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文西蒙娜麗莎背後的秘密（神秘微笑的由來）
2023-10-19 01:22:49
達·文西的不朽名作《蒙娜麗莎》
文藝復興時期義大利畫家李奧納多·達·文西的肖像畫《蒙娜麗莎》，可以說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油畫作品了。很少有其它作品能像它一樣，5個世紀以來還常常被後人反覆審查、研究或是演繹。
《蒙娜麗莎》的擁有者，法國政府把它作為國寶珍藏在巴黎羅浮宮的萬國大廳裡供公眾欣賞。這幅畫約完成於1502-1506年間，它直接繪製在一件面積僅77×53釐米的白楊木畫板上。畫中描繪了一位表情內斂的、微帶笑容的女士，她的笑容有時被稱作是「神秘的笑容」。
同時，雖然《蒙娜麗莎》肖像畫的手法簡單，但人與背景之間的和諧，使這幅畫成為歷史上最經典、分析得最細緻的一幅作品。
畫中婦人的頭髮及衣服的曲線，與背景中山谷和河流的彎曲相稱。在人的背後，一個遙遠的背景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冰山，只有彎曲的道路及遠處的橋梁顯示著人的存在。模糊的分界線、瀟灑的人物、光亮與黑暗的明顯對比，以及一種總體上冷靜的感覺，都是最鮮明的達·文西風格。
《蒙娜麗莎》整個畫面的和諧性，充分體現了達·文西對人與自然界的聯繫的觀念，這些使得它變成了對達·文西世界觀和他的天才的永恆記錄。由於時間過於長久，《蒙娜麗莎》狀態非常脆弱，畫作自1974年至今從未離開過羅浮宮，長期陳列在20℃恆溫、溼度50%的防彈玻璃櫃中。
今年，羅浮宮因需要對萬國大廳進行牆面改造，《蒙娜麗莎》於7月19日至10月7日被轉移至美第奇畫廊臨時展出，這也是2005年迄今這幅畫作首次改變展位。博物館對畫作的玻璃展櫃實施了新一輪升級，加裝防眩光的鍍膜玻璃牆，並提升防彈係數。展廳牆面從黃色粉改刷為午夜藍色，讓視覺空間更開闊，同時更好地襯託畫作色彩。
10月7日，重回羅浮宮萬國大廳展出的《蒙娜麗莎》。
《蒙娜麗莎》畫中人物是誰？
蒙娜麗莎是從英文「Mona Lisa」音譯過來的，出自於達·文西去世31年後由喬爾喬·瓦薩裡著成的《藝苑名人傳》。瓦薩裡認為畫中人物是佛羅倫斯富商弗朗西斯科·戴爾·喬孔多（Francesco del Giocondo，也譯為焦孔多）的夫人麗莎·喬孔多（婚前名為麗莎·蓋拉爾迪尼）。
麗莎在19歲時嫁給喬孔多，丈夫死後她做了修女，並於1542年7月15日去世，終年63歲。蒙娜在義大利語為Madonna，簡稱Monna（或Mona），中文譯為「我的女士」，通常放在女性名字前，相當於英語中的「Madam」。所以，蒙娜麗莎的意思是「麗莎夫人」。
這幅畫的另一個名稱是義大利語「La Gioconda」，這是喬孔多（Giocondo）的陰性拼寫。義大利語中，「gioconda」的解釋是「輕鬆的，無憂無慮的」，因而「gioconda」也可指「無憂無慮的婦人」。也因她的微笑，此名稱便有了兩層含義。法語名稱「La Joconde」同樣可以這樣解釋。
19世紀以來，「蒙娜麗莎」（Mona Lisa）和義大利語名稱「Gioconda」已經成為達·文西這幅畫的固定名稱。而在此前很長一段時間，該畫還有很多描述性的名稱，如「某個佛羅倫斯女士」、「帶著紗巾的情婦」等等。
但《蒙娜麗莎》的畫中人物到底是誰？今天我們已無法確切考證，藝術史學家曾討論過多種可能性。許多人相信畫中的女士是一位佛羅倫斯富有的絲綢商和政府要員的妻子。這個理論來自於達文西晚年的一句話，他提到過一幅「巨人朱利奧·美第奇委託繪製的一位佛羅倫斯貴婦」的肖像。
