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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小姐姐qq個人名片(重慶再見腿長175的QQ姑娘)

2023-09-17 16:23:45

DAY 3

鬧鐘響起前一分鐘,我莫名其妙地睜開了雙眼,時間是早上的7點59分。

發現自己隻身於酒店房間後,半夢半醒的我望著天花板試圖打通昨晚的回憶。

對了,我現在是在重慶,今天將是我和QQ在重慶共度的首個完整的一天,行程是陪她去打卡心心念已久,帶有十足迷幻色彩的遊樂園--夢幻奧陶紀。

回想起這一切後,我起身光著腳走到了窗前,一把扯開了牆邊厚重的落地窗簾。

窗外沒有光,是灰塵的顏色。

從11樓向下眺望,世間萬物仿佛按了暫停鍵,黝黑的路面像是剛鋪過的嶄新瀝青,只有街角孤獨行人撐起的那把紅傘提醒著我,重慶下雨了。

江邊樹枝微微顫抖的幅度表明,這並不是一場狂風暴雨,但在寒冬時節,卻已足夠清退路上所有的行人。

「重慶下雨了。」 我很懊惱地給QQ發了微信。

「我也剛看見…」 她回的很快,看來已經起床了。

「那還去不去?」我既不想掃她興,但更不能看到她生病。

「也挺好的,就是有點晚,臨睡前美國的朋友給我打了個電話,她遇到了很嚴重的情感問題,最後聊到了凌晨2點多…」

「天呢…一會在車上眯一覺吧。」我看著QQ浮腫的臉,有些心疼。

小雨嘀嘀嗒嗒地拍打在桌旁的玻璃窗上,這幾天本來就陰鬱的重慶,在這場不大不小的陰雨之下,被徹底抽乾了飽和度,像是一張被壓在玻璃下一個世紀光景後,已經泛黃的黑白照片。

「熹熹,我可能陪不了你了…」隨著QQ微弱的聲音,我的視線從窗外轉向了她。

她注視我的眼神,憂鬱的像個黑洞。

「什麼?什麼陪不了我?」我一時間沒搞懂她在表達什麼。

「剛剛…剛剛領導給我打電話說片子拍的沒有重點,今天要我們所有人都返回石柱重拍…」

… …

「實在對不起…」QQ略帶委屈地對我說。

我的視線掉落在了桌面,雙眼已失去聚焦,舉到嘴邊的羊角包也滯留在了半空中…

「能說句話嗎熹熹?喂?說句話行不行?」隨著QQ的呼喚,我逐漸從呆滯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

我深知,此時此刻我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而我們的重逢,到此,也就結束了,速度之快,讓人措不及防。現在,看著QQ委屈的樣子,我只想盡己所能為眼前這個女生來分擔一些意外所帶來的傷痛。

「一會吃完飯,我送你回石柱,中午12點就能到,趕得上嗎?」這也許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

「實在對不起…」QQ依然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我。

「沒事,這不怪你…」說完,我盡全力給了她一個笑臉。

「熹熹…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騙了你…哈哈哈哈!沒想到你竟然真信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哈哈哈哈!!!」QQ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顫抖中,手裡的烤麵包片渣子掉了一身。

頃刻間,我進入到了短暫的無意識狀態,這一記正中我心臟的後手擺拳,打擊力之大,穿透力之強,都是我根本承受不來的。

一直對QQ毫無防範的我,嘴角依然還保持著剛才安慰她的那個微笑,可眼神卻被突如其來的陌生感佔據了。一時間我的面部表情被衝擊到無法協調工作,扭曲在了一起...

我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羊角包,強忍著內心的酸楚,用模糊的雙眼看著她,問:「那早上你說領導給你打電話晚半個小時下來也是騙我的嗎…」

「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呀,電話是真的啦!只不過是領導看完片子覺得很滿意,跟我溝通了一下注意事項,因為下周一要去廣州拍下一個扶貧對象。」她臉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嗎…再花十幾萬成本,去拍連飯都吃不上的窮人?」

「呵呵,跟你說了你也不懂。」QQ撇了我一眼後,起身去拿了碗面。

我呆滯地端起了手旁的咖啡,杯身顫抖…下意識地喝了一口,苦澀逐漸在口中蔓延成了海。

真的不得不承認,QQ這個「玩笑」開得很有水平,《人間失格》都不及它發人深省。

它就像一面碩大無比的鏡子,聚光燈下我被扒光了正襟危坐在鏡子前。

慢慢的,空曠房間裡,出現了QQ的聲音,

「熹熹,我可能陪不了你了,領導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要回石柱重拍……哈哈哈哈!!!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竟然真信了!!!哈哈哈哈!!!」再往後,便是她無盡的狂笑聲…

隨著笑話的完美講述,鏡子中那張臉逐漸從一個正常人的模樣扭曲成了一位塗抹著大紅嘴唇,眼角卻掛著兩行淚的「悲傷小丑」。

而我,在鏡子中看到這張又哭又笑的嘴臉之後,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笑的像個傻X。

哈哈哈…我真沒想到,原來作為一個人,竟然還能如此卑微…

我繼續笑著,眼淚卻隨著鏡子中的「悲傷小丑」一般不受控地流淌出來…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心甘情願做你的「悲傷小丑」,戴著面具,把悲傷爛在心底,把笑臉留給你,只要能討你歡喜……

