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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謠傳

2023-10-08 07:43:14 1

(1)

朱家澗一向平和安靜,群山圍著四周,靠北的溝渠裡面溢出一眼豐滿的山泉來。是一個黃土高原少有的盆地地形,四季的氣候比較外界的要溫柔的多,寒冬總是姍姍來遲,春氣總是最先升起。所以,朱家澗的人去了外邊,向別人告各自來處,對方便意已知道他準是個菜販子,至於販蔥賣蒜的 詳情,也會隨了談話的深入而自然明曉起來。

可是最近,外界對於朱家澗的 趣味,全不在了蔥和蒜上面,親戚朋友見了準問:「你見著狼沒?」這並非說朱家澗的菜販子轉行販了狼,只是有謠言說城裡的動物園破籠逃了五匹狼,也有說四匹或六匹的,版本很多,都 沒個準,甚而有說已經傷了幾條人命,說得有板有眼,仿佛自己親歷險境而倖免於難似的。

不幾天,便有朱家澗的一位老農上山拾柴火,果然見著了兩隻。說那狼是伸著長舌,耷拉著腦袋,很是飢餓的樣子。老農當即一愣,繼而趕緊藏匿起來。如他這般經歷過六零年的人,對於兩是有經驗的 ,靜待狼走遠了,才悄悄的溜下了後山,連滾帶爬,一口氣從山頂跑到了澗底,始見了人群,才腿一軟,癱在泉邊,粗氣大出,一邊叨咕著:「媽的,果真有狼呢!」一邊俯下頭去猛喝著泉水,覺得這泉水是那麼的甜美,簡直如好酒下肚,很長精神,心想:這才是真真的礦泉水呢,可是他剛才差點沒有機會喝上這麼甘美的水了。如此想著,才壯起膽來,眯眼看看山上,臉上蕩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來。

自此,朱家澗便更加喧噪起來,關於狼,人們又舊話重提,不免喚起許多血淋淋的往事。但這是一般婦人與一幫閒漢的談資。村委會的一班總算有了新任務,當晚立即開了一次全體會議,談到凌晨也沒個準,最後決議報警。第二日一早,鄉派出所請了縣公安局,調來許多警力,封鎖了周圍數個山頭。叫來了那位老農,詳細詢問了一遍,對老農發現狼的那個山頭進行重點搜索。警車停滿了山村小道,擠擠挨挨的順道接列,警報聲殺豬似的嚎叫,招來許多喜歡看警匪片的孩子們投以羨慕的眼神,看著這麼多警車,盯著威武的大圓帽看個飽。到了晌午吃飯的時間也不回去,感受這緊張而刺激的氣氛,索性便有一群男孩子拆了立在路旁的玉米杆,啾啾啾地學著電視劇裡的摸樣,展開了「實戰」。

孩子們玩的正火,有個婦女想是過來叫自己的孩子回去吃飯的,卻看見自家的玉米杆被扯得滿地都是,便遠遠地罵著向這邊走來,一個孩子見自己的媽媽發起了脾氣,知道自己帶頭作壞,罪責難逃,便大呼一聲,「兄弟們,不好!趕緊隱蔽,發現重大敵情。」一群小毛孩一呼百應,都躲到車的另一邊去,惹得車的警報器吱吱的叫。

那婦女一路走來,一邊收拾著被拉的滿路的秸稈,一邊斜眼罵自己的孩子。那孩子淘氣,又呼:「兄弟們,鬼子衝上來啦!快集中火力進行射擊!」車的後邊就飛出一串啾啾啾地射擊聲來。婦女倒氣出笑來,但仍故作罵態,道:「狗日的,老娘把你養這麼大,你長本事了?當了警察打了搶咋的?還想殺了老娘?!土匪日的。」罵聲很大,站在不遠處的縣公安局長、鄉長和幾個幹警聽的一清二楚,都不由得木頭似的扭過身子,蔑了一眼那婦女。局長轉過身去,怕是作了指示,過來兩名幹警,將孩子們一鬨而散,走到婦女跟前道:「管好你的孩子,我們正在作戰,很危險的。不要出了事又亂說話。」那婦女怔了怔,想起剛才說的話來,不覺作難,撂下手裡的秸稈,上前硬拽了自家的孩子,匆匆回去。

然而,搜索了兩天都沒有結果,局長很不滿意,把大家召集起來,現場訓了一會兒話,走時叮囑村委會說要密切關注狼的行蹤,一有發現,立即匯報。說市上領導特別重視,縣上會全力支持你們的,好好幹,這是關係人民生命安全的大事。如此交待了一番便一溜煙走了。

