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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男兒皆戰死(白家無男兒)

2023-09-21 09:22:16

白家男兒皆戰死?「那天,我夢見祖父、父親、各位叔叔、兄弟,都沒有能從南疆回來……」「這夢太真實,我在夢裡看著滿朝欺我白家無男兒,欺我白家無人庇護,看著妹妹們被母親匆匆送走更名改姓終身不得再聯繫……」「看著母親為洗刷白氏冤屈無門,帶著一眾嬸嬸在牢中懸梁自盡,留下血書」「祖母,我真的怕極了……」,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於白家男兒皆戰死?跟著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白家男兒皆戰死

「那天,我夢見祖父、父親、各位叔叔、兄弟,都沒有能從南疆回來……」「這夢太真實,我在夢裡看著滿朝欺我白家無男兒,欺我白家無人庇護,看著妹妹們被母親匆匆送走更名改姓終身不得再聯繫……」「看著母親為洗刷白氏冤屈無門,帶著一眾嬸嬸在牢中懸梁自盡,留下血書!」「祖母,我真的怕極了……」

「大姑娘,把藥喝了吧,這藥好是好,就是苦了些,不過奴婢給您準備了蜜餞,可甜呢!」

  春桃將一盤蜜餞捧到床前的時侯,白卿言正靠在床頭出神,她明明已經死了,怎麼睜開眼竟回到了宣嘉十五年臘月十四。

「大姑娘,明日二姑娘就要嫁去忠勇侯府了,這樣的喜慶日子,大姑娘您可得好好的保重身子,明日裡梁王也會來呢!」

  春桃將藥遞到白卿言跟前,輕聲喚道。

猝不及防聽到梁王,白卿言忽然痛苦的閉上眼,用力攥緊身下的床單,氣息不穩。

01、

  上一世,她是蠢到了何種地步,竟會相信梁王對她情義無雙,相信他登上高位的原因是為了替白家翻案,甘為他牛馬隨他出徵為他掙下不世軍功,成全他戰神的名聲,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直到她臨死之際,梁王才親口說出,他是如何與軍中副將劉煥章密謀偽造白家通敵叛國的書信,如何在南疆戰場坑殺白家所有男兒,如何把白家一門遺孤逼上死路……

  想起死前梁王淡漠戲謔的目光,白卿言血氣湧上心口,胃裡翻江倒海般絞痛,恨不能活撕了梁王那個薄情寡義的畜牲。

  害死白家滿門男兒不說,自己七個妹妹經梁王之手也無一善終,母親更是被逼迫的三尺白綾自盡在宮門之前……

「二姑娘,這雪大路滑的,您怎麼過來了?」

  院內傳來灑掃婆子小心翼翼討好的聲音。

  白卿言眼眶漲紅,轉過頭,恰好看見白錦繡推門進來。

  或許是怕怕過了寒氣給白卿言,她站在進門的火盆前烤了烤,這才繞過屏風朝內間走來:「長姐……」

  再次看見白錦繡清麗秀淨的面容,白卿言心如絞痛,她記得,臘月十五二妹妹白錦繡出閣,忠勇侯府世子來迎親早到了半個時辰,而白家男丁盡數去了戰場,無人攔門,導致白錦繡提前出門兒。

  就是這提前的半個時辰,迎親隊伍遇到了劫殺梁王的人,白錦繡聽說梁王遇刺,出手拼死護住梁王,自己卻命喪刀口,甚至臨死之際,白錦繡還在哀求梁王,求他此生好好護著白卿言,不要負她……

  白卿言前前後後將梁王和白家的事情想了個遍,只覺如一場大夢通體生寒,從二妹白錦繡的死開始,白家就逐漸被推入深淵!

  老天有眼讓她重回二妹出閣前一天,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白錦繡和白家如前世那般。

  不等白錦繡坐下,嘴裡發苦的白卿言紅著眼對白錦繡招手:「錦繡……你過來!」

  白錦繡拎著襖裙裙擺,在白卿言床沿坐下,只覺白卿言整個人如老者般暮氣沉沉,她滿目擔憂握住白卿言的手:「長姐,是不是因為明日……」

  不等白錦繡說完,她便搖頭,哽咽道:「錦繡,長姐希望你能答應長姐,以後不論遇到何種情況,都必須護好你自己,知道嗎?」

「長姐?」白錦繡摸不著頭腦。

「你答應長姐!」她用力握緊白錦繡的手。

  白錦繡見白卿言氣息不穩,忙不迭點頭:「錦繡知道了長姐!」

  明日白錦繡出閣瑣事繁多,只在白卿言這裡略坐了坐,便起身回去。

  送走白錦繡,白卿言身體還虛,又思慮過甚,一陣倦意襲來她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夢到了祖父、父親,還有她的十七位兄弟,他們屍首分離……

  夢到上輩子祖母彌留之際拉著她和母親的手淚流滿面,說自己無用……竟在白家最為艱難之際撐不住要先去找祖父了!她把護著白家遺孀的責任交給母親董氏和白卿言,望她們不要負了她的囑託。