待她吃完那碗面已是10點,辦理完退房手續後,我們上路了。

陰雨中的重慶,鮮見行人,零星的幾臺車,也都在自己車道慢行著。

雨刷器慢條斯理地在擋風玻璃上左右搖擺著,從重慶市區開到夢幻奧陶紀又是將近兩個多小時路程,昨天的舟車勞頓、今早的QQ笑話,再披上南方陰冷的小雨,讓我即使手握著的是這臺全新福克斯的方向盤,也絲毫沒有了激烈駕駛欲望。

「今天我不想開快車了,你要困就眯一會吧。」我說。

「不著急,今天星期五,還下雨,遊樂園肯定沒什麼人玩。對了熹熹,要不要給你放點音樂解解悶呀?」QQ問。

「不用了,我只想靜一靜…」

她還是連上了車載藍牙,是趙雷的《成都》,「我喜歡在旅途中放點歌,這樣等以後回憶起這段經歷時,畫面通常都會自帶背景音樂。又或者呢,在某個不經意的街角聽到這首歌時,便會想起從前的某個過往。就像回憶起之前稻城我們在D-max裡的點點滴滴時,我的耳畔隱約間就能聽到當時你放的那首『喵喵喵』。」

「你沒事吧?所以你想在未來回憶起重慶時,腦海中放著《成都》?你先把車窗搖下來問問重慶人民答應嗎?你不知道這兩個地方的人相互鄙視嗎?」若不是她行為荒謬,我真不想和她多說一句。

QQ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把窗戶開了一個縫隙,「你聞。」

「你放屁了?」我問。

「窗外有松樹的味道。說不定下回我聞到松香就會想起你呢。」她說。

聽到QQ這一襲話我著實被感動到了,因為無論未來我們關係如何,她每年至少都會在清明掃墓時想起我,畢竟陵園松樹茂密,松香沁鼻。

之後,在《成都》的歌聲中,QQ歪著頭睡著了,而我在進入高速後,再一次開啟ACC並進了不疾不徐的車河。

也許是一路上眼前的景象都太過灰暗,我被她欺騙後的悲憤,在開了一會之後,已經不知不覺地消失了。看著她在副駕熟睡時歪向我的臉龐,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油然而生,好似我們已經相伴多年,而此情此景只是我們365天中再平常不過,卻又十足珍貴的一天。此刻,我意識到了,我已經原諒了她。

就這樣,伴隨著QQ輕微的鼻息聲,不緊不慢開了一個多小時後我跟著導航下了高速,油表顯示消耗已過半,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我看到路邊第一個加油站便拐了進去。

「您好,95加滿。」儀表顯示,從昨天到現在這臺全新福克斯的油耗為6.8L/100km,和預想中一樣,這臺三缸發動機在油耗方面控制得還不錯。

我在車外看著油槍,遠處從衛生間跑回來的QQ抑制不住激動地衝我喊著,

「熹熹雨停了!你看外面!」

我趕忙走到加油站頂棚外伸出了雙手,只剩零星點點毛毛雨浮在空中,

「真的誒,運氣太好了吧!」

話音未落,一陣莫名的悸動席捲了我的心底,隱約間我好似感覺到這是一場老天的陰謀,一個可能將你舉得更高,卻又摔得更慘的陰謀。

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在過去二十多年中我遭遇了太多次?還是因為早上QQ的笑話依然在心底作祟?我不得而知。

就在我看著灰濛濛的天空,擔憂著那沒發生但隱約間又可以預見的悲劇時,QQ已經溜達到了主駕駛一側,

「熹熹!油加完了,我們走吧。」她拉開了車門,並用略帶挑逗的語氣對我說,「接下來該到山路了,我來帶你跑跑山!」

「哈哈哈,你是認真的嗎?」 熱愛跑山的女生,應該和熊貓一樣稀少吧,此時此刻看著QQ俏皮的樣子,我有點想餵她吃竹子。

「你要不要去上個廁所再走?別一會…」QQ欲言又止地坐進了車內。

「不用,我腎結石。」隨著她我也鑽進了副駕。

剛出加油站,QQ便切換到了S擋,小幅左右晃動著方向盤逐漸試探著這臺全新福克斯的脾氣。

相對幾個平淡的路口後,我們就正式駛入前往夢幻奧陶紀之前,必經的一段超長崎嶇山路了。從手中的導航來看,這座山的道路軌跡和我平時在北京常跑的妙峰山很像,但大直道的距離明顯更短,彎道多且緊湊,非常考驗駕駛者對車身動態的感知應變能力。

我說不上忐忑不安,但又難掩疑慮地看了一眼QQ,此時她臉上的神情異常專注,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在山路中大腳催逼著轉速。紅線區間,轉速表指針歡快地跳著華爾茲,伴隨著高亢、綿密的吟唱聲,這副三槓發動機不覺間已經取悅了我的聽覺系統,它無疑擁有著同級別車型中少見的「好嗓子」,這是我之前不曾想到的。

同樣讓我感到驚喜的是,QQ視線的焦點非常棒,一直遠眺鎖定著下一個彎心。要知道,這種潛意識的操作如果不是經過長年累月反覆訓練是很難形成的,她真不愧為車圈出身的媒體老師。

在攻過一個發卡彎後,QQ直接給出了地板油,轉速表指針向著紅線區一個大跨步後,瞬間在直道把車速帶了起來!繼續保持著全油門加速!臨近彎角,她一腳乾淨利落的重剎把車身重量轉移到了車頭!前輪抓地力完全夠!她帶著剎車高速殺進了彎道!

