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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發現了「半坡」——那些有「靈魂」的遠古人

2023-10-08 17:00:39

六千年前的半坡人非常「愛美」,已經出現了一些原始的小裝飾。我們現代人總是對古人估計得有點兒低,對他們以前的生活形態設想得不夠大膽。其實,半坡人那時穿得並不比我們差。

「九朝古都」有塊兒「風水寶地」

1953年,我帶領一支考古隊回到陝西搞發掘。那時候,我已經和陝西當地合作做了些「課題」,覺得陝西要做的東西太豐富了。號稱「九朝古都」的西安的近郊,帝制時代的文化積澱十分豐厚。工作了一段時間後,我和當地的吳懿祚沿著滻灞把兩條河看完了,發現西安東郊電廠的基建區有許多「上三代」的建築遺址和墓葬。這是以前考古工作者一直沒能認真注意過的遺址。

遺址和墓葬的地點不同。

在沒有形成「城市」之前的古代人,住的地方一般要比河床高些,既要有飲用水源,又不會鬧出水災。他們一般是選擇距離河岸較近的土嶺居住,也便於農作物的灌溉。

墓葬卻很難說,為了選擇一些背靠高點、前邊有盤水的「風水寶地」,有些墓地反而選擇在低洼地帶。

那一天,大概是中午時分,我腿困腳乏地走了不少路,就找了個土坎坎坐了下來,無意中發現河對面地勢比較低的那個土梁梁有一道很整齊的斷崖。

按照考古者的職業習慣,這些季節河水衝刷出來的層次比較鮮明的斷崖,也是我們最願意查看的地物。一個是這類斷層不需要動手「做」就很完美地展示了地層,再一個是此類斷層縱深很好,土層堆積一目了然。到了近前,經仔細觀察,我立即判定這個斷崖的橫切面應該是現代人為取土挖下的,不是自然形成的。

那個時候,無論墊個莊基,還是生產隊墊牲口圈,都會在村莊周圍的高地下邊取土。而這種人為動土遺留的土茬,要比那些自然衝刷的更容易保留一些土層信息。我仔細一看,那個取過土的斷茬上邊已經露出很多東西,地下也散落著一些碎陶片。

我靜下心來,攀到高點的地方用鎬頭打了打,發現土層裡遺留著不少器物陶片,還有明顯不是河水衝刷形成堆積的小石片,一層一層的,十分豐富。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很隨意地拿起一個陶片打量了一下,半坡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開始露出它那很驚人的本來面目——一塊陶片,僅僅是一塊小陶片,我就做出了這個判斷。當時,我手裡拿著那一小塊顯然是古人精心打磨過的陶製片狀物,抑或就是他們曾經使用過的「生活工具」呢。當時我那個心跳得都快不行了,好像親眼看見了這塊土地的先民們就在周圍那些依然長著蔬菜的地裡勞動著……回去以後,我立即將這個情況寫成報告交給所裡。

說到這一點,如果這些陶片和石片遇到的不是一個專業的考古工作者,一般民眾也絕對不會關注動土的時候出現的這些毫不起眼的東西。

六千年的「半坡遺址」出土了

半坡真正的發掘,是第二年的事情。當時,北京所舉辦的第三屆考古訓練班開課了。不同的是,這次的學員全部是北大的在校學生。

辦班結束後還是實習課,有些老先生提出,這次是否可以考慮去南方實習一次,畢竟有湖南的馬王堆那一片已經發掘的墓葬可以做實地使用。最後,這些提議都被否決了。

這一年,中國考古界有個非常情況,梁思永先生去世了。夏鼐擔任所長後,覺得陝西這個「點」多年來做得多,也做得好。他提醒地對大家說了一句:「石興邦在西安『半坡』東邊那個建電廠的地方已經做過一個遺址,還發現周邊不遠處斷崖有先民生活過的地質跡象,他個人有個大膽想法,在那兒一定能發現一些前所未有的東西。那些遺址的發掘,有實習條件。加之白鹿原三級階地上散落著各代墓葬。我看,這次實習遺址選擇點放在半坡村一代,墓葬實習點選在國棉三廠福利區。那裡正在施工建設,發現了不少漢、唐墓葬,兩地相距很近,將來學員的工作生活都方便安排。」

誰也沒有料到,這次實習發掘開展不幾天,居然揭開了一個人類六千年前的實地生活場景,這就是震驚中外的——「半坡原始氏族公社聚落遺址」。

記得田野實習大約是9月份開始的,先發掘墓葬,再發掘遺址。在發掘史前遺址方面,世界上誰家也沒有經驗可借鑑。於是,我們改變了前蘇聯那一套工作方法。以前打探溝,只是了解文化層堆積,並且將器物取走就算完事。要保留遺址的完整性、歷史性,應當怎麼去做?