達·文西自畫像
達·文西的第一位傳記作者瓦薩裡說，蒙娜麗莎確有其人，她是弗朗西斯科·戴爾·喬孔多的夫人。喬孔多的確存在過，他在佛羅倫斯當地也是有權有勢的。可關於他的夫人麗莎·喬孔多，人們差不多一無所知。也沒有任何歷史記錄，說明她是美第奇的情人或達·文西是在指她。
達·文西後來還有一句話產生過一些混亂。在這句話中他提到蒙娜麗莎與一幅弗朗西斯科·戴爾·喬孔多的肖像。因此有人提出了一個有爭議的理論說「蒙娜麗莎是一個男人」。
還有人提出一個看法說蒙娜麗莎實際上是一位米蘭的公爵夫人。達·文西為這位夫人做了11年的宮廷畫家。畫中人物的深綠色衣服證明她是這個大貴族家庭裡的一位貴婦人，而蒙娜麗莎與這位公爵夫人其他肖像的相似性是顯而易見的。
另外有人提出一個看法說蒙娜麗莎其實是一幅自畫像。假如在電腦上把蒙娜麗莎的像與達·文西的一幅自畫像重疊到一起的話，兩幅像的面部一模一樣。但批評者稱這個結果只不過是因為兩幅像是同一個畫家用同一種畫風畫而造成的。
不過，據德國海德堡大學專家證實，《蒙娜麗莎》中那位微笑女子，的確是佛羅倫斯富商喬孔多的妻子麗莎·喬孔多。他們發現達·文西朋友阿戈斯蒂諾·維斯普奇（Agostino Vespucci）1503年10月於一本書的書邊上寫明，「達·文西當時在畫3幅畫，其一是為蓋拉爾迪尼畫的肖像。」
達·文西在1502年（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開始創作《蒙娜麗莎》，根據瓦薩裡的記載，這幅畫耗時4年才完成。
達·文西臨終前，法國國王前往看望。
在1516年，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邀請達·文西前往國王城堡昂布瓦斯城堡附近，在一個叫Clos Lucé的地方工作。據說他也將《蒙娜麗莎》隨身帶去。達·文西去世後，他的畫作便歸學徒們和助手依爾·沙萊所有。法國國王花了4000埃居買下它，並把它保存于楓丹白露宮，直至路易十四時期。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人們以為這幅畫在達·文西死後曾被人剪裁過，畫的兩邊被切割掉一部分。在《蒙娜麗莎》的早期版本中，畫的兩側有兩個柱子，而這只在原稿中出現過。
但法國藝術品專家帕斯卡·科特（Pascal Cotte）使用世上第一部多光譜相機，罕見地獲得羅浮宮允許拍攝《蒙娜麗莎》。他運用紫外線及紅外線拍攝取得的高清影像，證實《蒙娜麗莎》早年是畫在白楊木畫板上，且經過畫作分層範圍及前置作業（石膏底）表明這幅畫並未被切割過。
1911年8月，《蒙娜麗莎》被盜。
《蒙娜麗莎》長年收藏於法國王室的楓丹白露宮之中，尋常百姓並不能見到。直到羅浮宮建成後，才移往該處的。而這幅作品在懸掛於羅浮宮早期，也不出名，並非被當作鎮館之寶來對待的。到了1911年8月20日，曾在羅浮宮內擔任油漆匠的溫琴佐·佩魯賈於閉館時躲入儲藏室，趁隔天周一休館取下畫作，藏在大衣內竊出博物館。館方在22日發現《蒙娜麗莎》遭竊，於是閉館一周調查，並祭出高額懸賞金。因持續沒有畫作下落，在巴黎各家報紙大力報導下，《蒙娜麗莎》才有了知名度。
法國警方曾懷疑是詩人紀堯姆·阿波利奈爾偷了畫作，並將其逮捕。因紀堯姆和巴勃羅·畢卡索有來往，畢卡索也被帶到警局問話。但二人最後都被無罪釋放。
兩年後，佩魯賈自覺風頭已過，想把《蒙娜麗莎》賣給佛羅倫斯烏菲茲美術館，但隨即遭警方逮捕。被捕後佩魯賈稱《蒙娜麗莎》是義大利的財產，理所當然該回到意國。由此佩魯賈獲得義大利國民廣泛同情，而意國只是象徵性地將其拘禁六個月。