「呵呵,這條235mm的PS4抓地力可真夠強的。」QQ邊說邊在出彎點給出了地板油,此時,她異常冷靜的語氣感覺完全換了個人,「老款車上的扭矩轉向沒了。」伴隨著發動機的咆哮聲她繼續點評著。

「QQ注意安全,地上都是水。」我在副駕小聲提醒著她。

她沒有回應我,而是把駕駛模式換成了M擋,用撥片強制將轉速按在了紅線區,並逐步試探用更高的車速殺入一個接一個的連續彎道!

「你抓住扶手,坐好了,我試試這臺車的極限。」她顯然沒有聽進我剛剛說的話,我很開心,因為雖然手握方向盤的不是我,但當下,我已經和她一同愛上了這座山彎道中暗藏的腎上腺素!

左腳抵住地板,身體微側,我利用臀部和後背緊緊地卡住了座椅,右手則高舉緊握著頭頂的扶手,「我準備好…誒!!!」

我話還沒說完,她竟然在一個急右彎前,伴隨著重剎把方向盤向左邊來了個反打!

「靠!Q…」我剛張嘴,前一秒狠狠撞在右門板上的身體又迅速朝著反方向被拋離了!

眼前的景象瞬間虛化,胸口被安全帶的拉力壓迫著,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慣性讓我差點被甩到QQ身上!

她…她…她竟然在地面附著很差的溼滑山路中使出了『斯堪地那維亞式』的攻彎技巧!

通過在入彎剎車時小幅度反打方向盤,然後迅速按照彎道方向再反打,使得車身重量快速轉移,從而突破後輪抓地力!

她...她真是曾經倒在我懷裡那個弱小的QQ嗎?看著我小臂上驚出的雞皮疙瘩我重新審視著正肆無忌憚甩著方向盤的她...

然而,全新福克斯的車身姿態在QQ這波慘絕人寰的操作中竟然表現的異常淡定!就連一絲 「吱吱」的響胎聲都沒發出!

「靠,這輪胎是抹膠水了吧!」QQ說話的語氣一瞬間像極了女裝大佬,「不試了,能見度太低,在安全時速區間內估計是突破不了這臺車的極限,只能越開越快,前面找個安全的地換你吧。」

回歸到冷靜狀態,我才突然意識到,位於大山中部的我們,已經完全被濃霧包裹住了…如糖漿般凝固的霧氣在臨近地面的位置被緩慢攪動著,而此番場景,我和QQ曾經在稻城亞丁的大巴車上見過,不過卻遠不及眼前的厚重。

打開霧燈,能見度不足2米,我們活脫脫地駛進了寂靜嶺。

QQ在不遠處的前方找了個安全的停車區,於是,我換到了主駕駛。

大力攻過幾個毫不留情的彎角後,我不得不承認,如果不下賽道跑圈,抓地力過強的輪胎絕對是一把雙刃劍,雖然它可以讓你在迴旋匝道、山路中感受巨大G值所帶來的大腦充血,但那種稍作催逼就能突破輪胎極限所帶來的失控快感,那種讓你切身感受到自身實力凌駕於這臺車之上,把它玩弄於可控與失控之間的掌控感卻也不復存在了。

安全起見,我放慢了車速,悠然地穿梭在了這個平時只能在科幻片裡見到的場景中。

而眼前的一片白茫茫,也讓我和副駕駛的QQ不覺間觸景生情,聊起了三個月前在稻城初次相遇時的那些過往:她開著D-max衝大坡差點翻車、高爾寺山頂她躺在我的胸口一同仰望星空、高原食物缺乏我們一起啃大餅,還有極度疲憊下我們攜手登上的4500米稻城亞丁…

「劉熹豪,你相信緣分嗎?」我倆聊著聊著,她突然間冒出了這個問題。

「QQ你知道嗎…我們本不會認識的。那次D-MAX活動我應該同往常一樣,寫一篇車評文章後就結束了,誰知道會在路上遇見了你?誰又能想到你現在還會陪伴在我身邊?你覺得這難道不是緣分嗎?」

「呵呵,你忘記你那篇文章怎麼結尾的嗎?

『我在路上走著,遇到了你,大家點頭微笑,結伴一程

緣深緣淺,緣聚緣散,該分手時分手,該重逢時重逢

惜緣即可,不必攀緣

同路人而已

能不遠不近地彼此陪伴著,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天呢…她竟然在我的耳旁異常平靜地、一字一句地背出了我那篇文章的結尾…

「我去…這段話是我引用大冰的,不是我寫的…」我試圖解釋著,「而且…現在來看,我好像理解錯了這段話的本意…我總記得隨緣隨緣不攀緣,反倒是忘記了惜緣…當然,這麼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怕我們分開後,你不再理我,這麼寫,至少算給自己留條退路吧…」

