前往古道,想去感受,去重新體驗,他們也帶著馬幫,穿著舊時人們的衣裳,盤起一樣的髮型,可是就算是當時經歷過這段歲月的人們重新再走這條古道,也未必可以完全體會了。我們如何可能拿著電話靜待戀人一年後的那句「你好嗎」,生活環境變了,如今,我們傳簡訊就想要馬上得到回覆,通電話就是為了馬上聽到對方的聲音,我們的心已經無法種起一株等待季節性陣雨的沙漠植物,就是如此。
從前慢,所以從前的茶樹有靈性,從前的馬匹有神性。茶馬古道就是一步一步被人們走出來的,現在的人們懷念它嚮往它,其實已失去了感覺。因為只有時間能給予感情珍重的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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