(2)

之後朱家澗雖是平靜了幾天,但有一天,有個閒漢哼著小調去山上打獵,遠遠地聽見一聲獸叫,悠長而悽婉。也沒聽清楚,只一聲,側耳聽去,已無動靜。閒漢當即嚇得慌忙,朝天放了一槍,一路小跑著原路返回。

快到山下時,碰見正要下地的一個寡婦,匆匆描述了一番,最後確定他是聽到了一聲狼嚎,說如何讓如何令人膽顫的叫聲,嚇得那寡婦當下緊隨著閒漢向村裡返回。

回到村裡,閒漢與寡婦商量好了似的分頭行動,一個跑去報告村委會,一個檢路邊的人群去發布這一消息。村子裡的氣氛頓時又凝重起來,村民們議論紛紛,表達著自己的見地。

「喲,上次在後山,這次在東嶺,這地下可就是學校呀。」

「是哩,那這……以後娃娃上學可要當心哩。」

「可不,我們家花花膽子小,上次聽說狼的事兒,都鬧得不肯去上學。這次在東嶺上,更是危險嘍。」

    「喎有啥哩,我們六零年那會兒,天天見狼,還不好好的?狼呀,是土地爺的帳房先生,你要是沒賒欠著他老人家的哪,給他他都不吃。」

一位老頭在鞋底上磕著煙鍋,當下說了一個他大哥如何平日不行好,結果被狼穿了黃軍大衣裝成過路人進屋吃了的故事。

「……」老漢的話,讓大家無人敢接,都極力篩選著各自平日的行徑,看有沒有做了對不起土地爺的事兒。一些平日裡做了壞事的,這是臉色很是難看,但有強作著無謂的笑容來。

最後有人出了主意說,狗是狼的舅舅,天天早上牽著狗去送孩子們上學當是萬全之策。是啊,哪有外甥不聽舅舅話的。

村委會這邊,由於這閒漢說話向來都沒個準,萬一無中生有,謊報軍情,豈不壞事?可萬一要是真的,那可大意不得。村支書和主任忽然心生一計,說:「老哥,現在可是地上跑的,天上飛的都受國家保護。別看那狼吃人,可他也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呢。你這樣成天價扛個槍,東打西放的可是犯法的」

「我說……你——」閒漢正在為自己終於有一次說了一句準話,準備為全村人立功而陶醉時,卻不想受了冷棒。不由心生冷汗,預作強辯,卻又被主任打斷。

「你先別說,等我把話說完。」主任很嚴肅地拍著閒漢的肩膀,「但是,只要你敢保證今天你聽見的確是狼叫,我就出面為你擔保,你只要主動向公安交了槍,寫了保證書。你就不會坐牢,但如果你說的是假的,我就把你的事匯報給公安局」

那閒漢一時聽得失魂,一邊坐牢,一邊是不確定,是謊報,反正不能坐牢。他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沒太聽清,但像是狼叫,可興許是牛叫呢。日他價,管他呢,反正不能坐牢。如是算計了一遍,便求主任饒了他,他真是聽見有叫聲的,悠長而悽婉。

主任見他已是懇求,覺得當是實情,當下便向縣鄉公安部門作了匯報。為了避免像上次那樣興師動眾而勞無所獲,縣上要求鄉派出所由所長親自帶兩名幹警去朱家澗把情況可是一番,那閒漢拍著胸脯保證他確是聽見了狼嚎。所長等覺得可以確定,便請示了縣上是否需要展開搜索。上面聽說有人放過一槍,認為那惡獸定然藏匿深山或逃往別處,狼是很聰明的一種動物,他它們曉得槍的厲害。便指示所長不要輕舉妄動,上次的興師動眾已讓市上很生氣,說他們不明事理,擅自出動,騷擾了民生,況且野生動物歸山有不是重犯出逃,怎麼能如此兒戲一般?說影響極為不良,不利於構建人與自然的和諧。此事需妥善處理。

