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柏樹作文
2024-12-11 10:49:09
柏樹啊,您就像那值班的哨兵,永遠直立您那挺拔的身軀,挺一起您那堅強的脊梁,風雨來臨,您巍然不動,歡迎欣賞老家的柏樹作文!
老家的柏樹作文篇【1】
母親挎著籃子去了菜園,我無所事事,坐在板凳上刷微信。
壯壯衝出大門時,我全然不知,直到它狂吠不止,我才聞聲去尋,在屋前的柏樹旁,它前腿直立,圍著一名陌生男子吼叫,我怕生出事端,急忙喝住它,並將其攆走,男子連聲道謝。
我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他個頭不高,臉瘦腮窄,顴骨突出,四肢又短又粗,穿著卻很講究,一身的名牌,只是穿在他的身上讓人覺得有點滑稽。
他摸出一支煙,準備遞給我,我擺擺手,「我不抽,你吸吧」。他尷尬地笑笑,點燃香菸,猛吸一口,再從鼻孔裡絲絲嫋嫋地逸出,「這是你家的柏樹吧?應該有些年頭了,樹幹挺拔,枝葉茂密,好樹啊」。
我尋思著,這人好生奇怪,怎麼說起樹來了,隨口問道,「你知道這棵樹生長了多少年嗎」?他摸了摸樹幹,仔細地察看一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有三十多年了」。
我很是驚詫,「你揣測的依據是?」
男子呵呵一笑,「經驗」。
他彈了彈菸灰,「農村早已移風易俗,這樹也沒什麼用處了,你看,能不能賣給我呢,價錢嘛,可以好好談」。
我沉吟良久,「這樹不能賣」。
樹販子走後,我撫摸著柏樹,轉了一圈又一圈。
我四歲那年,父親從江南帶回兩株柏樹苗,一株送了人,另一株栽在自家屋前的空地上,種下後,父親笑著說:「以後要好好愛護它,這棵樹是為你們栽的」,我不解其意,只是懵懂地點點頭。
自此,我天天守著柏樹寸步不離,一會趕豬,一會趕雞。
時光流轉,柏樹卻紋絲不動,我甚是著急,找來石塊和磚頭壘起防護牆,撿來雞鴨糞便作肥料。大旱時節,池塘乾涸見底,我拎著木桶去幾裡外的溝渠提水澆灌。柏樹旁邊有棵泡桐,這種樹生命力強,長得又快,不久便把柏樹層層遮住,我擔心見不到陽光雨露的柏樹會停止生長,甚至會枯萎死亡,趁家中沒人的時候,我掄起斧子砍出許多口子,倒入硫酸,然後在惶恐中期待著,泡桐終於齊根斷裂,柏樹的上空又豁然開朗了。
一旦開始生長,柏樹就如同蓬勃成長的少年,幾乎一天一個模樣。
在村小讀完三年級,得去鄉中心小學念書,還要寄宿。
母親正在穿針引線,縫補著那個背了三年的黃書包,我湊上前去,低語道:媽,別補了。母親抬起頭:你嫌棄?俗話說「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縫好了,可以再用。我說:不是嫌它舊。母親疑惑地問:那是為什麼?我嗡聲嗡氣地說:我不想念了,上了三年學,我能識好多的字,還學了算術,以後買農藥化肥,賣水稻棉花,我能幫你們算帳,不會再上別人的當了。母親停下針線活,走出了大門。
父親把我叫到跟前,吸著紙菸,神情凝重,生產隊的時候,我一天都沒耽誤,可工分比別人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後,買進賣出,都是別人算帳。利用農閒做點瓦工,雖然當天有哪些瓦匠到場,房子蓋到什麼程度,甚至哪天是晴天,哪天是雨天,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但結帳時總是短工少錢,與包頭理論,他們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開學的時候,父親挑著衣被和竹床,母親和弟弟送到村口,我囑咐弟弟一定要看護好柏樹。父親笑著說:柏樹已有碗口粗,根系發達,枝繁葉茂,任其自然生長就行了,你也長大了,要學會獨立生活。