「呵呵,給感情留條退路?這就是你對待感情的態度?」QQ語氣很平淡,卻異常扎心。

「對不起…所以、所以回到北京之後你為什麼不理我呢?就是因為這個結尾嗎…」

「你覺得呢?還是因為你引以為傲的,朋友之間的點到為止?還是你嚮往的,愛情小說裡的朦朧美?」

「唉,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只是從你看我的目光中找不到那種確定感,而且…而且好看的女生通常又不把人當回事…」

「對,你說的對,我確實沒把你當回事。我今年26了,早就已經不是17、18歲的少女了,我不可能拿最後的青春和別人一起飄渺了。」

「對不起…唉……這算是我們第一次吵架嗎…」無力招架QQ靈魂拷問的我只好試圖轉移話題。

「不算吧。」她把頭轉向了另一側,對話終止。

此刻,我和正在駕駛的這臺車同時陷入了一股極強的不確定感當中,看不見又摸不到…我多麼希望此時能有一陣風將屏障在眼前的迷霧帶走,讓我看到撥雲見日後的答案。

「說了再見,才發現再也見不到

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你的微笑

… …

你的笑你的好

腦海裡一直在繞

我的手忘不了

你手的溫度…」

「QQ你聽見了嗎,是周杰倫的《說了再見》?」我隱約間聽到車外有公放的聲音。

「我又不聾。」她說。

「是一個停車場誒,我們是不是到了?」我問。

「左手邊這麼大的夢幻奧陶紀牌子你看不見?」她明顯已經開啟了句句噎我的模式。

拐進停車場,熄火,下車,眼前的這一幕,是我此生還未曾親眼目睹過的景象…

空曠的停車場裡零星幾臺車,白茫茫一片,只剩喇叭公放獨自吟唱,好似一座從世界末日中倖存下來的死城。

我反覆地揉著雙眼,但始終擦不掉眼前的那層紗,一片虛無中QQ已經在我面前失去了輪廓。按理說,人一旦閉塞了視覺,聽覺就會變得異常靈敏。但此時此刻,周圍卻聽不到一絲本該屬於人間的嘈雜,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捂住了耳朵,置身於真空世界當中。

我試著向QQ的方向走著,一步、兩步,人形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繼續靠近,我才發現她從下車之後就一直沒動過,仰著頭死死地注視著什麼。

霎時間,一陣高低起伏的尖叫聲從遠方傳來,我立刻隨著聲音的傳播方向把目光鎖定在了半空中,依舊是一片白。我沒有放棄,繼續調整著瞳孔的焦距在這片荒蕪中尋找著什麼...時間嘀嗒嘀嗒的走過,濃霧在不停地攪動之中逐漸露出了一個缺口,畫面依舊模糊,但已經足夠通過大腦中的殘影拼湊出它的模樣了。

是的,在空中,濃霧背後,竟然屹立著一座正在飛速旋轉的巨型機械!

「天呢!」我長大了嘴,一度自我懷疑是不是看見了海市蜃樓。

「啊!啊!啊!」QQ興奮地尖叫著,「快走熹熹!」她抓著我的袖子就往大門跑。

剛才的不愉快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跑到遊樂園大門前,我們竟然手牽著手,在周杰倫《告白氣球》的背景音樂下,她手心的溫度和3個月前一樣,依然是那麼溫熱…

靠,這種感覺太他媽對了...

「您好,買兩張票,謝謝!」我的心臟在售票窗口前抑制不住地狂跳,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又駛回了那條我一直隔江相望的正軌上。雖然我不確定接下來這趟旅途是否會如想像中那麼美好,但我可以確定的是,這將是一趟可以讓我安心置身於其中,不去遙望彼岸的旅途,即使這是一條沒有返程的不歸路…

「現在時間是下午2點整,晚上6點閉園,你們只有4個小時了,同時今天由於霧太大,很多項目都沒開,你們確定要購票嗎?」售票員一盆冷水潑到了我頭上。

「四個小時夠逛完嗎?」我問。

「看你們的速度了,估計懸。」售票員答。

「我們開的太慢了,就剩4個小時了…」我轉過頭對QQ說,我很怕她不開心。

「沒事,就是打個卡嘛,趕緊進去吧。」她給了我一個熟悉的微笑。

「好,我們確定購票。」

「180塊/人,兩人一共360塊。」就這樣,一手錢一手票,我們大步跨向了傳說建造在空中的樂園--夢幻奧陶紀。

開門見山,一進去直接兩個重磅設施佇立眼前,將重慶人火辣外向的性格顯露無疑。

其中一個是屹立於懸崖峭壁之上,懸廊呈「A」字形沿斷崖向外挑,橋面由全透明玻璃鋪成的天空懸廊。

而另一個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18米巨型大鞦韆了,通過機器把人拉到與地面垂直的角度,靜止幾秒後瞬間拋出!乘坐者頃刻墜入萬丈深淵!