一副疑似為達·文西作品的《裸身蒙娜麗莎》在2019年3月展出
蒙娜麗莎的微笑為什麼神奇？
《蒙娜麗莎》是義大利最早的一幅半身畫像。畫中人物坐著並把交疊的雙手擱在座椅扶手上，從頭部至腰部完整的呈現出半身形體，一改早期畫像只畫頭部或者上半身在胸部截斷的構圖，這為日後的畫家及攝影師樹立了全新的肖像圖基本架構。
達·文西使用金字塔結構來將他畫筆下的女士簡單而飽滿地放置在畫中：她疊在一起的手構成金字塔前方的角；她的胸部、頸部和面部煥發出與其手部同樣的柔軟的光芒。這些有機部分光芒的變化顯示出肉體的豐滿與柔潤，包括笑容。
對蒙娜麗莎神秘的微笑，很多學者試著探討為什麼不同的人對她的微笑會感覺不同。這些理論有科學性的，也有的從蒙娜麗莎的實際人物和感覺出發。
有人說，蒙娜麗莎的微笑只有在斜眼看的時候才看得出來；還有人稱這個微笑如此捉摸不定是因為它利用了人的視覺中的幹擾；提出蒙娜麗莎是米蘭公爵夫人理論的人則堅信，蒙娜麗莎的微笑是如此悲傷因她的生活很悲傷，她的丈夫有權有勢、卻是個酒鬼並經常打她。公爵夫人曾說她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妻子」。
心理學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曾將這個笑容理解為畫家對母親感性的懷念；其他人將它描述成天真的、誘媚的或出神的甚至悲傷的。但應該說明的是，達·文西當年的肖像畫多半帶有這種微笑。
2003年，哈佛大學醫學院神經生物學教授瑪格麗特·利文斯頓指出，蒙娜麗莎之所以看起來似笑非笑，乃因達·文西應用了眼睛的錯覺。眼睛的中心部位一般對較亮區域敏感，而邊緣則對較暗區域敏感。人一般確認笑容時主要是靠嘴唇和眼睛的形態特徵判斷。而達·文西就是利用了蒙娜麗莎嘴唇形成的陰影：當你盯著她的眼睛時你不會忽視她的嘴和眼睛，就會覺得她在微笑；而你盯著她的嘴時你會忽視她的嘴和眼睛，就會覺得她沒有在微笑。
神秘的蒙娜麗莎除了以微笑著稱，畫中人物的眼神也相當獨特。無論你從正面哪個角度賞畫，都會察覺蒙娜麗莎的眼睛直視著你。這使人們感到蒙娜麗莎的眼睛仿佛是活的，會隨著觀眾的視角遊走，並對所有人抱以永恆的微笑。
《蒙娜麗莎》是第一幅將人畫在一個想像的背景前的肖像畫。但有意思的是，蒙娜麗莎後面的風景並不對稱，人左面的風景比右面的明顯低。因而，這又給畫作平添幾分傳奇，有評論家據此聲稱左面的部分是後人加上去的。
被認為是達·文西作品的「早期蒙娜麗莎」的畫作
達·文西的「早期蒙娜麗莎」之謎
1960年代，在美術歷史學家、藝術品經紀人亨利·普利茲位於倫敦一處公寓的壁爐上，出現了一幅《蒙娜麗莎》的畫。這幅畫據稱不僅是達·文西親手所繪，更是巴黎羅浮宮博物館懸掛的《蒙娜麗莎》真作的早期版本。
有很多人確信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而50多年後，圍繞此畫的所有權和作者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鬥，《早期蒙娜麗莎》之謎，涉及「加勒比海避稅天堂、瑞士銀行金庫、一個神秘的國際財團以及藝術界的福爾摩斯。」
一戰前夕，這幅已在英國薩默塞特郡一位貴族家中放置了近100年的畫作，被英格蘭美術收藏家休·布萊克（Hugh Blaker）偶然看到，並引起人們關於達·文西畫了兩幅麗莎·喬孔多肖像的多年推測：一幅收藏在羅浮宮，此外就是布萊克的這一幅。