中心小學坐落在一片杉木林中,林子後面有座水庫,別的地方都是田地。用餐的時候,十人一組,每組一瓷盆飯,由組長分給各人,吃完後,得穿過杉木林去水庫邊洗碗。入校不到兩周的一個傍晚,寢室裡有人邊哭邊唱,「荷花好看,荷葉真香,我站在水庫的中央,隨風飄蕩……」,聽同學說,他洗好碗後,途經杉木林時看到了一匹狼。寢室的門窗毫無遮攔,煤油燈剛點著就被風吹滅。我用被子緊緊地裹著,眼前浮現狼叼雞咬人的情景。眼睛實在睜不開,就閉一會,迷迷糊糊中還是被一群狼追著跑,我撒腿狂奔,邊跑邊哭,直到雙腿發軟,一棵柏樹破土而出,瞬間長高,我爬上樹幹,嚎叫一番後,狼群才無奈地散去。
天氣開始轉冷,寒風拂過杉木林,一會嗚咽,一會怒號。
女生踢著毽子,男生相擁取暖。班主任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把竹床搬進他的房間。
大姐沒有上過學,在家承擔繁重的農活,並把婚事拖了又拖。我上初一的那年寒假,在男方媒人的催促下,大姐才完婚。
出嫁當天,同房的大媽大嬸從柏樹上摘下葉片,平展展地放入箱子、柜子、臉盆、提桶、火桶等嫁妝裡,就連被子和衣物裡也無一遺漏。勸嫁的婆婆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詞,柏枝進屋,多子多福;放把棗子,早生貴子;撒些花生,男孩女孩花著生……大姐身穿大紅棉襖按輩分大小依次下跪,哭泣著,挨個感恩。
在老家一帶,柏樹又叫「柏枝樹」,其葉名曰:「柏枝」,與「百子」諧音,寓意多子多富。柏樹儼然就是喜樹,從說媒到結婚,「百子」必不可少,相親、過門、定婚時的彩禮中要放入「百子」,開「八字」、送「八字」時媒人手中提著的「八仙盒」裡要放入「百子」,嫁娶時更少不了「百子」。
中學條件有了明顯的改善,除了西邊是一口水塘,其餘各處砌著高達3米的圍牆,教室和宿舍都有木製的門窗。初一至初二,我一直是全校學生仰慕的榜樣。初三上學期期末考試前,班主任召開班會宣讀文件,班上有一個市級優秀三好生的名額,獲得者中考可以直接加5分。為顯示公平公正,全班進行無記名投票,我以97%的得票率遙遙領先,班主任說下午重選,便離開了教室。中午吃飯時,他捧著飯碗來到教室,逐個開導。下午的數學課接著開班會,班主任報出某個同學的名字,要求大家舉手表決,在四五個同學舉起手的時候,當即宣布全班一致通過。
同學們憤憤不平,讓原本平靜的我有些惆悵。
語文課上布置了一篇議論文,我有感而發,一揮而就,寫下了《論教師的職責——職在教書、責在育人》一文。語文老師批閱後,不但在班上當範文讀,還到處宣揚。班主任也被語文老師請去了,回來後把我批得體無完膚。自此,每節數學課的前五分鐘,便成了我的批鬥會。
我開始逃課,從數學到語文,再到所有的課。
臨近寒假,天氣乾冷,呼呼的北風颳得落葉和塵埃在空中飛轉。寢室有人查房,不可久待,我雙手縮進袖子,雙臂抱在胸前,在校園裡閒逛。一輛自行車從身邊疾馳而過,前面一人扶持龍頭,後面一人埋頭猛推,我縱身一躍,跨上後座,自行車一路狂奔。
經過初一教室時,無鈴無剎的自行車將一名初一男生重重撞倒在地,他蜷縮一團,痛苦地呻吟,我們仨慌忙逃竄。
被撞學生因粉碎性骨折住進了醫院,他的母親頭上系條老布首巾,穿件滿是補丁的棉襖,布鞋前端露出了腳指頭,每天清晨守在教室門口。
我不想也不敢進教室,校園也無法再呆了,我每天凌晨起床,偷偷逃離學校。出校門右轉,繞過水塘,步行400米,便到了鄉政府所在的街道。街道不大,成丁字型布局,也不繁榮,稀稀落落散布著幾個單位和店鋪。有時看打撞球,一看就是一上午。有時在電影院的檢票處,透過門縫聽電影,一聽就是一整天。實在沒地方去的時候,我就去屠宰場,看那些壯碩的屠夫將放血條捅進豬的頸脖。有一天無聊之極,我蹲在攤邊算命,一隻漂亮的雲雀銜出一張紙牌,算命先生拆開後,搖頭晃腦地解讀,「好籤,將來你不用做事,也有飯吃」,隨後向我討要喜錢,我搪塞著匆匆離去。
