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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醫

2024-09-23 07:33:10

    隱形人
    你見過「隱形人」嗎?我就是一個。
    別誤會,我是說,我是在任何情況下都會被別人忽略的那種人。我的長相很大眾,保證你見過一次就會忘記。我的身高也不突出,一定沒有你高。在醫人的時候,每一次上課,我都會坐在教室裡最靠後的位置。所有人都在看前面,我看的卻是所有人的後面。沒有人會注意到我,而我卻能打打捉到每一個人的小動作。
    低調總是令我處於不敗之地。所以我醫大畢業後開了這家規模小得可憐的牙科診所。這裡遠離市中心。居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社會閒散人員,他們沒有固定的上作,常常聚在一起賭博,輸光了就會想方設法地去弄錢。這裡是被城市遺忘的角落,而住在這裡的則是被上帝遺棄的人。
    你可能會笑我,把診所開在這裡還怎麼賺錢?你說得對,不過用金錢去衡量快樂是膚淺的。我喜歡在診所前的空地上種滿月季花。這種花很像玫瑰,卻沒有攻瑰那麼諂媚,盛開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讓人不敢小覷的低調。偶爾也會有人問我如何能把花養得這麼漂亮。我只是笑笑,因為那是我的秘密。
    還有一個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我在診所的下面修了一個地下室。
    趙大娘
    只要有人走進我的診所,決定他們生死的就不再是命運了。
    還記得那時在火學,沒有課的時候,室友們不是在寢室裡打遊戲,就是一起去打籃球,小過他們從來都沒有叫過我。不是他們有意要孤立我,而是他們真的忘了我的存在。我喜歡在寢室裡看人體器官的構造,圖表上那一個個血淋淋的器官讓我心潮澎湃。我從沒想過人的器官會那樣的美。所以上解剖課的時候,我格外認真。
    透過那面髒兮兮的櫥窗看外面,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我還是決定把櫥窗擦一擦,居委會的趙大娘說得對,太髒的話也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那天趙大娘找到我,指責我診所的玻璃太髒了,說這樣會影響_{上區形象。
    我很想提醒她,她的社區根本就沒有多少人,但我還是笑著答應了,還順便替她鑲了一口最昂貴的假牙,當然是免費的。事後趙大娘一改往日居委會主任凌厲的形象,變成了和藹可親的老人家。
    趙大娘親切地問我:「小柯啊,今年多大了?有對象了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鬼大爺:http://www.guidaye.com/轉載請保留!)
    趙大娘裝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說:「這麼年輕有為的醫生,怎麼能沒對象呢?」
    我說:「牙醫算什麼醫生啊,再說您看看我這診所,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哪個姑娘會看上我呢?」
    趙大娘拍著胸脯說:「這事包在大娘身上了。」
    我努力裝作感激的樣子向她道謝。
    那大我幾乎什麼都沒做,還陪著趙大娘聊了一下午的家常。從她年輕時經過了怎麼樣的歷練才做到了居委會主任這個位置,一直聊到她那個不爭氣的孫子又好久沒回家了……總之聽得我眼皮都打起架來。
    快天黑了,趙大娘才起身和我告別,她囑咐我,要是有她孫子的消息就及時通知她。我笑著答應。其實我連她孫子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臨走時趙大娘還對著鏡子齜了齜牙,看來對我的手藝還是比較滿意的。
    送走趙大娘之後,我扔掉剛才做假牙的那套模具。她應該慶幸,慶幸她行將就木的身軀對我毫無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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