「哇!我的天呢!18米的大鞦韆!」QQ激動的原地跳腳,可雙腳又誠實地固定在了原地。

「這也太高了吧,18米?足足6層樓的高度…QQ你敢玩嗎?」我把脖子仰到極限還得配合一些身體彎曲才能勉強看到鞦韆蕩起來的盡頭。

「這有什麼不敢的!不過…我們還是循序漸進吧,先去玩剛才在停車場看到的那個高空飛椅吧!就在旁邊還不用排隊!」

時間剛剛好,走到跟前,前一波遊客正緩緩地降到地面。

「凍死啦!!!」、「太冷了!!!」被鎖在椅子上還沒鬆綁的遊客動作異常整齊,無一例外地都在向雙手哈著氣。

南方的溼冷確實穿骨,空中漂浮的毛毛雨也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QQ彎著手臂,向著脖子後面反手一掏帶上了帽子。

「好冷呀,熹熹你也把帽子帶上吧。」

「你不說我都忘了。」於是我也往脖子後面一掏,沒夠著,再來一把,還是沒有。

「我夠不著,你幫我戴一下吧。」我轉身對QQ說。

她眼神迷茫地繞著我轉了一圈,反覆確認了我的衣領後,說:「你這羽絨服貌似沒帽子…」

「什麼?!」作為這件羽絨服的主人我直接驚了!羽絨服怎麼可能沒帽子呢?!要是沒帽子,我這件跟QQ就不是同款的情侶裝了...

「你再幫我看看領子裡有沒有?!」我用催促的語氣對她說。

「沒有!你這是立領的,摸還摸不出來?誒!是不要進場了…」QQ邊說邊往後挪了兩步。

前方的入口小門已經開啟,飛椅上空無一人,裡面的工作人員向我們招著手好似在引導我們進去。

「你幫我勸勸她嘛!」排在我前面的小姐姐突然轉過頭對我說。

原來是她那個一直嚷嚷著喊害怕的朋友打了退堂鼓,準備直接從入口通道撤退。

「其實我也挺怕的…」下意識說出這句話後,我感覺自己像極了四川男人。

更讓我無語的是,QQ看見別人打退堂鼓後,自己也不堅定了,「不行不行,我和她一起在外面等你們!」

前一秒還很慫的我見到QQ準備退縮,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拉著她就往裡衝。

「綠色座椅太原諒,坐紅色的!」我把QQ按在了座位上,為了防止她逃跑我趕緊坐在了她身旁,並用胳膊鎖住了她。

就在這時,兩位中年男子正好從我們身邊經過,「綠色!綠色好!就坐這!」然後繞到了我剛剛特意避開的「原諒椅」前,墊著腳尖坐了上去。

「QQ你看這倆人。」我對著正被我用胳膊鎖住的QQ說。

「劉熹豪!你放開我!我真不玩了!」QQ仰天長嘯。

「哇哈哈哈哈!今天你不玩也得玩!」我低沉的聲音,像極了《德州電鋸殺人狂》中的變態--ED Gein!

QQ已經沒了逃跑的餘地,因為我的幫兇已經把我們死死地壓在了安全扶手之下,

「叮玲玲玲~」隨著一陣刺耳的響聲飛椅逐漸轉了起來。

幾乎沒有預熱時間,兩圈過後我們已經轉到了半程的高度。

「凍死我啦!啊啊啊啊!劉熹豪我恨你!」 我身旁的QQ已經縮成了一團粽子,唯一能動的雙腿在瘋狂地前後交叉踹著空氣。

飛椅越轉越快,不知道從哪個臨界點開始,我淚奔了,流量之大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

要知道,冷風一吹就飆淚的毛病從小就伴隨著我,不過像今天這種飆到尿尿般暢快的還是頭一次。

「劉熹豪你怎麼嚇哭了?!」 QQ歪過頭衝我喊。

「老子沒哭!只是掉眼淚而已!」我雙倍音量喊了回去。

飛椅在空中完全失控了,像是服用了過量的搖頭丸,輕輕鬆鬆就蹦出了世界上最野的迪。

「啊啊啊啊!凍的我腦仁疼!」QQ緊握著雙拳儘可能地壓低身體減少撞風面,此時她皺在一起的五官明顯已經從起初的心理害怕變為了生理痛苦!

看到這一幕,我一把把她攬入了懷中是不可能的,因為剛才工作人員在給我壓安全扶手的時候,我忘記了抽手,所以此時小臂正和大腿緊緊地抱在一起,沒有一絲餘量地壓縮在扶手和座椅之間…

「太冷了!怎麼能這麼冷啊!!!」我也抑制不住地吼了出來。

雖然上一波乘客落地時的慘狀已經為我打了預防針,但這種被凍到「疼」的全新體驗是任何一個在地面排隊的人都預見不到的…

無處可藏的面部已經被裹著冰渣子的寒風吹的四分五裂,同時,我的雙手在不能動彈的情況下已完全失去了知覺…

在之後的幾分鐘裡,高空空域異常寂靜,我們所有人都本能地呈現出了同一種狀態,身體儘可能趴低,並祈禱能這個高速旋轉的飛椅能因為機械故障提前結束…

……

「熹熹,你沒事吧?熹熹!」

......