「祖母!」她驚呼一聲,猛地坐起身,胸口起伏劇烈。

「大姑娘!」二丫頭春妍聞聲挑了厚帘子從屋外進來,見白卿言坐在床沿,忙拿過夾了薄棉的披風給白卿言披上,看到被淚水沁溼的繡花枕,說道:「大姑娘可是做噩夢了?」

  白卿言閉了閉眼,想到剛才夢裡的情景不敢再耽擱:「伺候我起身吧。」

  春桃打簾兒進門時,見白卿言一身素白色繡菱花紋襖裙披著白狐大氅要出門樣子,疾步上前忙著給白卿言系大氅:「外面雪正大呢,姑娘您還病著,這是要去哪兒?」

「去看看祖母。」

  白卿言接過春桃遞來的手爐,揣在手中,遲疑片刻,吩咐道:「春桃,一會兒你避開人,讓盧平護院在後院等我,我有事吩咐他。」

  她走了兩步,攥緊了手爐回頭瞅著正收拾衣箱,目前對她還算忠心的春妍,道:「春妍,讓青竹酉時過來找我。」

算時間,此時恐白家男兒已經盡損,戰敗的消息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可……既然老天爺讓她重新回來了,白卿言還是想要拼盡全力一試,萬一能保住哪怕一個……

02、

  雪還未停,白卿言一路踩著雪去了長壽院。

  人還沒到院子門口,祖母身邊的蔣嬤嬤就已經迎了出來。

「大姐兒,雪還未停您怎麼來了?」

  蔣嬤嬤撐著傘和一眾丫鬟疾步走到白卿言面前,動作自然拿過丫鬟手裡捧的新手爐換了白卿言手中半涼的手爐。

  白卿言當年被刺中腹部落水,留下了病根格外畏寒,全府上下無人不知。

「嬤嬤,您先別忙,我有話和您說。」她解開披風遞給春桃,在火盆旁坐下,「你們都先下去吧……」

  蔣嬤嬤是個精明人,知道白卿言有話要說靜靜站在一旁。

「嬤嬤,南疆有消息傳來……」

  蔣嬤嬤屏住呼吸,有了不好的預感,面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國公爺……」

  她凝視著火盆,伸出手烤了烤,沉吟了片刻道:「勞煩您,把上次太后賜給祖母的救命良藥拿出來備著,另外再準備些參片。」

  蔣嬤嬤點頭,面無血色。

  她冰涼的指尖收緊,抿了抿唇:「再讓人拿著祖母的名帖,請黃太醫過來候著。」

「大姐兒,其實這段時間大長公主總睡不好,隱隱有了預感!」蔣嬤嬤眼眶泛紅,「大長公主一向剛強,不至於請太醫過來,大長公主撐得住。」

「嬤嬤,還是請太醫過來吧。」白卿言垂著眼,眸底已有淚光。

  祖母剛不剛強撐不撐得住,她上輩子已經知道了。

  這輩子,她太害怕失去親人,她知道以祖母的睿智程度,即便是她託借夢境之說怕是也能猜出一二來,她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莫不是……世子爺也出了事?」蔣嬤嬤扶住門框,腿差點兒軟下去。

  蔣嬤嬤口中的世子爺,就是白卿言的父親,大長公主的嫡子。

  她看向蔣嬤嬤,眼眶溼紅,脊背卻挺得直直的:「嬤嬤不是外人,我不怕和嬤嬤透底,以後恐怕……整個白家都要指望祖母了。這事您心裡有數就好,確切的朝廷戰報傳回來之前,我打算假借夢境之說讓祖母提前有個準備,祖母還要靠嬤嬤照顧,您可千萬要撐住了。」

  蔣嬤嬤只覺腦子嗡嗡直響,一身的虛汗,反應過來忙讓人帶了大長公主的請帖去請黃太醫。

  白卿言在偏房暖了暖身子,估摸著黃太醫差不多要到了,這才去見了祖母。

「阿寶,你身子不好,怎麼還冒雪來了?」

  大長公主一看到白卿言便拉過白卿言的手暖在手心裡。

  再見祖母,聽祖母喚她乳名,白卿言只覺真若隔世……

  見蔣嬤嬤打著帘子進來,對她點頭,她知道黃太醫已經到了,門口的人也被蔣嬤嬤也支開了。

「祖母……」

  白卿言仰頭紅著眼看著大長公主:「我今天中午做了個夢,夢見祖父、父親、各位叔叔、兄弟,都沒有能從南疆回來……」

  大長公主聽到白卿言的話身子一僵,面上血色盡褪,蔣嬤嬤忙倒出太后賜予的救命藥丸端著水送到大長公主面前:「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對蔣嬤嬤擺了擺手,安撫白卿言:「傻孩子,只是一個夢而已,夢都是相反的。」

「這夢太真實,祖母……我在夢裡看著滿朝欺我白家無男兒,欺我白家無人庇護,看著妹妹們被母親匆匆送走更名改姓終身不得再聯繫,看著母親為洗刷白氏冤屈無門……帶著一眾嬸嬸在牢中懸梁自盡,留下血書!我真的是怕極了。」

