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照上的神秘號碼

2023-10-13 04:58:34

　　王小賓帶著他的刑偵組馬不停蹄地趕到森林公園，現場已被公園派出所的同志保護了起來。派出所的同志迎上來報告說：「王隊長，這女的好像是電視臺的劉佳。」「什麼?劉佳!」王小賓渾身一震，然後一個箭步衝到現場。果真是劉佳。

　　王小賓是通過女朋友牛雲認識劉佳的，她們是要好的同學。劉佳是外地人，大學畢業後先是分配到市政府接待處工作，接著調到專門接待上面官員的南山賓館當了半年的大堂經理，後來又到電視臺主持「真情」欄目。

　 　王小賓沿著現場轉了兩圈，眼前的劉佳躺在草叢中，根本不像死了。那個男孩與她並排躺在一起，他的右臂搭在劉佳的前胸上，胸前還放了一束玫瑰花，臉色呈玫 瑰色，毫無痛苦的神情，保持著依依不捨的摟抱姿勢。現場周圍環境幽雅，唯一的線索是兩個可口可樂易拉罐散落在被害者的身邊。小夥子的口袋裡裝著打火機、黃 山煙、銥金筆和手機。劉佳的坤包裡僅有一個衛生巾、一小袋餐巾紙和一支進口口紅。屍檢結果顯示兩人均系氰化鉀中毒，男的死於晚上10點30分左右，劉佳大 約死在11點20分。

　　「情殺，情殺，王隊長，肯定是情殺!」公園派出所的張克拉所長非常果斷地說。王小賓沒有講話，他這人就是這樣，從來不輕易下結論。

　　劉佳的情殺案在珠城掀起了軒然大波。有的說她與某個大官有染，有的說她是為情所困，還有的人說她陷入了三角戀，於是乎，有小報就連篇累牘地刊登了一篇《情殺內幕》，連市電視臺也在新聞報導中肯定地宣布劉佳屬於情殺。

　 　第二天，市長李中華召見了號稱「老黑」的公安局長劉黑虎與小賓。李中華與老黑是老熟人，前年，他老婆黃小雲出了車禍，就是老黑破的案。當時老黑髮現黃小 雲滿身酒味，雖然有他殺的疑點，但終因缺乏有力的證據而被確定為酒後駕車車禍致死，因結案迅速，老黑還獲得市長的嘉獎。

　　李中華的年齡不大，不 過四十多歲。他原來是濱海海關的關長，三年前調到珠城市任市長。看得出李中華對這個案子很重視，他說：「劉佳同志是我省的明星，她因為個人生活問題而自 殺，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可是最近幾天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已嚴重影響我市的形象和安定團結。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想聽聽公安局同志的意見，什麼時候結案?如 果沒有什麼新的證據，是不是以情殺結案?」市長點了一支煙，用探詢的眼光看了看劉老黑。老黑說：「這個，這個……唉，小賓，你看呢?」王小賓想：「這老黑 局長也真會耍滑頭，怎麼把球又踢給我呢?」王小賓喝了口濃濃的香茶，慢騰騰地說：「要說結案也能結案，情殺也比較明顯，只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那個小夥子是 誰，要是確定了小夥子的身份嘛，我看很快就可以結案。」王小賓的聲音拖得長長的。

　　王小賓說得滴水不漏，李中華和老黑局長頻頻點頭。最後，李市長說：「這樣吧，為了儘快結案，我看就成立個專案組，請公園派出所的張克拉所長、賓館保衛科的張林科長和電視臺的周立仁科長協助王小賓同志。」劉老黑局長表示同意，王小賓也表示沒有意見。

　　被抹去的神秘號碼

　 　劉佳雖然是電視臺的大明星，但她的關係還在南山賓館，因此，她仍然住在原來的宿舍裡。劉佳的宿舍很狹小，像閣樓一樣，在賓館的最上層，靠近儲藏室。王小 賓讓隊員進去搜查，小劉查床上，小賈查床下。牆上四壁空空，床頭的上面掛有一張劉佳放大的照片，照片四周有不少密密麻麻的電話號碼，好像給照片裝飾了一個 花邊。小劉查不出東西，只好按照慣例對著房間全方位地拍攝。小賈查床下，累得滿頭大汗，帶出了滿滿一袋子的證物。王小賓頓時睜大了眼睛，證物中有白粉、避 孕套、煙、眼鏡、麻將，他腦中那個美麗的身影總是與眼前的證物合不上拍：難道劉佳的表面是偽裝的?