所長當然無話,只說是是。掛了電話,因受了批評,臉色焦紅,懼得倆隨從民警嘴唇乾動,不敢言語。

只見所長撒氣似的使了大力,把手機扔進口袋,就勢坐在近旁的一張木椅上。因當了所裡的沙發,這一坐,支得屁股生疼,更加生氣起來。

拍著桌子爹娘老子的罵了一通,忽地那閒漢的槍來,便把閒漢叫到座前,著實訓了一番。由於生氣,說的極快,做筆錄的那名警察顯得有些手慌。

最後分別叫那閒漢和村委會的管事籤了字,又聽說有個寡婦也知道此事,也派人招來詢問了一遍,做了筆錄籤了字才叫回去。

所長當即要拷了那閒漢,閒漢大愕,隻眼盯著村主任,叫起了大哥。村主任這才上前說話,所長氣猶未消,始終未肯。終於有支書說了罰款教育的話來,所長才動了嘴唇,道:「那就罰款2000元,沒收槍枝。」那閒漢還有話要講,卻被主任攔下道:「老哥,那就回去取錢去吧。」說著使了眼色,那閒漢自然明白,卻哭腔著說:「可……我現在手裡沒有那麼多錢啊。」主任趕忙箭步過去,連推帶搡,將閒漢拽出了村委會,悄聲說:「沒錢!?沒錢你不會去借啊,這麼大個村,管你一年兩年的,你那裡掙不到兩千塊錢?花錢買安穩你不值麼?」說得那閒漢無理再辯,便悻悻地哭喪著臉去了。

送走那閒漢,主任返身來時,所長已起身要走,只向主任招呼一聲叫那閒漢自己把錢最遲趕明天下午送到就走了。

天都快黑了,那閒漢才拖著疲憊之身進了村委會大院來,猜的所長他們早已回鄉上去了,也便走得拖沓。主任見他來了,便起身出村委會辦公室的,站在臺階上問:「錢找齊沒?」那閒漢嘆了口氣,倦倦地說齊了。一起進了辦公室,村支書笑著道:「咋?錢不好找啊。看你成天間不好好種菜,好吃懶做,這會子難受了吧?」

那閒漢一屁股坐在靠牆放著的一把長椅上,也不理支書的話,只手伸進口袋,掏出一把十元二十五十還有一百的面值不等的錢來,仔細數了兩遍,伸手擱在桌子上,道:「錢齊了,給誰?」

「給誰?當然是所長了,難道給我麼?」主任反問道。

「所長?…他本人…?!」

「嗯,廢話。」

「不是罰款麼,給他幹嘛/」

「幹嘛?你說幹嘛,你籤字的時候見有說罰你款的話麼?自然是給所長咯,你還真以為你那兩千塊錢充公哪?」主任自居見多識廣,如老師責問小學生一般進行著啟蒙教育。

「呶,你的槍。成兩截了。」隨即支書說了所長臨走時撂下的話,叫那閒漢不準再上山打獵,否則重處,打死一隻山雀也不行,可況他這幾年沒少上山,前些年縣裡 整頓過,查過幾次,繳了好些村民自製槍枝。可他隱藏的好,沒被查到。於是,上山的獵人少了,山兔野狐什麼的便逐年增多,他重操舊業,打了不少野兔和山狐之類的,他們家光兔子皮就集了二三十張呢,憑這就是判他幾年也是綽綽有餘。再說了,人家別處早就不曾有獵人,獨你這地方有,於各級都是要當典型的。這話已說的分明,槍是我所長自毀的,這事也算是私了。可私了不是白了,款還是要罰的。

男閒漢聽得若有所悟,心裡將當時的情景悉數究憶,覺得憋屈,卻也別無他法,只得作罷。說:「那我明早把錢給所長送去?」

「明早?你瓜著哩麼,明早人家上班你送到所裡麼?」主任一下火了,虧得白說了半天。

「那我送阿達去麼?」那閒漢也有些生氣起來,言下之意是:他自己私吞罰金還要充君子,想得美。我就是要做這個蠢蛋!

這話裡的意思主任也是聽得七八,道:「那你別送去試試,反正人家又不缺你那兩千塊錢。看誰吃的虧大。」

那閒漢自然心虛,此話正點到他的心疼出,兩千塊錢雖有不舍,但誰有願意去受那牢獄之罪呢?受苦不說,十裡八鄉的名聲也不好。當下無語,呆坐了許久,問知了所長的住處,唉聲嘆氣的回家去了。

次日早上,天灰濛濛亮。正是孩子們上學之際,往日正是孩子們站在路口朝各處各呼其伴的聲音,今晨卻被一聲聲狗吠代替。各家的孩子都有大人們一手牽了狗走在前面,一手牽了孩子的手並行。有性情暴躁,桀驁不馴的狗自然容不得其他狗們走在同一條道上,相互叫罵起來,扯著韁繩,也有正處發情期的公狗或母狗相互勾搭著打情罵俏,叫成了一片。沒有狗的人家的孩子,便由大人牽著手緊隨在交好的鄰家身後,說說話話地向學校走去。