  說到觸動情腸處,她眼底的恨和眼底的悲……驚到了大長公主。

「阿寶莫怕!」

  大長公主用力抱緊白卿言,「莫怕!有祖母在!」

  陪著祖母說了會兒話,白卿言便離開了。

  而她人前腳走大長公主後腳就撐不住,死死拽著胸口的衣裳噴出一口鮮血,人歪在了軟榻上。

「公主!」

  蔣嬤嬤忙扶住大長公主,用帕子擦大長公主唇角鮮血,驚慌喊人:「來人,快請黃太醫!」

  大長公主緊緊的攥著蔣嬤嬤手,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掉:「阿寶那孩子是我親自教養長大的,她的心性我還不清楚麼?她定是怕我將來驟然得了消息受不了才有夢境這番說詞,這件事,多半……多半是真的啊……」

03、

  白卿言從大長公主那出來,正遇到四姑娘帶著五姑娘六姑娘騎馬回來。

  皚皚白雪中,三個小姑娘一身暗紅色騎裝英姿颯颯談笑而來.

  滿大都城都知道,鎮國公府的姑娘和別府的閨秀千金不同,鎮國公府從來不拘著女兒家在家作女工擺弄琴棋書畫,鎮國公府的姑娘各個鮮衣怒馬明豔張揚的很。

  四姑娘白錦稚看到白卿言站在掛滿紅綢迴廊裡,眼睛一亮極速朝這邊跑來:「長姐!」

  五姑娘和六姑娘眼睛一亮也跑了過來,脆生生喊著:「長姐……」

  春桃笑了笑替白卿言擦了擦迴廊欄臺,扶著她坐下。

「長姐,你身體都好了嗎?下雪天都能出來了!」

  四姑娘白錦稚挨著她坐下滿目關切。

  看著眼前還是鎮國公府姑娘的三個小丫頭,想起上一世……三妹妹白錦桐、四妹妹白錦稚為了報仇,投靠敵國,最後死於戰亂!

  五妹妹白錦昭刻苦學藝行刺梁王卻死於他的劍下!

  六妹妹白錦華、七妹妹白錦瑟被梁王送入青樓……

  而此刻,看著她們都還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白卿言鼻頭髮酸。

「明日錦繡出閣,長姐託付你們件事。」

  白卿言強忍著哽咽,寵溺的捏了捏這些妹妹的小臉兒,說道。

「長姐吩咐,小四萬死不辭!」

  白錦稚握著馬鞭的手拍了拍胸脯。

「明日忠勇侯府來迎親,屆時你們帶家中丫鬟家僕列隊攔住了他們,絕不能讓你二姐提前被迎親的接走!」

  白卿言攥緊了手,心肝俱碎,只要不提前讓迎親隊伍接了去,自己那錦繡妹妹或許就可以活下來……

「長姐放心!論刁難人,滿大都城我白錦稚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四姑娘拍著心口保證。

  白卿言看到盧平,強行擠出一絲笑意,遣走了三個孩子。

  三個小丫頭恭恭敬敬給白卿言行了禮,這才離開。

  盧平不到四十歲,面相看起來格外老成刻板,他對白卿言抱拳行禮:「大姑娘,您找我。」

「平叔,邊走邊說吧。」她起身,走出迴廊。

「昨晚有人匿名給我送了消息,約我明日巳時去長安街醉安坊,說有南疆的消息要給我!」

  盧平緊隨其後,聽到這話,臉色猛的一變:「什麼人?!」

  什麼人竟然能饒過鎮國公府的護衛隊,把消息送到內宅大姑娘那裡?

「人我沒有見到,事情我也沒有聲張!」

  盧平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細細思索,手心裡已經是一層汗。

  這消息要是外人送進來的,那他們護衛隊可真是罪該萬死……

  白卿言腳下步子一頓,定定望著盧平,面沉如水:「所以,明日我想請您替我去醉安坊坐坐,留意一下有哪些形跡可疑的人……」

  信的事,自然是白卿言編造出來的,她想讓盧平親自去趟長安街弄清楚梁王遇刺的細節,萬一要是白錦繡沒有避過梁王遇刺,盧平在那裡總不會讓白錦繡丟了性命。

  而白卿言又無法對盧平直說梁王將會遇刺實,才想了此說法。

  聽了白卿言的話,盧平不敢耽擱,匆匆離去了。

  白卿言回到清輝院時,沈青竹已經站在廊下候了一會兒。

  看著眼前年輕鮮活的沈青竹,白卿言心頭髮酸。

  沈青竹是從小陪著白卿言長大的,說是主僕更像姐妹。

  她十歲那年少年意氣求祖父帶她上戰場,祖父給她兩年時間,說如果兩年內她能訓練出一支女子護衛隊就準她跟隨上戰場,沈青竹就是那個時候被白卿言挑中的。

  後來這支女子護衛隊在沙場數次護她周全,十六歲那年她第二次隨祖父扮男裝奔赴戰場,被敵軍長矛貫穿腹部寒冬臘月跌入湍流中,護衛隊幾乎全軍覆沒才把她從河裡救回來。

  軍醫說白卿言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子嗣方面註定無望。沈青竹自責沒有護好白卿言,回來後就自請去軍中歷練。她被沈副將看重收為義女,可在學成後還是堅決回到白府,死心塌地守著白卿言。