「天呢…結束了嗎?!」我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飛椅在我完全沒意識的情況下竟然已經回到了地面。世間沒有一絲嘈雜,我的雙耳可能在空中被大風灌聾了,像是戴著一副聽診器。

而更致命的是,我的雙手再一次如過電流般感到麻痺,和昨天在石柱接QQ時的低血糖症狀一模一樣。

「有點想吐。」我勉強抬起頭對QQ說。

「我也是…」她翻著白眼把扶我下了被牢牢卡住的飛椅。

「這個項目完全就是自虐啊…」我用盡最後一口力氣說。

「活生生的高空SM…」QQ攙著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時間緊迫,像我們這種幹大事的人顧不上這些個不適的細節,所以我們決定先跳過那個18米的巨型鞦韆,去坐園內大巴到山頂,打卡我人生清單中必做的一件事--蹦極!然後再從裡往外玩,這樣單程走下來所有項目就都能一個不落的體驗到了。

「園內大巴10塊一位。」我被攔在了車外。

「我們買的是通票。」我把票根從兜裡掏出來。

「你看,這行小字。」工作人員指了一下票根最邊上的,如跳蚤大小的特殊說明,「票價不包含園內大巴。」

交了20塊錢,我們上車縮成一團。

「熹熹,現在兩點半了,我們還沒吃午飯…」QQ委屈地對我說。

「你不說我都忘了,稍等一下啊…」我邊說邊著翻書包,「給你,我把昨天剩的3 2餅乾帶上了。」

QQ接過3 2餅乾後,掀起外包裝看了一眼,失望地說:「1、2、3…就只剩三塊了…」

「都歸你了,我不餓。」

「不,我們平分!」,QQ把其中一塊掰成了兩半後餵到了我的嘴裡,「一人一塊半!」

狹小的車廂裡,我們嚼著昨天剩的3 2,感覺有些悽涼。

為了增加飽腹感,把3 2咽下去之後,我和QQ每人還喝了大半瓶水來發麵,然後繼續縮成一團,靜待發車。

十分鐘過去了,司機都沒見著,焦急的我下車去找了工作人員,

「您好,我都等了十分鐘了怎麼還不發車呀?」我問。

「得坐滿了才能發。」工作人員說。

我想都沒想,半個身子探回車內:「QQ他說等坐滿了才發車,現在整個園區稀稀拉拉這幾個人,等坐滿都閉園了,我看了下地圖,沒幾百米,咱們走著去吧。」

「好吧…」她拖著書包有氣無力地下了車。

而事實證明,這是個嚴重錯誤的決定。

幾百米擱平時,真是「分分鐘」的事。但是在重慶的山上,那就是「鍾鍾天」的事了。

「熹熹,你的登山方式不對!應該走『Z』字形!」QQ看我步履蹣跚,趕忙跑到前方為我演示起來。

照貓畫虎,我也開始用Z字形的方式登山。一路上依然氣喘籲籲,省力到沒感覺,反倒是被一個走直線的小屁孩給超了。

「你一會真準備去蹦極呀?」QQ在領先我5米的地方喘著粗氣問我。

「是呀!我等這個機會等二十年了,算是彌補童年的缺失吧。小時候我有一次站在空調室外機上差點就跳了。」我說。

「空調室外機?!」QQ長大了嘴,好像被我的回答驚到了。

我放棄了Z字型走法,兩點一線走到了她面前,

「沒錯,就是空調室外機。當時我被我爸狠揍了一頓,原因是我在姥姥家吃飯沒有謙讓比我小半歲的表弟喝飲料。那時候我才小學3年紀呀,哪懂什麼謙讓…回家之後,我爸拎著5大桶可樂過來,讓我當著他的面喝完,那可是每桶1.5L的大可樂呀,當時我喝了半桶就喝不下去了。」

「靠,你爸變態吧?」

「他本來想生個女孩的。」

「然後呢…」

「然後他就開始拿皮帶抽我,邊抽邊說『你不是挺喜歡喝飲料的嗎,喝!今天不喝完都不行!』我就繼續喝,可直到喝吐了都沒喝完一桶。再然後,我媽回家看到後便阻止了他。」

「然後你就去自殺了?」QQ表情誇張地問我。

「嗯,等下午他倆出去,我就墊著摺疊椅翻上了窗臺,然後跳到了空調室外機上。當時正值春夏過渡的時節,湛藍的天空飄著成片白雲,暖暖的微風拂過身體感覺特別安逸,我站在6層搖搖晃晃的室外機上,那一刻,真的沒有一絲恐懼。」

「不是吧…那最後你跳了嗎?」QQ連忙追問。

「跳了。我在室外機上站了一會,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行人,看著對樓正在廚房忙碌的老奶奶,看著天空盤旋的白鴿,一切都釋懷了,然後跳回了屋子裡。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們一層住戶小院的柵欄太尖了吧。」說完我笑了笑。

「沒想到你童年還經歷過這些事。」QQ的表情略帶傷感。

「嗯,所以沒跳成也算是我童年的一個遺憾。其實我很好奇我在空中墜落時心裡會想些什麼。是想起年少時失去貓咪的無助,還是考學差十多分錯過一本時的崩潰,或者是前女友當時…嗯…或者是什麼都不想,揮舞著四肢滿滿的求生欲?我不知道,所以想試試。」

「好吧,那今天正好彌補一下你童年的遺憾吧。」

「你要和我一起嗎?應該有那種雙人蹦。」

「不了,我爸媽沒逼我喝過大可樂。」

之後,我們沿著地圖指示又走了半個小時,終於走到了一個巨高的架子跟前。

「QQ你看!就是這了!這個項目應該是單收費的,我找地去買票。」

「你買什麼票呀,沒看見這掛著牌子嗎,『天氣原因,停止開放』,你今天『自殺』不了了。」我順著QQ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掛著一個提示牌。

「靠!」我氣憤地繞著蹦極塔轉了一圈,連上去的樓梯間都給鎖了,看來眺望也成為了奢望。

我只好帶著未能了卻的心願不舍地離開了蹦極塔。但誰知道這只是今天遊樂園的一個縮影,到達山頂之前,一路上幾乎所有刺激的遊樂項目都被『天氣原因,停止開放』了...