　　案情複雜了。這天，王小賓正愁那個死去的小 夥子沒有著落，一個青年主動找上門。這個青年叫龍泉，是珠城大學大四的學生，他說他和同學滿貴認識劉佳，上個星期天，也就是5號的晚上，滿貴找劉佳玩，可 一夜都沒有回去，他想知道死的小夥子是不是滿貴。王小賓帶他到醫院認屍，龍泉淚流滿面地確認死的就是滿貴。

　　王小賓問了問滿貴的一些情況。龍泉說他並不知道滿貴與劉佳認識的過程。關於滿貴的性格，龍泉說他性格開朗，喜歡搞惡作劇。王小賓讓他舉出實例，龍泉想了想，說滿貴有一次對他說劉佳照片旁的電話號碼都是有來歷的，他想打幾個電話嚇一嚇對方，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送走了張所長和龍泉，小劉取出在劉佳房間拍攝的照片，照片上的電話號碼很不清楚。王小賓立馬驅車到賓館，親自出馬重新查看劉佳的房間，令他驚訝的是有一 個電話號碼明顯地被人擦掉了。經過對照片放大處理，發現被擦掉的是一部手機號碼，可惜的是有兩個號碼模糊不清，尤其是最後一個號碼到底是3，還是8，實在 搞不清楚。王小賓只好讓小劉按照笨辦法，到電信局把可疑的電話用戶查出來。可疑的電話用戶一共有7個，其中5個有不在現場的證據，只有兩個人的嫌疑最大， 一個是該地區的小混混叫肖老四，另一個是某局的公務員。王小賓對這兩個人進行偵訊，公務員的電話還在，而肖老四的電話已不在了，據肖老四說他的電話在一次 街頭打架中不慎丟失了。王小賓從電信局開來肖老四手機的通話記錄，兩個月內他的手機一共通話60多次，而其中有21次是南山賓館的電話，有38次是與另一 手機用戶通的話。王小賓推斷賓館的電話可能是找劉佳的，而另一個電話就成了破案的關鍵。

　　派出所長竟是疑兇

　 　王小賓查出那個電話的戶主竟然是李中華市長的司機王龍。王龍原來是海關的司機，後來跟隨市長來到了珠城市政府，還是替市長開車。為了不打草驚蛇，王小賓 客客氣氣地拜訪了王龍，王龍一聽到王小賓報出的手機號碼，眼中露出了人們不易察覺的驚慌，但他瞬間就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王隊，我們是老熟人，那個手機 號碼是張克拉所長的，因為我和他都喜歡釣魚，所以他常常打電話邀我釣魚。」於是張克拉被請進了刑警隊。王小賓說：「交代吧，張所長，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 我們都是同行。」「我交代什麼，就憑那部手機?那是所裡辦案的同志在一次治安現場撿的，我當所長的拿來用用頂多算是違反紀律!」張所長歪著頭嘲諷王小賓： 「我說王小賓，你媽的才來幾天就敢拿老子開刀，告訴你，我是專案組成員，要想專案我需要李市長的批准!另外，你枉有神探的威名，抓我是要講究證據的!」

　 　王小賓見張克拉絲毫沒有交代的意思，就對他啟發道：「這樁案子起因很簡單，是滿貴打的一個惡作劇電話。他從劉佳照片邊的電話號碼中隨便抄了個號碼，對它 的主人進行敲詐。他估計得很對，你和劉佳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滿貴的惡作劇嚇壞了你，於是你把他約到公園，給他喝了混有氰化鉀的飲料。一個小時後，你又用 相同的辦法殺了劉佳。」「不、不，不是這樣)」張克拉雙手捂住臉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王小賓說：「你不要喊，我還沒有說完哩。」他踱到張克拉的面前，遞給 了他一支煙，「我們查了滿貴的手機，從他存儲的信息來看，他最後通話的號碼恰恰是你的手機號碼。我們又比較了你的手機通話記錄，在5號那一天，你通了3個 電話，這3個電話按時間順序分別是王龍、滿貴和南山賓館，而且打給滿貴的電話與打給劉佳的電話相差50分鐘。」