「姑娘有什麼吩咐。」

  進了屋,見白卿言坐在書桌前執筆書信,沈青竹拱了拱手抱拳說道。

  白卿言寫得很快,把信封好,攥著信走至沈青竹面前:「青竹,你帶幾個信得過的人即刻奔赴南疆,路上能有多快就多快!把信交於我白家人!事情緊急除了你我信不過別人!」

「是!」沈青竹沒有多問雙手接信,剛要走就被白卿言握住了手腕。

「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白卿言手上力氣極大,她通紅的眼裡是滔天恨意:「如果……如果我白家人全都不在了,你一定要拿到白家軍隨行史官記錄的行軍情況和戰事情況!把這封信交給你義父沈將軍,找到我祖父的副將劉煥章……殺了他。」

04、

  沈青竹離去之後,白卿言只覺得渾身乏的厲害。

  歪在榻上小憩了幾刻鐘,便被母親董氏身邊的秦嬤嬤叫醒,喝了一碗苦藥。

  這時,春妍冒冒失失打簾進了屋內,春桃都沒能攔住。

  春妍見白卿言正靠在繡金祥雲的大迎枕上看書,福身行禮後笑道:「姑娘,梁王殿下今兒個一大早就悄悄過來到了咱們府后角門,奴婢得了信兒過去,梁王殿下吞吞吐吐說是來取國公爺批註過的兵法書籍……」

  白卿言聽到梁王二字,渾身僵硬,險些沉不住氣,搭在炕几上的手用力收緊指甲幾乎要嵌入肉中,前世她就是這樣親手把祖父批註過的兵書送到了梁王手中,梁王才模仿上面祖父的字跡偽造白家通敵叛國的書信!

  回想上一世,真正把白家推入絕境的,正是從祖父書房裡搜出來的所謂「叛國書信」。

  克制住情緒,白卿言抬眼看著還在高高興興絮叨的春妍。

「奴婢聽梁王殿下身邊的童吉說,梁王殿下天不亮就過來了,一直等到現在,奴婢剛才見梁王殿下臉都凍紫了!」春妍一副感懷心疼的模樣。

  白卿言翻了一頁書,並不搭腔。

  春妍不解,梁王殿下那樣寶玉般尊貴的天家龍子,冒雪屈尊在鎮國公府角門等了一整天,她都為之動容,可瞧她們家大姑娘這麼冷淡的模樣,難道還是放不下忠勇侯府的世子?

  春妍聲音更小了些:「殿下擔心明日忠勇侯府世子娶二姑娘您心裡難受,想借著取書的事兒和姑娘說幾句話。」

「你替姑娘答應了?!」春桃臉都氣青了,「你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這要是讓別人抓到把柄指責大姑娘和梁王私相授受,大姑娘的名聲可就完了!」

  春妍一味只顧著感動,倒沒想到其中厲害,聽春桃這麼一敲打,猛然就被嚇了一跳:「姑娘,奴婢……」

  白卿言重生一世才看明白,後來春妍完全倒向梁王,大約就是這個時候頻繁替她同梁王見面對梁王暗生了情愫。

  梁王就是這樣騙了她,騙了她身邊忠心耿耿的丫頭,還騙了她的母親,白家所有人都以為梁王對她情根深種……可是,到最後,卻落得白家滿門家破人亡的下場!

  白卿言閉著眼,周身透出寒意。

  春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錯了,略顯侷促地立在那裡:「姑娘,奴婢……奴婢是不是又做錯事了?」

  梁王找上門要祖父批註過的兵書,她若不給以梁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個性,怕是還會想別的辦法。