我那個時候才三十冒頭兒,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年輕人敢想敢幹,沒有包袱。經過反覆考慮,我覺得只有採用全方位探測,大面積揭露,並以層位、層次向下發掘,所有跡象出現時均保留不動,以待全範圍揭開後,再做觀察分析,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研究第二步的發掘計劃和方法。

正是採用了這種超常「大膽」的方法,與過去打探溝、切成條條塊塊分割的方式大有不同,我們最終才發掘出一座保存完整的倒塌的圓形房子和一座大長方形房子的殘跡,以及其他房屋建築遺蹟。由於黃土高原氣候乾燥,出土遺址跡象清晰,令人感到十分震撼。

這是中國人第一次發掘出的古人類完整的史前居住遺蹟。

應當被歷史記錄下來的是,由李仰松先生帶隊的北大考古專業班的32個「學生軍」,在半坡整理髮掘中,付出了很大的心血。這些年輕的學生,事業心強,學習熱情也高,還很勤快,技術處理也很專業。鑑於這個,我給他們安排發掘的都是那些重要部位。那些房屋、窯穴、甕棺葬和大批的工具和陶器,都是這些膽大心細、學風嚴謹、聽從招呼、精力集中的大學生一鏟一鏟清理出來的。他們的精心勞動為半坡博物館的建立,保存下來不少基礎性的實地原貌和實物資料。

在舉辦結業典禮時,北京文物考古界的領導同志都來參加了這次隆重的工地結業,當時裴文中先生也來了。我記得他在大會上說:「用『半坡』這個方法發掘遺址好,過去打探溝把整體房屋都『切切糕』一樣地切掉了,石興邦這次做得不錯。」

那次,裴文中先生看了當時半坡出土的器物後,認為這些東西形制有些怪異,是否屬於仰韶文化還不能確定。直到這個遺址整理到了第三年,在1955年5月又出現了很多新的類型後,學術界才確定了半坡是仰韶文化「半坡類型」。

遺址當時一經揭開,東西一下子都出來了,場面很大。人骨最後才陸續有出現。其中,有兩座房子保存完整,其中一個原樣倒塌,下面也沒有壓人。這是個圓頂房子,最頂部就好像圓錐把上邊那個「錐」取掉了,實物部分是圓臺那個樣子,就是上邊那個「圓」很小。另一個大房子,被俞偉超做壞了,沒有畫圖,沒有照相。當時我去了灃東那邊挖周墓,不在現場,這是讓我今生感到最最遺憾的事情。

當時,訓練班結束後,考古所的同志留下繼續工作。沒有挖到底的繼續下掘,對揭出來的進行解剖,以了解內涵及層積。

那時,由於沒有想到以後要在這裡建博物館,所以將幾處很好的房址一塊塊地解剖掉了,大型房子除將兩個柱礎全部取出土拿回外,將房屋架構部分都一段段地切開,將其殘塊堆到已挖過的地方,將圓形房子一片片地取下,將居住面也一層層剝開,整個房子被化整為零,使現在的參觀者再也看不到房子內部的結構和包含物了。雖然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固然是應該這樣做的,但在博物館成立後,要恢復大房子的原貌就再也不可能了。為此,我感到非常自責,現在想起來都遺憾得很。

遠古人也有「靈魂」的概念

當時,人們完全沒有料到半坡會發掘出這麼大的、並且相當完整的先民村落遺址。發掘的主體東西初現,距離地面大概有一尺多不到二尺,就呈現出一座完完整整的圓房子。要知道,這些房子已經倒了六七千年了。接著,在北邊的一個土梁上發掘出那間房子被整理出來,整個房子好像前不久才塌在那兒,上邊的泥巴也沒有被人為破壞,活像被人隨地推倒後陳放著的,更是讓人震撼。那時候,古人造的房子是用木棍做骨架、拿泥巴糊的「木笆」牆,倒是蠻結實的。

我覺得這真是個人類的奇蹟,也是我們考古者的好運氣。這片廢棄的古老村莊,好像一直在那兒靜候著我們來造訪。

那個屋頂是圓圓的一個蓋。空間大概有一百六十多平方米,是一座完完整整的房子。當時大家都很興奮。後來還發掘到很多,完全是一層層摞著的。那時的人,一般是房子倒掉後在原址上繼續修蓋新房子的。

我們按照規定將遺址一塊塊分開,有時候是一個方塊塊,有時候挖一個條條,然後一個一個分開挖。這個遺址有很多層,我們就一層層進行挖掘。當時,我們對遺址的每個細節都要發掘,認真觀察、記錄,一步一個腳印,真是眼到、腿到、手到、口到。每周還得給中科院考古所寫一個周報。

說實在話,我們發掘的這個遺址所展現出來的「東西」,都是人類學史全新的資料。起初,我們發現了一些小罐罐,大家都非常好奇,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穀子。這些遠古的莊稼籽粒和現在能碾出小米的穀子(糜子)一模一樣,只是沒有米瓤了,只剩下外殼,殼裡面都是空的,見點微風,馬上就能飄舞起來。

清理墓葬時,我們挖到了兩三個陶罐,後來再挖還有很多。陶罐上面都蓋著完整的「人面魚紋」盆。大家都很高興,都來觀看。這是一個甕棺群,裡面放著小孩的屍體,上面蓋一個蓋子。有意思的是盆子底上都有一個眼。