布萊克把畫買下並帶到他在倫敦艾爾沃斯的畫室，這幅畫作此後被命名為「艾爾沃斯蒙娜麗莎」。在畫作幾經易手後，新主人普利茲於1975年把它放在瑞士一家銀行的金庫中，到2012年9月才向公眾開放。
而據達·文西早年傳記作者瓦薩裡的陳述，前者從1503年起就著手描繪蒙娜麗莎，但是並未完成；另一幅圓滿完成的「某位佛羅倫斯女士」（certain Florentine lady）畫作，在達·文西臨近去世前的1517年問世，它幾乎可以肯定就是羅浮宮內懸掛的那一幅。
《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的畫中人與《蒙娜麗莎》非常相像，但是臉部看上去年輕許多，令人們猜測它就是達·文西早期所繪的版本。但按普利茲所述，多位美術史專家一致分析其肖像的頸部比起達·文西畫筆下的其他人物遜色，這暗示畫作頸部或被人潤色過。普利茲諮詢過的一些學者說，《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畫中肖像的手及臉部是達·文西親手所繪，但其餘部分應是別人完成的。
拉斐爾名作《年輕女子和獨角獸》
與達·文西同時代的另一位大師、被稱為「文藝復興時代三傑」之一的拉斐爾·桑西之名畫—《年輕女子和獨角獸》（Young Woman with Unicorn），在構思上明顯受到蒙娜麗莎啟蒙，但它的背景與《蒙娜麗莎》不同，卻和《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相似。《年輕女子和獨角獸》畫中所繪的兩根希臘圓柱，就存在於《艾爾沃斯蒙娜麗莎》之中。普利茲在他的《Where is the Mona Lisa?》一書中稱，拉斐爾或是在達文西的工作室看到《艾爾沃斯蒙娜麗莎》後，才創作出本人作品的。
支持《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真實性的一派堅稱，它就是「未完成的蒙娜麗莎」，畫作最初為委託人所繪，至少裡面一部分是經由達·文西之手；後面完成的一幅（即《蒙娜麗莎》），達·文西則留作自用。
《艾爾沃斯蒙娜麗莎》爭議由來已久，而2012年，義大利的一個名為「蒙娜麗莎基金會」的組織在全世界突然高調宣傳，稱其確實是達·文西創作的第二幅《蒙娜麗莎》。
那麼，《艾爾沃斯蒙娜麗莎》是真跡嗎？誰是其合法的持有者？這副充滿著達·文西密碼風格的肖像畫能否價值數億美元？10月份在義大利開庭的一起訴訟，可能會最終有助揭示這些難題，結果則會顛覆西方藝術界。
蒙娜麗莎基金會拿出了一系列新證據，試圖證明《艾爾沃斯蒙娜麗莎》就是達·文西的早期版本。但奇怪的是，該組織又說它並不掌握這幅畫的產權。蒙娜麗莎基金會稱早期版本由一個不願具名的國際財團擁有。當被問及原因時，該基金會秘書長喬爾·費爾德曼說：「鑑於基金會的合規義務和政策規定，不對涉及所有權的財團發表評論。」
但現居住在倫敦南部的安德魯·吉爾伯特和凱倫·吉爾伯特夫婦，卻又有不同版本的故事：他們宣稱握有《艾爾沃斯蒙娜麗莎》25%的所有權。當蒙娜麗莎基金會在2012年再次公布這幅畫後，吉爾伯特夫婦找上該組織並稱：「他們對我們一無所知，他們不是畫主，他們只因為我們的不便而試圖將我們拒之門外。」
凱倫說：「因為我們無法找到所有者是誰，所以沒有人告訴我們任何事情，我們不知道如何發起任何訴訟。」吉爾伯特夫婦稱，在義大利開庭後將發生的戲劇性變化，可能導致他們的主張取得突破。但一張畫作會真的在一夜之間被驗明是達·文西真身，並從此獲得近乎無價的價值嗎？
價值高達4.5億美元的《救世主》
說起來，誰也不會相信，達·文西的《救世主》（Salvator Mundi / Saviour of the World）就是這樣被逐漸挖掘的。它隱沒了很長時間，一度還被當成只是達·文西弟子的作品。