  他不是想臨摹祖父批註的筆跡麼?白卿言這裡有一本祖父送給她的孤本兵書,上面有高祖皇帝的批註,白卿言就把這本兵書送給梁王讓他去臨摹吧。

  白卿言披著一頭烏黑瑩潤的長髮,讓春桃從書架上拿出一隻紅木雕花的盒子:「把這套祖父贈予我的兵書給梁王殿下送去,替我多謝梁王殿下寬慰!」

「哎!我這就給梁王殿下送去!」

  春妍接過盒子立時又歡喜起來,只當是梁王殿下的話勸動了自家姑娘,爽朗應了一聲,捧著紅木雕花盒子一溜煙跑了出去。

  白卿言冷眼望著這一切,死死攥著手中書本。

  上輩子她每每想起白家滿門血仇,心都如油煎火燒一般,恨不能將劉煥章、李茂等人剝皮拆骨,卻被梁王的虛情假意捆住,為他牛馬。

  當年如滅頂般的痛徹心扉,她都能隱忍下來。

  如今上天可憐她能再次回來,雖然不清楚能不能來得及改變祖父父親他們的命運,卻可以改寫白家的結局,她一定會親手把那些陷害鎮國公府的奸佞小人,從高位上拉下來……

  天還未亮,大雪薄霧籠罩之下的鎮國公府,已然炊煙嫋嫋。

  鎮國公府正門掛著紅燈紅綢,府門大開。

  後院裡,二姑娘白錦繡的青竹閣已經熱鬧起來,白卿言用完早膳,到白錦繡閨閣門前時,白錦繡已經換上了吉服正準備上妝。

  看到白卿言,白錦繡推開嬤嬤給她撲粉的手,拎著裙擺起身迎了出來,目光又驚又喜。

「長姐,這麼大的雪,你怎麼過來了?也不怕受了寒!」

  白卿言把手爐遞給春桃,輕輕握住白錦繡的手牽著她進了屋,按著她坐在梳妝鏡前的杌子上:「長姐來送送你,春桃把東西拿進來……」

  春桃從門外丫鬟手中接過長長的錦盒進來,對白錦繡行了禮,打開錦盒。

  白錦繡看了一眼,心跳忽然極速加快:「青鋒劍?!」

  這可是白家的傳家寶劍!

  白卿言將白錦繡鬢邊碎發攏在耳後,柔聲細語:「忠勇侯府的侯夫人是世子的繼母,相處難免有磕碰,你記住萬事不必委曲求全,你背後是鎮國公府。」

  上一世,白錦繡成親當日殞命沒有能嫁入忠勇侯府,後來忠勇侯世子秦朗娶了吏部尚書性子軟糯的嫡次女,被婆母姑嫂欺凌磋磨的不到三十就病逝了。

  聽著白卿言的貼心話,原本因為要嫁入陌生環境而惴惴不安的白錦繡,心裡熨帖的直掉眼淚。

  白卿言抽出帕子給白錦繡擦眼淚,反被白錦繡握住了手,她朝白卿言靠近一步,壓低了聲音認真道:「梁王殿下對長姐一往情深,他定會疼惜長姐護著長姐,長姐千萬不要錯過了好姻緣!」

  白卿言想到上輩子白錦繡死前求梁王此生好好護她不要負她,千萬情緒湧上心頭,紅了眼:「我的傻妹妹,快上妝吧!」

  巳時,大宅門口傳來鞭炮聲。

  白卿言抬頭朝隔扇外看了眼,手指摩梭著茶杯。

「哎呀,這可怎麼辦啊,二姑娘還沒有梳妝完畢呢!」

「這忠勇侯府的公子也太著急了,怎麼比原定迎親的時間早了半個時辰呢?」

  果然和前世一樣,忠勇侯府迎親早來了半個時辰……

05、

  此時,鎮國公府前門新郎忠勇侯府世子秦朗下馬,稚嫩俊朗的少年郎英姿不凡,大約是人逢喜事一臉喜氣洋洋。

  鎮國公府嫁女,忠勇侯府娶親,乃是大都城近年關前最矚目的大喜事,大都城裡有名的紈絝都跟著秦朗來迎親湊熱鬧。

「這鎮國公府的十七位郎君去了南疆戰場,我們秦二郎這親娶的可太容易了啊!」右相呂府最小的嫡孫呂元鵬叫嚷道。

  因白卿言的祖父鎮國公和祖母大長公主還在世,大長公主又不居公主府而住鎮國公府,出於孝道白家未曾分家分府,這才有了白家孫輩十七兒郎的稱呼。

  平時呂元鵬和白家十七郎關係親近,開玩笑來也不忌諱,嚷嚷道:「各位!各位……都說鎮國公的白家軍神勇無敵,出入敵境如入無人之地,我們今日來鎮國公府迎親,也體會體會如入無人之境是什麼滋味……各位衝啊!搶新娘子嘍!」

  鎮國公府外笑成一團,又隨著呂元鵬一聲令下要往裡衝。

  誰知,人還沒來得及衝進去,就見鎮國公府訓練有素的丫鬟僕人們如列兵般攔住了鎮國公府正門,這陣勢倒是把各位公子哥嚇了一跳。

「這鎮國公府是打算派丫鬟來攔我等嗎?」呂元鵬瞅著這陣勢愣愣開口。

  片刻,一身騎馬裝英姿颯颯的鎮國公府四姑娘手持馬鞭從一眾丫鬟身後出來,雙手背後盡顯嬌俏與傲骨。

「鎮國公府眾人聽令!」白錦稚舉起手中長鞭。

「聽四姑娘號令!」鎮國公府丫鬟護院齊聲應答,宛如軍隊般齊整有序,倒是震懾了一幹來迎親的紈絝公子哥們。

「長姐有命,強闖鎮國公府者不必手下留情,莫要人欺我鎮國公府無男兒!」白錦稚揮鞭,嚇退一眾要往前衝的迎親紈絝,長鞭破空聲莫名讓人肅然起敬。

  鎮國公府,果然是國之脊梁,連女兒家亦是錚錚鐵骨英姿颯颯的強硬姿態。

  忠勇侯世子秦朗上前,對四姑娘白錦稚作揖行禮:「四姑娘誤會,鎮國公乃我國之鎮國柱石,我等在大都城歌舞昇平,全賴鎮國公俯男兒邊疆浴血,我等就算再混帳,也不敢欺鎮國公府內無男兒!還望四姑娘抬抬手,讓我們進去吧!」