孩子們也顯得一場興奮,全不顧什麼狼的威脅,試探著手脫了大人的手,追逐著自顧嬉鬧。

那閒漢此時睡得正香,恍惚中聽這麼多狗狂吠不已,當即想起了狼,疑心莫非是狼入了村子,身上不由起了雞皮疙瘩,小心翼翼的起身向窗外探了探,並無異常,有摸了摸壓在枕頭底下的錢,才放下心來。悉悉索索地抹黑穿了衣服,坐在炕上抽起了煙,只等天大白了去送錢。

抽完一根,有覺得瞌睡,迷迷糊糊又就勢躺下,睡起了回籠覺。

不覺已日上三竿,那閒漢睡得正酣,卻被一陣激烈的打門聲給嚇醒,睡夢間以為是半夜盜匪入室,嚇得一骨碌爬起來,一把將錢從枕頭底下火速取出,剛想找地方找藏匿,才發現天已大明。又聽得是主任叫門,才出了一口長氣,放下心來,急忙下炕,汲上鞋應著聲跑去開門。門還沒開,主任就在外邊抱怨起來,「我以為你死了呢,叫你半天都不開門。看這都幾點了還睡?」

閒漢把門打開,側身而立,問道:「幾點了?我早上起來了,學生娃上學我就起來穿上哩!」

「幾點?都快十一點了!」主任不相信他說的話,已然厭煩起眼前這人,覺得他活該受罰,活該受窮。

「喲!」閒漢驚呼,「那我們得趕緊去鄉上麼。」說著他匆匆曲腿勾鞋,一邊眼仁兒上翻,露出眼白和許多眼屎來,這幅德行使得主任更覺得這人無需同情,更加討厭。扭頭不看,只極不情願的說鄉上不去了,「走!」

那閒漢先是一愣,又趕緊應了一聲,出來鎖了門,忙忙跟主任向村委會走去。路上好容易才從主任口中得知所長已因公務來了村上,正在村委會候著。那閒漢不免有些莫名的緊張,算是第一次賄賂罷,可似乎也沒辦啥事兒……如此想著,已到了村委會。

一進門就聽見所長在發火,心裡更是緊張。只見支書陪著笑臉吱吱嗚嗚,不甚明了。所長一眼睨見主任與那閒漢進門,指著那閒漢說:「你,先坐那兒。你的事咱們慢慢再談。」有對主任說:「你來跟支書坐這兒。」所長示意支書坐在他對面的長椅上,很像回事兒的訓起話來。

說他們這叫謊報案情,沒有事實根據,浪費警力財力,以後決不能出現類似的情況。市上領導很不高興,縣裡局長沒少批他。又說案子已經結了,從動物園出逃的那四匹狼已在距此三百裡之外的陝西某個深山裡發現,已被科研人員監控。只出逃時造成飼養員一死一傷重傷,此外並無人員傷亡的記錄。要他們告訴村民不要輕信謠傳,安心生產生活。如此這般說了一番,末了又狠話訓斥了一頓方才作罷。

自顧點了一支煙,望著那閒漢抽了起來,也不言語。還是主任識相,拽了拽書記,示意暫避。待兩人出去,所長這才發話叫那閒漢近前。什麼生態文明建設,構建和諧家園的話說了一堆。最後才扯到罰金上,不免說一些帶有震懾性的言辭,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嘴,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那閒漢聽得雲霧繚繞,伺機將錢交與所長,可終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話茬能讓所長不失公正的收下這筆錢。見所長說完了,知道已失佳機,但款終是要「罰」的,便小心地掏出那兩千塊錢,直遞給所長。所長也並不客氣,嘴裡斜叼著煙,眯著眼,又似乎不屑的看了看到手的錢,忍不住的喜悅淹沒喜愛了咳嗽聲中,只把錢裝進口袋,一隻手上去摘了煙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像是不要使人發現這根煙是他抽的一樣,說:「以後別再打獵啊,下次可就是蹲監獄了」這話在明白不過,那閒漢應聲點點頭,悻悻地走了。

                                     (3)

下午,村民們知道了關於狼的真相,不免想起那位砍柴的老農和那打獵的閒漢,罵上幾句,說幾句他們的壞話。早上沒有親自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們,這時也有了大話的資本,「怎麼樣,我說沒有狼吧,這太平盛世的那有什麼狼呢?我們家東東早上就是一個人去的學校。」但此時已沒有人爭辯,都覺得各自受了騙,心裡不快。可惡的閒漢,打什麼獵啊?哼,打獵?!誰知道呢。

這時,已甚而有人說其實閒漢和寡婦是一起上山幹那事去的,才碰上那莫名的狼叫,「天爺的警告哩!」又一個謠傳在村子裡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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