1958年，《救世主》僅以55美元的價格售出；2004年，紐約的羅伯特·西蒙以低價買下該畫作，並交由專家修復與鑑定後，2011年重現在世人面前，這是一副模擬肖像畫製作的空想作品。
2017年11月15日，佳士得拍賣《救世主》，以4.5億美元（包括手續費）售出，創下單一藝術品的最高拍賣價紀錄。買家是沙特王子巴德爾·本·法爾漢，巴德爾此前無藝術收藏，他是沙特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的好朋友。《紐約時報》曾引述消息人士的話稱，《救世主》真正的買家是王儲本人。但沙特官方否認了這一猜測，表示巴德爾是為阿布達比王儲買下此畫。不久，《救世主》入藏阿布達比羅浮宮。
《早期蒙娜麗莎》與《救世主》的區別在於，後者在數年前經過國際一流專家團隊鑑定為名副其實的達·文西畫作。而被蒙娜麗莎基金會稱作達·文西作品的《早期蒙娜麗莎》，是想在走同樣的道路嗎？
該基金會把美術史學者讓-皮埃爾·伊斯布特斯教授特意從美國請到瑞士幫忙做判定。「我持懷疑態度，但很感興趣。」教授說：「我走進保險庫，那裡很冷，花了大約兩個小時看那幅畫。但五分鐘後，我意識到那一定是達·文西的。」
伊斯布特斯的理由是，不但達·文西研究的權威機構—加州菲爾丁研究生大學的學者相信《早期蒙娜麗莎》是真實的，而且還有歷史證據。「達·文西（16世紀）的傳記作家喬爾喬·瓦薩裡明確指出，達·文西畫《蒙娜莉薩》畫了四年，但未完成。」
伊斯布特斯教授還說，歷史記錄提及達·文西曾為兩個不同的客戶畫《蒙娜麗莎》，這也增加了他完成兩幅獨立肖像的可能性—「每幅肖像畫一次。」而文獻記載與《早期蒙娜麗莎》的外觀相匹配，「它的背景不完整，與羅浮宮中懸掛的著名肖像不同。」
伊斯布特斯還專門解釋，更關鍵的是，科學測試也似乎證明《早期蒙娜麗莎》是真實的。「對於《早期的蒙娜麗莎》，科學告訴我們：其一、它來自16世紀初期；其二、絕對是達·文西的作品，因為其構圖和組成與羅浮宮的《蒙娜麗莎》相同；其三、直方圖（所用顏色的數字圖表）根據繪畫筆跡顯示了他是如何繪畫的，（兩幅畫作）完全一樣。」
2019年5月，一副《蒙娜麗莎》仿作在巴黎拍賣。
但也有學者不贊成伊斯布特斯教授的觀點。牛津大學藝術史名譽教授馬丁·坎普說：「由於一系列原因，這不是真正的達·文西畫作。瓦薩裡記載《蒙娜麗莎》不完整的原因是，瓦薩裡的信息全是佛羅倫斯，而這幅畫很可能是在達·文西離開佛羅倫斯市之後完成的。」他還不同意歷史記錄稱有兩幅《蒙娜麗莎》的說法。坎普說：「達·文西可能永遠不會將肖像畫交給他的原始客戶。而第二個人很可能說，如果你畫完了，我會拿走。」
至於科學依據，坎普教授稱，因為蒙娜麗莎基金會提供的信息僅是「允許的」信息，儘管沒有排除《早期蒙娜麗莎》是達·文西所畫，但也不能證明事實確實如此。「《艾爾沃斯蒙娜麗莎》（《早期蒙娜麗莎》）的紅外線檢查非常繁瑣，很明顯是在複製某些東西而不是生成它時繪製的那種圖紙。」而坎普也承認：「通過紅外線和其它技術手段進行的檢查表明，就像達·文西的所有畫一樣，羅浮宮的《蒙娜麗莎》後來發生了變化。」
但伊斯布特斯教授對坎普教授的意見持否定態度，部分原因是，「馬丁從未見過這項工作，那是喬爾（蒙娜麗莎基金會的費爾德曼秘書長）的抱怨，我認為這是合理的抱怨。」坎普教授則回應稱：「即使是一點垃圾，在現代成像技術下，您仍然必須去看，贗品是不可持續的。還有一些高質量的數字圖像，即使用放大鏡，實際上您在其中看到的內容也比在繪畫中看到的更多。」