「那就好!」白錦稚還是那般驕縱張揚的模樣,她收起鞭子,「來人把棋盤抬出來!」

  鎮國公府家僕小心翼翼抬出一盤棋局,和杌子放置門口。

  四姑娘白錦稚才道:「我長姐說,我白家世代武將之家,棋盤如戰場……秦世子的迎親隊伍能破棋局,才有資格進門迎娶我二姐姐!」

  門外白錦稚強勢攔門,閨閣內白卿言俯身替白錦繡帶上耳墜,道:「你放心就算是祖父和二叔不在,我們鎮國公府也不會讓忠勇侯府當我們白家無人,輕看了你。」

「長姐!長姐!」白錦稚急匆匆衝進來,喘著粗氣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用手扇著風,「長姐,秦朗在這裡落子了,眾人都叫好呢,是不是破了?」

  算時間還沒有差過梁王遇刺的時間,白卿言把手中茶杯遞給白錦稚,用帕子給她擦了擦汗,才站在棋盤前一觀秦朗落白子的位置。

  白錦稚牛飲般灌下茶水,伸長脖子湊在白卿言身邊,想看白卿言落子的位置。

  秦朗將白子落在這個位置,不但避開了棋盤上的諸多陷阱,也沒有盲目冒進,即可以穩住白子優勢,又可以為白子大局助勢,乍看整個棋局……黑子下一次落子不管落在哪裡都補救不了兵敗山倒之態。

  思索片刻,白卿言左手壓著袖擺,俯身從棋盒裡撿起一枚黑子,落下……

  白錦稚看到白卿言落子的位置,又轉頭衝到鎮國公府門前,按照白卿言的位置在棋盤上落下黑子。

  外面全都是驚呼聲……隨著這枚黑子落下形勢大變,黑子來勢洶洶如氣吞山河,瞬間就要了白子半壁江山。

「這黑子宛如天降奇兵,詭詐的很!轉瞬便讓殺勢逆轉,狠戾駭人啊!敢問鎮國公府內是何人執黑子?」

  呂元鵬驚呼。

「我長姐啊。」白錦稚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一時間,眾人都想起那位鎮國公府那位……名字唯一和府上男子般取同「卿」字的大姑娘來。

  秦朗聽到是白卿言執黑子,竟出了神。

  氣氛正熱鬧的時候,忠勇侯府的家僕馳馬而來從人群中擠到了迎親管事身邊。

「管事,我們迎親隊伍得改道,一柱香前梁王殿下在長安街被刺殺,京兆尹府已經封了長安街要徹查,迎親隊伍怕是得繞一大圈才能回府!」

  迎親管事心中一驚,幸虧鎮國公府嫡長女設了個棋局攔門,否則按照他們早來半個時辰算,怕是回去的路上正碰到梁王遇刺……

06、

  鎮國公府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大姑娘,夫人那邊兒讓我來和您知會一聲,忠勇侯府管事說迎親回去得繞點路,攔門的時間差不多了,再耽擱下去……怕錯過了吉時!」

  白府的管事急匆匆的找到白卿言,說道。

  一聽說繞路,白卿言心也就放了下來,點了點頭:「既如此,你去傳話,就說鎮國公府看到了忠勇侯世子求取我們二姑娘的誠意,盼他愛重我家二姑娘,莫要讓我家二姑娘傷心!這盤棋……留著等回門的時候,再下。」

  白錦繡看著自家長姐,眼眶紅的一塌糊塗。

  上一世,白家二姑娘在出閣當天為護梁王慘死刺客刀下,隨後除夕之夜,戰報傳來……百年簪纓世家鎮國公府兒郎,全部戰死沙場。

  母親董氏帶著一眾嬸嬸懸梁自盡,留下封《問皇帝書》力數白家歷代功績,忠心蒼天可表!字字鏗鏘,震耳發聵……此書,震驚朝野,以星火燎原之勢傳遍大都城……

  此世,她已然護住了二妹妹白錦繡,在以後的日子裡,她絕不會讓白家任何一人再殞命枉死,她要守住白氏滿門榮耀屹立不倒,不管用盡陰謀或陽謀,毒辣或下作,不擇手段!

  白錦繡隨著迎親隊伍安然無恙的走了,一眾賓客也就跟著去男方府上熱鬧去了!