不過,好在我們也有幸看到了不少奇妙的自然景觀,比如這根孤獨的臺灣風味香腸,以及經過歲月摧殘形成的滴水穿水泥。

山頂的景色沒有任何驚喜,沒有重巒疊嶂,沒有高山流水,有的只是和山腳下一樣的白內障觀感,不值得停留片刻。為了節省下山時間,我們直接選擇了連接高、低山峰之間的快速滑索。

「那我先走一步了。」和QQ告別後,我瞬間衝進了一片白茫茫的虛無當中。

凌烈的寒風肆無忌憚地穿透著我單薄的身體,我竭盡全力睜開了正在飆淚的雙眼,而眼前的一幕卻詭異的讓人窒息。

除了在我耳旁的「嗖嗖」風聲以及失禁的雙眼在證明著我前進的狀態之外,其他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住了,除了白就是白,再加上滑索異常平穩,我一度開始懷疑我現在的狀態,會不會是處於完全靜止的跨時空傳輸裝置之中?

我甚至連前方一米以外的景象都看不到,滑索有多長?終點在哪裡?我一無所知,像是墜入了宇宙黑洞,又像是我前半生的縮影,渺小到只能任憑命運的肆意踐踏。

我全身緊繃著,我擔憂著,但同時不得不承認,我也享受著。因為此時此刻,我終於不用像生活中一樣,築起一副無形的盔甲將自己與他人相隔開來,掩飾自己柔弱的一面了。我甚至可以放聲哭泣,只要在終點前擦乾眼淚就好。在我灑脫閉上雙眼後,這種感覺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佛教書籍中人死後至往生輪迴之間的「中陰」,那種脫離了人世間繁雜痛苦,朝著解脫奔襲而去的無畏感令人心生寧靜。

突如其來的撞擊將我貼在了終點的緩衝牆上,措不及防。

「下來的時候小心別摔著啊。」旁邊工作人員的囑咐讓我冰冷的身體感覺到了溫暖。

我連忙對工作人員說,「我剛才以為自己瞎了。」然後試圖等著從他那裡繼續得到些安慰。

「趕緊走!別在這站著!下一個人該給你踹下去了!」他不耐煩地催促著。

我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說,「你以為我害怕被踹下去?!」然後趕忙拎起懷裡的背包躲到了安全區。

我根本不怕,作為一個9歲就站過空調室外機的人你覺我可能怕嗎?我之所以躲開是因為下一個人是QQ,我要是被她踹飛了,就沒人開車送她回市裡了。

我繼續在一旁惡狠狠地盯著剛才那個訓斥我的工作人員,不到一分鐘,QQ也撞上了緩衝牆,與我不同的是,她滿面紅光,疑似多巴胺分泌過量。

「哈哈哈哈!我剛才以為自己瞎了,什麼都看不見!」QQ一個鯉魚打挺從索道座兜上跳了下來。

「冷不冷?我為你帶了毛衣。」我拉開了書包拉鏈,準備把毛衣遞給她為自己加分。

「熱得我都出汗了!走吧!」她把羽絨服的拉索往下一拽,直接全敞了。

我跟著她一前一後地走著,還沒兩步,遠處空中竟隱約可見大門處那個天空懸廊的輪廓。

「剛才那個索道可真夠長的,直接滑到起點了都!」我說。

走在前方的QQ停下了腳步,指著頭頂處說,

「熹熹你看,這個就是『極限飛躍』。之前我在抖音上看到一個男的跳著跳著,身上的安全扣突然就蹦開了,萬幸的是那個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安全扣掉了,心態很平穩地跳到了終點。」