　　這時候，賓館的張林科長有了疑 惑：「王隊，劉佳照片四周有數十個電話號碼，你為什麼專挑這個號碼來查呢?」張克拉低著的頭忽然抬了起來，伸著他那長長的脖子對著王小賓發問：「是呀，你 為什麼要查這個號碼?」小賓又是微微一笑，「張科長，追查手機的事，除了專案組，就只有你和張克拉知道了，那麼擦掉劉佳照片上手機號碼的必定是你們兩人中 的一個，考慮到你和劉佳曾是一個單位的，而且我們在她的床頭櫃裡已發現了你們單位的通訊錄，她沒有必要再把你的電話記在照片邊上。排除了你，那個擦掉號碼 的自然就是他!」王小賓用手指了指張克拉。張克拉可不是善茬，他根本沒把王小賓放在眼裡。「王小賓，告訴你，你的分析都是猜測，沒有直接證據，我是不會服 你的!」就在這時，劉老黑派人把王小賓喊到了辦公室，「放人，趕快放人!」老黑虎著臉。「為什麼?他張克拉分明就是犯罪嫌疑人!」王小賓據理力爭。「小賓 呀，唉，李市長來電話了，再說你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呀!」劉老黑滿臉的無奈。「什麼叫沒有證據?這手機不就是證據?」王小賓知道老黑有壓力，看老黑沒有回 答，只好回去放人。

　　劍指黑幕

　　張克拉雖然被放了出去，但王小賓認定是這傢伙作的案，於是就派了 幾個便衣對他進行24小時的監視。可這傢伙也真老實，竟然躲在家裡稱病休息。然而，正在張克拉做著美夢的時候，一個黑影鑽進了張克拉的宿舍。王小賓聽到報 告後，馬上命令便衣闖了進去。可是就在那一瞬間，黑影跳窗逃跑了……

　　「張所長，我們又見面了，這次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王小賓滿臉的嘲諷。

　　「謝謝，謝謝!」張克拉抖成一團，顯然還是驚魂未定。

　　「說吧，剛才的那個傢伙為什麼要殺你，你不說，出去後，人家不會放過你!」王小賓對他曉以利害。

　　「不、不，那人不是殺我的，他肯定是小偷!」張克拉根本就不想束手就擒。

　　「小偷，你看一看，他是不是小偷!」王小賓用手一指，門口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張克拉頓時癱作一團。

　 　「告訴你，張克拉，我們在殺手的身上搜索到了一個密令和一把手槍，密令要求殺手馬上處死你!你想一想，是橫屍街頭，還是爭取寬大處理?」王小賓的話讓張 克拉低下了頭。在審訊室裡，張克拉承認自己設計殺害了滿貴與劉佳，目的是掩蓋自己走私販毒的罪行，他還供出自己的頂頭上司就是王龍。

　　「張克拉 呀，張克拉，你原來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好警察，沒想到，兩年不到，你就蛻化變質成犯罪分子。唉，交代吧，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把李中華老婆的照片藏 在辦公室的保險柜裡?」在審訊室內，劉黑虎連珠炮般地發問，讓張克拉無招架之力。原來市長李中華在任海關關長時受不了金錢的誘惑，加入了走私團夥，這事被 自己的妻子黃小雲發現了，黃小雲勸他不要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可是李中華一意弧行。夫妻倆有了矛盾後，關係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李中華乾脆把黃小雲打入了冷 宮。半年後，李中華調到珠城當市長後，又與劉佳有了不正當的關係。黃小雲非常痛苦，為了報復他，就與同學張克拉舊情復燃。眼瞅著黃小雲給自己戴了頂綠帽 子，李中華惱羞成怒。他苦思冥想，想出了一箭雙鵰的毒計，利用劉佳把張克拉入毒品團夥，並故意讓司機王龍和老婆黃小雲掌握張克拉拉的犯罪證據。然後，逼迫 張克拉製造車禍把黃小雲殺死。

　　審完張克拉，天已蒙蒙亮，經過一夜的驚心動魄，劉黑虎、王小賓和戰友們沒有絲毫的睡意。

　　隨著劉老黑的一聲令下，王龍被緝拿歸案。一天後，王小賓又警劍出鞘，直指黑幕。這真是：追查手機巧推理，遺照牽出連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