  不久後,盧平匆匆趕來清輝院,一見白卿言便迎上去,抱拳行禮:「大姑娘……」

  到至無人處,盧平喉頭翻滾,呼出一口白霧,單膝跪下:「大姑娘……請大姑娘恕罪!」

  她握著手爐的手驟然收緊,強作鎮定道:「平叔,先起來說。」

  盧平站起身,愧疚望著白卿言:「今日醉安坊門口,梁王遭遇刺,身中數刀……傷勢極重!京兆尹封路之前我本要回來,誰知遇到了全身是血的故友!帶回府後才知,他竟是刺客之一!盧平請罪!」

  盧平說著又跪了下來。

  白卿言手指輕輕摩梭著手爐,滿腔熱血因盧平一句「傷勢極重」沸騰起來,如果梁王這一次死了,那麼倒是可以免去日後很多麻煩。

  她心跳速度極快,俯身將盧平扶起:「現下平叔將人安置在哪兒?」

「後院柴房。」盧平因給鎮國公府惹來麻煩羞愧不已,臉色極為難看,「現在京兆尹封城,盧平更是不敢把人貿然送出府,盧平大意,求大姑娘降罪!」

  說著盧平就又要跪,被白卿言攔住。

「橫豎人都已經帶回來了,請罪也無用,還得想想如何善後。」白卿言一雙眼幽沉不見底。

  白卿言在樹下立了片刻,道:「平叔,你帶我去瞧瞧。」

  她想弄清楚梁王因何被刺,倘若能掌握到什麼不利於梁王的證據,也好在他的登天之路上設一道路障。

  再者,白卿言見過刺殺梁王之人,才能判斷這人是否能留。

  白卿言只帶了春桃,和盧平一起冒雪到了後院柴房,可柴房內除了一攤血跡之外竟無人。

  凝視土泥地面拖移痕跡,白卿言視線朝那堆扎放成堆的木柴望去:「俠士既得我白家庇護,何以避而不見?」

  春桃心頭一跳,下意識上前抬起手臂將白卿言護在身後,滿目戒備。

  白卿言拍了拍春桃的手示意她放下,躲在柴堆後的男人既然被發現也沒有藏著掖著,推開面前的柴火。

  靠坐其中的男人半張臉都是已經凝結的鮮血,越發襯得臉色慘白,他一身玄色衣衫,身受重傷虛弱無力,渾身卻透著一股子狠戾氣場。

  白卿言表面不動聲色,手卻死死握緊了手爐。

  盧平救回來的這位刺客,竟然是將來太子身邊的謀臣秦尚志,不過上輩子秦尚志得不到太子的信任,空有大才不得施展,鬱鬱而終!

  秦尚志上下打量了白卿言一眼,冷笑:「大姑娘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刺客,向梁王邀功?」

「秦尚志!」盧平呵斥。

  她抬手示意盧平勿惱:「俠士如何知曉我是白家大姑娘。」

  秦尚志低笑一聲,露出帶血的白牙,散漫靠坐:「能讓盧平畢恭畢敬,必是鎮國公府的主子。鎮國公府女兒家皆是習武出身身體底子好,寒冬臘月一身薄棉衫便可禦寒,如姑娘這般以上等狐毛大氅加身的……怕只能是早年和國公爺戰場受傷的大姑娘!」

「俠士可否告知為何刺殺梁王?」白卿言問。

「梁王他不該死嗎?!」秦尚志一雙湛黑的眸子恨意滔天,如同黎明前草原燃燒的篝火足以燎原,「裝出一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模樣,背地裡結黨徇私,瀆職貪墨,草菅人命!為逼我等為他效命竟殺我等妻兒家小,咳咳咳咳……」

  秦尚志說到激動處竟咳出鮮血,他緊緊捂著心口,抬頭望著白卿言冷笑滲人:「可憐你白家滿門忠骨,忠心的如大晉國的看門狗,不久之後,怕也會落得和我一樣家破人亡的下場!」

「你放肆!大姑娘休要聽他瘋言,還是讓盧平護院將人扭送官府!」

  春桃聽了這話,異常惱怒。

「聽憑大姑娘吩咐!」盧平雖心有不忍,卻也不能真的連累鎮國公府。

  白卿言聽著秦尚志的話,內心如驚濤駭浪般震驚,原來……秦尚志此時就已經能預見到白家的下場了麼,她將手中手爐遞給春桃,朝秦尚志方向走了兩步。

「大姑娘!」春桃不放心。

  誰料,白卿言竟對秦尚志恭恭敬敬行跪拜大禮,秦尚志也似被驚著,不明白白卿言這是要作什麼,手緊緊攥著衣角。

「先生既知我白家忠骨,又預見我白家困頓,敢請先生教我,白家何以自救?」

看到白卿言神色坦蕩磊落,並未因為自己的話惱火,秦尚志皺了皺眉,心中卻湧起一抹驚駭:「看大姑娘的反應,莫不是對此有所預見?」

07、

  見白卿言默不作聲,秦尚志嘆了口氣,說道:「白家軍的不敗神話,已然被今上不喜,鎮國公作風取直,取忠,與朝中佞臣積怨已久!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今上已容不下功高蓋主的鎮國公了,若此次……鎮國公不退,白家十七兒郎怕要盡損南疆。」

  秦尚志一字一句,正正應驗了上一世白家十七兒郎命喪南疆的結局。

  白卿言抬眼看向秦尚志,打了一個寒戰,今上?!

  上一世,白卿言從未想過今上會對白家不喜,白家世代忠烈,作風磊落,頂天立地,一身的浩然正氣!

