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拿走我的骨頭
2024-11-15 12:09:11
一、我的妹妹生不如死
那件事發生在一個月前,蔣峰依然記得那天是母親的祭日,他和妻子從墓地回來都很疲憊,很早就睡了。
凌晨兩點鐘,電話突然尖尖地響了起來,突兀得令人毛骨悚然。
蔣峰接起電話,聽筒裡傳出呼呼的風聲,有人在電話那邊小聲地哭泣。「是蔣焰嗎?」蔣焰是他的妹妹。
「哥,是我!我好害怕啊!」蔣焰不停地在電話那邊哭,很傷心。
「你怕什麼?快告訴哥哥!」母親死後,蔣峰和妹妹相依為命,妹妹只有他一個親人。
電話那邊蔣焰突然停止哭泣,聽筒裡的風聲停止了,他聽到了水聲。
「哥!我現在生不如死啊!你快來救我啊!」蔣焰在電話那邊發出令人恐怖的哭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我的骨頭被人抽走了!」蔣焰突然冷冷地說,不一會兒,她突然嘻嘻地冷笑了起來,「哥,我知道你從小最疼我了!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
蔣峰的心一緊,顫抖地說:「你在做什麼?」
「聽到水聲了嗎?我在洗我的腿,我的腿裡沒有骨頭,我要把血洗乾淨!」
蔣峰突然沒有了主意,「妹妹,別鬧了,今天是媽媽的祭日,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沒有啊!哥哥,你知道現在我和誰在一起嗎?」
「和誰?」
「我和媽媽在一起呢!」
…
這時,蔣焰突然掛掉了電話,房間裡一片死寂,清冷的月光從窗簾的夾縫照進來。
「誰的電話?」妻子問他。
「是妹妹,她說想媽媽了!」
「哦,那就早點睡吧,有空去看看她吧!」妻子說著轉過身睡去了。
蔣峰整夜都沒睡著,他又給妹妹打了三遍電話,結果都沒打通。
妹妹從大學畢業後換了幾個工作,由於她從小就喜歡跳舞,後來,她就被一個雜技團招聘走了。妹妹走了以後,隨雜技團全國各地演出,賺了很多錢,經常往家裡寄錢。今年過年的時候,妹妹回來了,她還給蔣峰的兒子明明買了一個很大的玩具手機,可是,她在家裡待了三天就走了,說團裡不能沒有她。
蔣峰突然有點擔心起妹妹來,妹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了?
三天後的一天夜裡,又是凌晨兩點,電話又響了起來,又是妹妹蔣焰打來的。
「妹妹,你沒事吧?這些天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
「哦,沒事,哥,你別替我擔心,我們來到了一個山城演出,我們住在山裡,手機沒有信號,我怕你擔心,才出來用公用電話給你打的。」妹妹說話的語氣很正常,和三天前判若兩人。
「沒事就好,三天前,你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三天前?三天前,我在國外,根本就沒有給你打過電話啊!」
「什麼?你沒打過電話?」蔣峰愣住了。
…
蔣焰的電話又斷了,蔣峰打了三遍,還是打不通。
又過了三天,又是凌晨兩點,蔣焰又打電話來了。
蔣峰接起電話,不僅全身一抖,電話裡竟然是蔣焰的哭聲:「哥,你怎麼還沒來救我啊?我生不如死,我全身的骨頭都被人抽走了,我躺在地上站不起來,快來救我啊!」
蔣峰剛想說什麼,電話又斷了。
第二天早晨,蔣峰接到雜技團打來的電話,打電話的是一個男的,自稱阿布,他說蔣焰失蹤了。
蔣峰問雜技團在哪裡,男的說,在「野人山」。
蔣峰坐第二天的火車到達了野人山下的小城——猿城。
猿城四面環山,居民除了漢族還有苗族、壯族、彝族等十多個民族。
蔣峰在城中的一個小旅館住下,他想去見見雜技團的團長,但是阿布在電話裡說白天雜技團出去演出,只有晚上大家才能回來,他上山,才可以找到人。
於是,蔣峰只好躺在旅館的床上靜靜地等待天黑,旅館沒住幾個人,電視的節目也只有寥寥幾個,而且信號還不好,屏幕上滿是雪花。
他想起失蹤的妹妹,想起那兩次午夜來電,他忽然有種如墜夢境的感覺。
如果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那該多好啊?
他這樣想著,慢慢地自己也睡著了,他感覺自己像躺在一個冰窖中,渾身冰涼。
他是被門外的說話聲吵醒的。
「你說什麼?我才不信世界上有這種恐怖的節目!」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那是旅館老闆娘。
「我親眼看到的,真是嚇死人了。先是一個大活人躺到一個箱子中,然後,將箱子封閉,接著,另一個人在一張紙上畫骨,畫出一個骷髏形狀後,將紙貼到箱子上,接著,就用火燒箱子,十分鐘後,當這個人再次打開箱子的時候,裡面就只剩一具白骨了!」男人說。
「啊?那箱子裡原來的大活人呢?」女人驚恐地說。
「不見了!」男人嘿嘿地笑了一聲,「知道這個節目叫什麼名字嗎?」
「什麼名字?我看這玩意兒有點邪門!」女人冷冷地說。
「焚身取骨!」男人慢慢地說,好像有意嚇那個女人似的。
蔣峰聽到這四個字不禁心中一驚,「焚身取骨」?那晚,妹妹打電話來,就哭著說自己的骨頭被人取走了!難道?
「這個節目你在哪兒看到的?」蔣峰推開門。
「在市中心啊?就是那個住在山中的雜技團演的。」男人說。
「啊?」那個雜技團不就是妹妹所在的那個嗎?難道妹妹的失蹤和這個節目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