天一亮,我就期盼著太陽早些落山。因為晚上,我不必去街上消磨時光,不怕有人找上門來要錢,還可以趁著夜色瞅瞅教室。
教室隔壁是班主任的房間,煤油燈的亮光透過窗紙隱隱地閃爍,裡面不時傳出班主任輔導功課的聲音,補課的是學校會計的兒子,鄉醫院院長的兒子和他自己的兒子。
初三最後一個學期開學不久,學校專門召開責任認定和藥費賠償會議,我負擔5%的醫藥費,把持龍頭的同學負擔60%,後面推車的同學負擔35%。多年以後我才聽說,那次會議爭辯不休,分歧嚴重,校長認為把持龍頭的和後面推車的學生負全部責任,後座上的學生既看不到前面的行人,又控制不住車輛,理應免去責任,他還用客車打比方,一個司機載了一車乘客,中途發生交道事故,致人傷亡,承擔賠償責任的肯定是司機,而不可能是乘客。班主任堅決要求三個學生同等承擔賠償責任,在校辦主任的調和下,才最終形成上述賠償決議。
我本不想濫竽充數,又害怕父母識破內情,只好硬著頭皮參加了中考。考完最後一門課時,自己仿佛成了一朵自由自在的雲,隨時都能騰空躍起,飄來浮去。
暑假一到,「雙搶」便開始了,當郵遞員送來成績單時,我正在田裡打稻。我不敢拆開看,其實不看也知道結果,便直接塞進了衣兜。
父母從不提及中考的事,我賣力地幹著農活,渾身曬得赤辣辣地痛,死皮一層一層地脫落。
初中校長帶著高中錄取通知書來到我家,力勸我復讀一年,並拍著胸脯保證我能考上中專。父親也在一旁幫著腔,說是考上中專就可以吃上商品糧,如果上高中,還要念三年,家庭負擔重,結局也不明朗,我背上噴霧器摔門而出。
晚稻沒過了膝蓋,棉株的底層結出了棉桃,我每天穿梭于田地之間,施肥,噴藥。
父親帶著幾個壯勞力挑回來一套家具,有一張雕花的大木床,床板上雕刻著牡丹、麒麟等花草動物,有一組衣櫃,還有洗臉架等。母親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過段時間,請漆匠過來上漆,你爸的一個朋友家女兒長得水靈靈的,親上加親啊……」。
我抓起斧子衝出大門,朝柏樹一陣亂砍,白色的樹液如同人的眼淚汩汩地溢出。
我寧可睡在「連櫃」拼成的床上,也從未踏上那張花床。我想起了花床,想看看它如今的模樣,正欲上樓時,母親提著一籃蔬菜回來了。
母親一邊做飯,一邊不停地嘮叨,現在二胎放開了,趁年紀還不算太大,再生一個吧,雖然多子未必多福,但每家兩個孩子還是比較合適的,起碼孩子們將來的負擔要輕些。我坐在灶門口,低著頭一聲不響地往灶堂裡塞柴。
離開老家前,我一遍一遍撫摸著柏樹上那條長達兩尺的疤痕,望著蒼翠的柏樹葉默默地想,父親已經離開了七個年頭,母親已是古稀之年,母親百年後,家中的老屋,還有這株柏樹,有誰來守護。
老家的柏樹作文篇【2】
小時候,老家門口有一棵柏樹,我不喜歡它,總覺得它醜陋,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每當深秋,楊樹、柳樹的葉子都枯黃掉落了,只有柏樹的枝葉還是嫩綠的。冬天來了,凜冽的寒風夾著雪花降臨了人間,柏樹卻依然挺立著,不曾動搖,雪花之下依舊是綠的,但不在是嫩綠,而是如墨一般的深綠。春夏之際,各種樹木忙著抽芽、舒展枝葉,一片蓬勃的樣子,柏樹卻依然保持著它的綠色調,枝葉並不蓬鬆,不曾張揚,不曾渲染。
我不曾明白,這是從年幼到成熟的轉變。在困難中成長,隨著季節的變換而不斷改變自己,又堅持自己的本性,這點足以震撼我的心靈,讓我改變著對柏樹的印象。
兒時,老家門口的那棵柏樹,一直陪伴著我成長。我的快樂,苦惱都會與它分享。我陪伴著它,它也在陪伴著我,它的精神在默默的改變著我。
一年前,我離開了老家,到城裡求學,也搬進了新家。因而也離開了柏樹,分離時戀戀不捨。城裡的學校條件好,可是學習競爭也很激烈。每當我在生活上、學習中遇到了困難,每當我思念家鄉的時候,老家門口那棵柏樹的形象就會湧現在我的心頭,它告訴我要學會堅強,學會適應成長過程中遇到的各種環境。