  正如秦尚志所言,白家滿門忠骨,忠如大晉國的看門狗!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她手心收緊,一瞬抓住了腦中靈光。

「多謝先生教我!」白卿言又是一拜。

  春桃忙上前扶起白卿言,只聽白卿言道:「平叔,好生安置秦先生。」

  盧平感激應聲:「盧平領命!」

  白卿言望著秦尚志:「若秦先生不棄,懇請先生……」

「秦某養好傷就走!」秦尚志不等白卿言說完,便匆匆打斷了她的話。

  白卿言的意圖秦尚志明白,他抱拳:「大姑娘見諒,秦某此次衝昏頭腦刺殺梁王,至眾兄弟喪命已悔恨不已,秦某此生志向在社稷朝堂,捨身碎骨定要阻斷梁王登頂之路,絕不願拘於後院。」

  秦尚志的志向何其遠大,否則上一世也不會入太子府。

  白卿言也不欲挾恩強求,沉默片刻對秦尚志福身後道:「朝堂似海,先生如蛟,白卿言在此祝先生盡如所期,蛟龍得水興雲作雨飛騰升天。」

  秦尚志似是意外白卿言會說這番話,他緊捂心口強撐著起身,難得恭恭敬敬對白卿言抱拳行了一禮。

  白卿言頷首從春桃手中接過手爐,沿來時的路往回走。

  雖然,秦尚志不願留下幫她,可秦尚志一席話已讓她茅塞頓開。

  她想到上一世母親獄中自盡留下的那封《問皇帝書》,想到大都學子群情激憤聲勢浩大為白家求公道的畫面,想到梁王在府中頭疼不已訴說無法為今上分憂的苦惱模樣。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可畏。

  哪怕是手握至高權柄的今上也有怕的事情,怕人言!怕民憤!怕百年後落得殘害忠良的名聲!

  如今祖父生死未知……甚至已身死南疆,白家已退不能退,白卿言咬咬牙,神色忽然冷了下來,既然不能退,那她就更進一步,

  回去得路上,卻恰好碰見來請白卿言的蔣嬤嬤。

「大姐兒!」蔣嬤嬤福身行禮,「大長公主請您過去。」

  白卿言抿了抿唇:「祖母可是有了什麼打算?」

  蔣嬤嬤紅著眼點頭。

  白卿言這才抬腳跟著蔣嬤嬤一起朝大長公主的長壽院走去,路上細細詢問了她昨天走後祖母的情況。

「大姐兒,你放心大長公主到底是皇室嫡女,能撐得住。」蔣嬤嬤給白卿言撐著傘,忍不住紅了眼睛,「倒是大姐兒還是個孩子……」

  說著話,兩人就已經走到了長壽院。

  隔著珠簾,白卿言看到坐在炕上閉眼撥弄著佛珠的祖母,眼眶就紅了。

「祖母……」白卿言輕喚了一聲。

  見白卿言進來,大長公主忍不住悲痛,嘴唇劇烈顫抖著,良久她閉了閉眼,手掌用力拍在炕桌上:「我白家男兒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但絕不能為奸佞所害而亡!」

「祖母,如今事已至此,我們還需要早作打算……」白卿言攥住大長公主的手,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考量,「我白家男兒倘若真的盡被坑害,怕是有人想要從白家手上奪走白家軍!」

  大長公主手死死扣住炕桌邊緣。

「但白家軍向來只認白家人!祖父、父親他們兇多吉少,只怕害我們白家的人還有後手,祖母……如今您就是白家唯一的依靠,首當其衝!」白卿言同大長公主分析。

「他們做夢!」大長公主咬緊了牙關,「當年先皇臨去之前留給我一支……只有帝後才有的皇家暗衛隊。多年來養在我陪嫁莊子上,從不曾動過,看來如今不得不動了。」

  白卿言頗為意外,她不曾聽祖母說過,手上還有這麼一支暗衛隊,如果是這樣她倒是不擔心祖母的安危了。

  兩人緩了良久,大長公主用帕子壓了壓眼角的淚,問白卿言:「阿寶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章程?」

「禍起蕭牆,家裡的下人怕是要嚴查一遍,不過這件事得暗地裡查,孫女會和母親商量著辦,祖母坐鎮就好不必費心!」

  大長公主點頭。

  白卿言想到後來梁王找來的所謂二叔外室生的兒子,抬眼看向大長公主:「還有一事我想請教祖母,二叔……是否有外室?」

  白卿言口中的二叔,是大長公主的嫡次子,白卿言父親的親弟弟。

  大長公主抿住唇。

  見大長公主的模樣,白卿言心也沉了一下,原來上輩子梁王扶起來的那個真是二叔外室的兒子。

  想到上一世鎮國公成了虛爵,二叔的外室子繼承了爵位之後做出那些搜刮民脂、強搶民女、殘殺佃戶的勾當,將白家祖上積攢下來的名聲敗壞的一乾二淨。

  甚至,連白卿言如姐妹般的沈青竹,都被那個混帳做成了美人壺,供人賞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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