當時,我就想,在遠古時代,古人們已經認為人死後會有「靈魂」了,這是不是古人為了讓死去小孩的「靈魂」出來留的孔洞?按照他們的思想,孩子的靈魂能出來,就可以和母親在一起了。而且這個村落的小孩墓葬都緊挨著母親居住的房子,讓我更能體會古人的感情。母親便於照顧自己死去的孩子,也不希望孩子的墓地離她太遠,以免受到野獸傷害。

過去,我們村莊裡面小孩子在月子裡死了,大人就隨便裹個席片子把他扔掉了。按照迷信說法,這麼小的生命還不能算是「人」,過於敬事地處理這些小屍體,這些「小鬼」會作害人畜的。所以,小孩死去根本不會去精心掩埋。但是,古人那個時候怎麼這麼精心地要保護好孩子?而且,用他們的「圖騰神」保護已經死去的孩子。

「人面魚紋」之謎

我當時天天在現場,打開甕棺的那天,我仔細揭開一個陶罐蓋子,發現蓋子背面繪著一個很完整的魚,貼切地說是一隻完整的「人面魚」。幾個魚的圖案,巧妙地頭尾相接起來,卻只有一個人樣面孔,那樣子,就和幾個「魚」戴著一個人的帽子一樣。把這個清理完,然後我才一個一個揭蓋。蓋子裡面沒浸土,那些圖案就跟新繪上去的一樣,非常鮮豔。

那麼,這些蓋在甕棺上的「人面魚紋」圖案,它又給今人敘說著什麼意思呢?一個八角魚,中間是一個人面,有的魚紋已經往圖案化走了,「魚」已經不是很寫實了,而且已經出現了抽象化線條。還有一種魚紋像兩個三角對著,其實就是兩個魚頭對著。它就是一個族徽,像現代人的徽章一樣。半坡的這麼一個地域,周邊有許多河流,可能他們就是以魚為圖騰的一個氏族,是一支敬畏供奉「魚」的先民部落。

還有,他們使用的尖底瓶,無論陶質細膩程度,還是外形美觀精細程度,一直到入水自動倒伏灌水的物理原理利用,讓現在的我們都感到驚嘆不已……

這個村落出現的東西,完全可以寫一部書,糧食種植、打獵捕魚、房子搭蓋、工具使用、文化出現、信仰圖騰等等。他們當時甚至有了祭祀的地方——一個石質的祭祀柱,四周用小巧的陶盆排列整齊地盛放著祭祀品。

「愛美」的半坡人

還有一點,人們也不能忽視。當時的半坡人已經非常地「愛美」了,已經出現了一些原始的小裝飾。我們現代人總是對古人估計得有點兒低,對他們以前的生活形態設想得不夠大膽。我曾經給許多人說,半坡人那時穿得並不比我們差,他們都笑了。事實上,他們那時不但已經穿衣裳了,還穿花布衣裳!他們會織布,而且織的布用的原料是很細的麻絲。用天然麻布做衣服,並不只是現代人的奢侈,半坡人那時都穿著這樣的料子。當然,他們絕對也能染布,染的色彩還不局限一種,黃的、黑的、白的、紅的,他們都能染。為啥?塗抹在陶器上那麼多顏料的製作,他們已經掌握了。再看那些縫衣服的骨針,並不比現在機器做的質量差,他們的裁縫手藝肯定也很精湛。

這些原汁原味的生活場景,活生生地展現了居住在滻灞河邊的聚落先民的生活狀況,他們當時靠種植和捕魚為生,而且生活資料很豐足。最後才發現的那些魚鉤、魚鏢、石鐮、石鋤,以至於擊打動物和河魚的圓形石球,都使這些猜想一一得到印證。再後來,他們磨製塗抹陶器顏料的朱色礦石、「石硯」都出來了。還有那些陶片上刻出的奇怪符號告訴我們,那個時候,這裡的先民已經努力地創造自己的記事「文字」了。

我是一個書法習練者,看見人類六七千年的硯臺和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符號,心裡就覺得,他們似乎依然還生活在我們身邊,這個村莊的茅舍似乎還冒著做飯的柴煙。

可以肯定地說,半坡是一處典型的中晚期仰韶文化聚落遺址,豐富的文化遺存生動地展示了六千多年前處於母系氏族社會繁榮期的半坡先民們的生活、生產情形。當時,我就一直在想,這一生還會不會有緣看到比這個村莊更為古老的村莊呢?

那一年,我31歲。一個年輕人,僅僅積累過幾年的田野實踐,就讓我運氣這麼好,能和自己的先祖們做這麼多對話。這也是在日後六十多年間鼓舞我努力做好考古事業的精神支柱。

摘編自《叩訪遠古的村莊——石興邦口述考古》 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石興邦,1923年生人,中國當代著名考古學家,陝西省考古研究所原所長、研究員。負責發掘西安半坡遺址、山西下川舊石器文化遺址、陝西臨潼白家村遺址,主持陝西關中地區和長江三峽地區考古調查,開展秦俑一號坑、秦陵和乾陵的勘探研究;培養了大批考古高級研究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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