QQ說完後筆著兩個木板之間的空隙,奮力往前跳了一大步,「天呢…我好像沒跳過去!這當時要是換成我,那就掉下去了呀!」

我低頭往下望了一眼,濃霧之上深不見底,一分鐘之內應該落不了地,「那之後怎麼解決的?」

「之後這個項目就關了,到現在也沒開放。」

QQ繼續向前走著,就在剛才『極限飛躍』的懸崖邊,悄然屹立著一顆詭異的大樹。

大樹的主幹穿過房頂洞口後繼續向上生長,而沒能和樹幹一同上去的側支,在一段平直後,竟突然呈90度直角拐向了萬丈深淵…

「QQ你看,喪樹!」

「好喪啊,感覺和你好像。」她說。

「哈哈,我剛才看見這個樹枝也想到了自己。」

「來,我幫你們合張影。」

拍照留念完畢,繼續前進,在上了一個十級臺階後,我們竟然不經意間回到了最初的始發地。

同樣的場景,3個小時後再見,「A」字臂的形狀已經不再完整。

「熹熹,你在下面幫我拍張照片吧。「

「好,那你先上去。」

真沒想到走了大半天后QQ的體力還這麼充沛,幾乎是以飛奔的姿態登上了天空懸廊。

「拍吧!」QQ衝我喊道。

我從書包裡掏出單反迅速捏了幾張,「拍完啦!」

「我換個姿勢再幫我拍兩張!」QQ繼續喊著。

「不用換了!你好像都沒出現在畫面裡!」

QQ走了,向著懸廊的盡頭,直至被濃霧吞噬。

我在橋下目睹了全過程,似曾相識,對了,那次稻城送她回家,小區門口她就是這麼消失的。

我一路小跑追了上去,在「A」字懸廊的盡頭上氣不接下氣,

「QQ!」我對著她的輪廓喊道。

「是熹熹嗎?我等你很久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

拍了幾張遊客照之後,我看了一眼時間已是下午5點,離6點閉園就差一個小時了。

「完!QQ,我們還沒玩那個18米大鞦韆呢!」

「快走!不對!快跑!」QQ拽著我就在透明的玻璃上狂奔,玻璃上全是水,滑了我好幾個趔趄。不過由於腳下的萬丈深淵已經完全隱藏在了濃霧之下,透明玻璃看著像極了白色毛玻璃,所以我並不害怕。

她先我一步跑到了鞦韆,我趕到時她已經開始往外走了,

「不讓玩了,說時間來不及…」QQ撅著嘴看上去很沮喪。

「為什麼不讓玩?」我一看隊伍中只有5個人,趕忙上前詢問工作人員,「您好,為什麼不讓玩了?還有將近一個小時才閉園呀,這不才5個人排隊嗎?」

「一個人10分鐘,你自己算算。」工作人員說。

我心裡一緊,看著QQ有點不知所措。

「好遺憾呀!最重要的沒打成卡…」QQ的嘴越撅越高,已經貼上了鼻頭。

「要不明天我們再來一次吧,不留遺憾。」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把選擇權交回給了QQ。

「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來重慶,我自己過來吧。」她並沒有把我也列到再來的計劃當中,我很傷心。

離園路上,QQ頭都沒回地快步走著,將我落出了很遠的距離。

四周的喇叭依然公放著周杰倫的歌曲,小紅孤零零地守候在停車場角落裡,暗淡的夜色下很難分辨空中飄著的水氣究竟是霧還是雨。

我小跑了兩步先於QQ到了車旁,準備通過拉主駕駛車門,使用無鑰匙進入系統來完成解鎖。

我連拉了兩把,都沒有聽到車鎖打開的聲音,「可能是無鑰匙進入失靈了。」我對站在副駕等候的QQ說。

雙手伸進褲兜,空無一物,羽絨服的外兜裡,是公園的票根。

「靠,什麼情況?!」我一把將書包甩到了胸前,前兜沒有,中間的大區域也沒有,側兜也沒有,唯一一個手感類似的東西掏出來後發現是塊單反電池。

我翻書包的動靜很大,QQ見狀不對也趕緊繞車湊了過來。

「我靠…鑰匙找不到了…」我搶在她張嘴前坦白了事實。

「真的假的?你騙我玩呢吧?」QQ斜著眼語氣輕蔑。

「真沒了,這車有無鑰匙進入,我身上要有鑰匙,是可以直接拉開車門的。」

「你起來,我來翻翻,有時候換一隻手就能找到了。」她一把搶過了我的書包。

就這樣,她把我的包翻了個底朝天,唯一一聲尖叫,掏出來後依然是那塊單反電池。

「劉熹豪你怎麼還有丟鑰匙的技能呢?」面對QQ的質問,我情急之下直接底朝天把書包裡所有東西都倒在了地上。

雨水陰溼了我的記事本,也浸入了我給QQ準備的毛衣,看著被擠憋的3 2餅乾空盒,我腦海中浮現出了極限飛躍旁那棵呈90度向下生長的「喪樹」。

QQ說的真對,我們好像,不,是一樣,悲苦的樣子,恍恍惚惚的,好似一個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命運的人,一生裡遭遇的都是人世間的失意和難堪。

「你有什麼解決辦法嗎?」QQ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接這臺車的時候只拿了一把鑰匙,另外一把那個福特工作人員沒給我,說『以防萬一』。」

「呵呵,人家看著你就覺得不靠譜。」QQ嘆了一口粗氣,又說:「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去把那把鑰匙拿過來?」

「也只能這樣了,這臺車沒有APP遠程啟動授權功能,必須使用實體鑰匙。」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坐公交車回去?劉熹豪…現在快6點了!坐公交到城區至少9點,然後找到工作人員10點,再回來凌晨2點,再開回去凌晨5點,你是這個意思嗎?!」QQ攤開雙手瞪著我,氣得直跺腳。

「我之前從來沒丟過鑰匙,也從來沒在路上扎過輪胎,我不知為什麼,這兩天會這樣…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天色漸暗,周圍的公放也從周杰倫變為了閉園通知。癱坐在地上的我,褲子也慢慢被雨水浸透了…

我自己失誤造成的後果牽連了QQ,她要和我一起挨凍、一起挨餓、取消所有今明兩天的行程在路上周折了...

「QQ,對不起…」

往期回顧:

重慶再見,腿長175的QQ姑娘(1):重慶再見,腿長175的QQ姑娘(1)

回顧重慶再見QQ姑娘(2):重慶再見,腿長175的QQ姑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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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我們的稻城初遇:我和175大長腿開著D-MAX去了趟稻城亞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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