現在，支持《早期蒙娜麗莎》是達·文西作品的人們必須講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這幅畫的來源。
回到開頭，1913年，收藏家布萊克從薩默塞特郡的一處莊園買到這幅畫。阿伯裡斯特威斯大學的羅伯特·梅裡克教授認真研究過這位藝術品經銷商的生活，他說：「布萊克相信自己會有所作為。」哪怕成功地找到了彼得·魯本斯、埃爾·格列柯、約翰·康斯特布爾等多位名家的一手畫作，但布萊克的生意記錄很暗淡，而且他從未想過要賣掉自己苦心尋來的那副《蒙娜麗莎》。梅裡克說：「儘管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但實際上，這就像是堆失敗的目錄。」
布萊克去世後，畫作落在了怪異的藝術品經紀人普利茲手中，他憑直覺斷定《早期蒙娜麗莎》要比羅浮宮的藏品更加令人印象深刻。但是，普利茲需要一些經濟幫助，以使世界接受這兩幅畫都是達·文西畫的。這樣，安德魯·吉爾伯特的家人在1964年買下《早期蒙娜麗莎》25％的股份。大約十年後，普利茲將畫作鎖在瑞士的一個銀行金庫中，他去世後，畫作最終在2008年流入一個國際財團手中。
羅浮宮藝術品保存中心珍藏的各類珍品
但蒙娜麗莎基金會反對吉爾伯特的說法，稱其訴求毫無根據。於是，這個家族去尋求國際藝術界「福爾摩斯」的幫助。「我想我不介意。」接手案子的國際藝術復原公司（Art Recovery International）執行長克里斯多福·馬裡內洛說：「多年來我們已經追回了價值約5.1億美元的藝術品。我們仍然積極參與當今藝術界正在發生的一些最大案件，對此我們感到自豪。」
對《早期蒙娜麗莎》是否會是達·文西的作品？（吉爾伯特家族並不確定畫像是否為真正的達·文西作品）馬裡內洛稱：「老實說，我什麼都不在乎。就我而言，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無論它是什麼，只要客戶有購買這幅畫的購買合同。」
正是依靠馬裡內洛，吉爾伯特夫婦在《早期蒙娜麗莎》於佛羅倫斯展出時，對蒙娜麗莎基金會提起了法律訴訟。在10月15日法庭開庭時，吉爾伯特的律師喬瓦尼·普羅蒂說：「這是我所從事過的最棘手和最有趣的案件，我們不得不向世界許多國家發傳票。」
但是到目前，尚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吉爾伯特家族確實擁有《早期蒙娜麗莎》的股份，意外的成果卻是，蒙娜麗莎基金會第一次披露了畫作的真正所有者是誰。吉爾伯特在法庭聽證會上說：「蒙娜麗莎基金會在法官面前宣布，安圭拉的蒙娜麗莎公司是這幅畫的所有者。」
對吉爾伯特的證詞，蒙娜麗莎基金會的律師馬可·帕杜奇響應道：「蒙娜麗莎基金會根據對業主的法律義務，既不能確認也不能否認這一要求，除非司法官明確要求（我們這麼做）。」英國媒體則評論說，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種安排意味著基金會或國際財團有任何不當行為，但作為英屬海外領土的加勒比島—安圭拉以其謹慎的經商方式而聞名。
有關《早期蒙娜麗莎》股份歸屬的法律大戰，明年3月份義大利法庭還將繼續舉行下一次聽證會。但圍繞該畫作所引發的全世界更關注的核心問題—《早期蒙娜麗莎》真的是達·文西真跡嗎？在這位西方藝術史上最偉大的畫家逝世500年後的日子裡，仍然是一個有待破解的重大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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